第448章 薄斯年失控,對陸寧下手
陸寧走近過去,坐到宋知舟身邊。
側(cè)目看向他時,她感覺又難受又想笑,這好像還是這么多年來,她頭一次看到他落淚。
生病的是她,做骨髓穿刺的也是她,但很顯然,相比之下他比她更難受。
沒記錯的話,當初他肺部腫瘤動手術前,他的狀態(tài)都得比現(xiàn)在要放松。
陸寧視線落到他臉上,看到他極少見地露出了有些難堪的神色,再出聲問她:“怎么出來了,睡不著?”
她將點滴架放到一邊,再將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伸過去,觸碰他的眼底。
“好好的,你大半夜在這里哭什么?”
他右眼眼尾往下一點有一顆很小的痣,剛剛好的位置,和她很像。
遇到他之前,她想象不出男人臉上有痣會有多美觀。
遇到他之后,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男人臉上也可以長淚痣,還可以長得那樣好看。
宋知舟被她盯得不自在,將她放到他眼睛旁邊的手,握進了掌心里,再開口:“先進去吧,外面冷。”
陸寧看著他,再問他:“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都說了不疼,而且結(jié)果都還沒出來,放寬心態(tài),不要胡思亂想。”
話說完她才感到不對勁,到底誰是病人?
他沉默了半晌,才出聲:“看著都疼。”
那么長的針,生生刺到骨縫里去。
陸寧扶額,很輕地“嘶”了一聲:“看著疼,但事實上確實不疼啊。”
頓了片刻,她聲音轉(zhuǎn)為無奈:“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宋醫(yī)生?”
就因為感覺她會疼,就一個人坐在這里掉眼淚嗎?
他不吭聲了,伸手將她攬過來,俯身將頭埋進了她脖頸處。
低而沉的聲音,落入她耳底:“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多擔心她會疼,多擔心她會出事。
那么多年來,他沒有真正的家人,沒有過親情,從來孑然一身一個人就這么過來了。
如今身邊來往的人也不少,再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牧家說是他的家,但其實真正說起來,他會放到心里去的,也就她一個人。
只要她在,只要她愿意,他感覺所謂家人,接不接受都是可以的。
他也開始慢慢去接納身邊人,朋友、同事、家人,可以自如去應對。
可如果沒有她了,大概一切就又都是一個空殼了,剩下的也還是只會有他一個。
陸寧想回他,抬頭時,視線不經(jīng)意就看到走廊盡頭。
拐角處一個黑色的影子,薄斯年還沒有走,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不安混著不知名的情緒,讓她那一刻生出了一種近乎報復的心理。
這里是公共區(qū)域,她沒有道理去趕他走,更不想去和他溝通些什么。
她試圖跟薄斯年溝通過太多次了,勸他放手,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各自安好。
可他卻總是會出現(xiàn)在她的周圍,從以前的猝不及防,到這幾天的無時無刻。
牧辰逸說他病了,要她去同情他,去陪伴他。
可那些年她承受折磨時,他們從不曾說過,該有人來同情她。
她伸手將宋知舟推開來,在他一剎那不解的目光里,再傾身過去親吻他。
安靜清冷的醫(yī)院長廊,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過往的病患和醫(yī)生護士。
他短暫的錯愕后,再是炙熱地回應。
所有未知的可能性,糟糕至極也好,虛驚一場也罷,都在三天之后。
至少這一刻,他們還在一起,可以享受所有想要的親密。
拐角處的人影退開來,薄斯年一張臉上都是疲憊。
下頜緊繃著,他一拳狠狠砸在身側(cè)的墻面上,一道悶響,在這樣死寂的四周,格外清晰。
他攥緊的掌心在打顫,再是一雙眸子轉(zhuǎn)為通紅。
這么長時間以來,他知道他們生活在一起。
可哪怕如此,他至少從未親眼見到他們特別親密過。
見過最親密的,也不過就是牽手。
都已經(jīng)同住一片屋檐下了,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但見過和沒見過就是不一樣。
至少在這之前,他甚至還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他們其實不曾親密過。
也不過是生活在一棟房子里,或者再住著不同的臥室,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她到底是怎么可以,這樣自然而然肆無忌憚地去親吻另一個男人?
她是他的,哪怕離婚了,也應該是他的。
至少關于那些最親密的動作,應該只有他跟她之間可以發(fā)生。
拳頭用力抵在墻面上,他感覺他的情緒在迅速失控,那一刻,所有陰暗不擇手段的想法,在腦海里翻涌。
想帶走她,想藏起來,想只有他跟她兩個人,哪怕永不見天日。
手背上有血色滑落,他想起還在建的那棟海島別墅。
那里是海外,私人購置的海島,如果將她帶過去,至少短期內(nèi),國內(nèi)警方應該很難找到他們。
那之后,后果是什么,他沒想過。
可那邊建好還需要最快兩個月,他突然覺得,兩個月太長了。
想象著兩個月的時間里,她跟那個男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如剛剛他所看到的那樣擁吻,或者再上床。
他憑什么碰她,他憑什么!
他胡亂擦了一把手背上的血跡,看向手心里的猩紅時,突然在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選擇,又何必多等兩個月呢?
何況現(xiàn)在醫(yī)生說她有白血病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陪她走完最后一段時間、陪她面對死亡的那個人,應該是他。
回身再直接往電梯走,他隔著長長的走廊,看到他們還相擁在一起。
再進電梯時,極端的想法在腦海里成形。
*
醫(yī)院里睡不大習慣,加上身體不舒服,陸寧第二天醒得很早。
宋知舟下樓給她買早餐,她就坐在床頭發(fā)呆。
有戴著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推進來一個推床。
這病房里就陸寧一個病人,她推一個推車進來,有些奇怪。
那護士將推車放到一邊,再走向陸寧時,出聲解釋了一句:“等下還有病人住進來,這個是那位病人要用的,陸小姐,先給您測下體溫。”
陸寧也沒多想,她也是第一天在呼吸科住院,這護士也看不出什么問題來。
護士湊近過來,給她量了下額頭溫度,卻并沒有急著將身體退開來,又看了下她的嘴唇。
“您唇色有些白,可能是脾胃虛,我給您看下舌苔。”
陸寧張嘴,想起來什么,想問一句“護士也能看病嗎”?
隨即感覺腦子里昏沉,猛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時,護士突然抬手在她脖子后面敲了一下。
她下意識伸手去抓被子,最后的慌亂間,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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