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東緝事廠。

　　純青石板打造的牢房中，穿著白色囚服的東宮小太監被帶出大牢。

　　檔頭猛拍桌案，震得茶杯飛起來，隨后落在地上，他指著小太監道：今日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還是不說，老虎凳和辣椒水一樣也別落下。交待你的來歷，姓名，還有你誘惑太子的目的。”

　　“奴婢小方子，進宮兩年。”

　　大檔頭拍著桌子：“來人吶，給他用刑，把他昨天的傷口扒開，丟進辣椒水。”

　　聞言，小太監喊道：“我是太子的人。”

　　“我還是陛下的人，用刑。”大檔頭揮手。

　　兩名東廠番子細致的把他傷口揭開，粗暴的丟進辣椒水中。

　　此時的小方子完全被嚇傻，只感覺渾身火辣辣的痛感，嘴巴，鼻子，耳朵，都是辣椒水。

　　從辣椒水出來的小方子，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眼淚直流。

　　如果不招，還有老虎凳，老虎凳是如今特有的刑具，通過雙腿和膝蓋關節施加人體無法承受的壓力，折磨犯人，摧毀他們的意志，達到招供的目的。

　　但是大檔頭覺得麻煩，這是陛下親自下令的犯人，自己怎么敢懈怠。

　　“來人，放蝎子。”大檔頭把自己的帽子戴正，松了松領口道：“招不招！”

　　“我招，我全都招。”

　　小方子爬起來哆嗦道：“我叫小井一郎，兩年前是修路的俘虜，大明侵略東瀛，我們誓死報仇，用東瀛秘術去掉俘虜印，半夜殺了京城一戶人家......”

　　東廠番子喝道：“繼續說。”

　　“那戶人家的男人被我們殺了，就埋在郊外的石灰場附近，女人被他們拉去.....與我無關。那家孩子被烤著.......”小方子哆哆嗦嗦道：“川島櫻子在坤寧宮，她殺了春蘭。”

　　審問繼續，小方子交代他如何進宮冒充，接近太子，引誘太子吸食烏香。

　　“川島櫻子做了什么？”

　　眾番子緊張起來，若是出了事，他們怎么跟陛下交代。

　　小方子結巴道：“她給....四皇子和五皇子喂食少量烏香。我都招了，你們放過我吧。”

　　大檔頭道：“請示徐貴妃，去坤寧宮抓人，此事我會立刻稟告陛下。”

　　另一個檔頭若有所思點點頭：“我們聽從陛下，但后宮重地，不得魯莽，容不得我們馬虎，請示徐貴妃，立刻。”

　　旁邊的番子詢問道：“大人，還用刑嗎。”

　　大檔頭咬牙道：“繼續用刑，讓他嘗嘗被烤熟的滋味兒。”

　　“別..別。”小方子說道：“我都招了，后來東宮的掌事公公警惕......”

　　東廠的人立刻去請示徐貴妃，因為皇后娘娘不在，由徐貴妃代為管理。

　　東廠辦事效率很高，連夜便將消息馬不停蹄送往了中直隸。

　　皇明衛館的番子收到信鴿，便將情報送到元寶那里。

　　朱標站在窗前，扶著心慌的常皇后道：“不要擔心，沒事的。”

　　元寶按照信上的符號，按照東廠的對應字符，翻譯出來拿給朱標。

　　“川島櫻子是誰？”常皇后站在朱標身邊，疑惑道。

　　“是你坤寧宮里，負責灑掃的假宮女春蘭。”

　　“允燧臣妾擔心的緊。”常皇后這會兒聽到朱允燧被喂過烏香，早就慌了。

　　思來想去，朱標讓元寶給東廠旨意，清查宮中的內侍宮女。

　　作為偽分析者，他從華夏千百年來的歷史王朝中的總結出一套規律。

　　不能小看這些宮女和內侍的力量，狠起來，比刺客還要致命。

　　夜空如洗，繁星點綴。

　　中直隸，西安府，皇明衛館。

　　身穿便服的任伯安步履輕盈踏上樓梯，手里抱著一摞明黃色的證書，聽見里面的官員正一板一眼的匯報著政績。

　　“任伯安，朕不是說了。正經事不用通報。”

　　“是，陛下。”任伯安弓著身子，將手里的明黃色證書送到桌子上，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等吩咐。

　　兩天前，他把中直隸縣學，府學的老師名單送了上來，有幾個的教師資格證書并沒有。

　　陛下正巧在這里，便讓那幾個老師去考資格證書。

　　今日，他又把中直隸幾家老百姓平價醫院的醫士名單送了過來。

　　“玉璽。”朱標攤開面前的明黃色證書，對身邊的元寶道：“審查準確，登記下來，各府的學校和醫院，必須持證上崗。”

　　任伯安點點頭。

　　數日后，朱標返回東直隸。

　　留朱允熾和錦衣衛去了云南找沐英，磨煉性子。

　　任伯安受皇命護送太子去云南。

　　把太子交給沐英，朱標很放心，尤其是沐英保留著一部分兵符，對自己很忠心。

　　乾清宮，朱標看著東廠帶來的太監小方子。問清楚后道：“把和小方子有關的人全部打入死牢獄，把小方子，哦不，小井一郎是吧，把剩下的烏香全部給他吃下去，關入死牢。讓他也嘗嘗萬蟻噬骨的感覺。”

　　徐妙薇和常皇后對視一眼，跪在朱標面前道：“陛下，臣妾請陛下把川島櫻子交給臣妾處置。”

　　朱標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眼里的恨意，繼續道：“先交給元寶他們，在東緝事廠炮制一番，朕把她交給你處置。”

　　乾清宮氣氛凝重下來，朱標寫了道旨意，今后所有的倭島俘虜，全部在雙臉刻印記，戴枷鎖。

　　朱允熠和朱允燧被喂食的烏香量不多，安慰兩人道：“方有執和朱橚不會讓她們有事的。”

　　不久后，杜東庭和魏守征進來，大家都看向朱標。

　　“杜太傅，魏太傅，朕把太子送去云南待一段日子。”

　　“陛下，云南路途遙遠，臣......”魏守征心疼太子，這是好事，但不能太溺愛。

　　朱標勸他不必擔心。

　　朱標交代好事情，讓眾人退下，留下徐妙薇。

　　兩人坐在殿中，朱標道：“朕打算把允煬送到北平府去，跟著李文忠，那邊的國士院也適合他搞研究。至于允燁，朕打算讓他去京城的水師，跟趙云生，否則他們在宮中讀圣賢書久了，對性格不好。”

　　徐妙薇點頭，她以大局為重：“我聽陛下的，交給曹國公，我也放心。”

　　朱標又問了關于馬皇后和老朱的事情，聽說兩人這些日子很開心，也就放下心來。

　　處理老朱剩下的奏疏，翻開老朱批閱過的，朱標心里一熱。

　　他不在的這幾日，老朱都是按照朱標的方式批閱，十分周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天晏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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