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謀反之罪
深夜,文華殿。
殿內燃著燈火,但骨子里卻給人一種肅殺之氣,無論何時,內城都有大把的禁衛巡視。
“嘩……嘩……”巡視的守衛禁軍從殿外走過,盔甲摩擦聲隱隱傳到朱標的耳朵。
朱標眼中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煩躁,書案上擺放著許多本奏疏在那里。
他一手翻閱手中奏疏,一邊眉頭緊鎖,連沈知否端著托盤從外面進來,都沒有察覺。
沈知否遠遠的看著朱標憔悴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痛:“唉,這些日子真是忙壞了殿下,大小事情實在是多。”
這半年來,北方的事情,他十分的忙碌,二人相識數年,又深知他的抱負,可謂是理解支持他。
他的苦楚和壓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更難受。
雖然有心想安慰,但她素知朱標的脾氣,天性剛強,而且骨子里的儲君驕傲,也絕不會接受任何的安慰與憐憫。只能換一副自己輕松的模樣走近:“還有很多事情吧。”
“嗯,你怎么來了。”朱標回過神,看著她,露出笑。
沈知否輕輕將托盤放下,柔聲道:“這么晚了,殿下還是先早點歇著,國事這么多,哪有能辦完的時候呢。”
朱標輕嘆一口氣,接過盤子中的湯水,抿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喝,味道比典膳局做的好多了。”
“殿下若喜歡,臣妾就就每晚做一份。”沈知否輕笑,舉起手帕,輕輕擦拭著朱標嘴角。
朱標搖頭,指了指案上的那些奏疏:“你看看吧,這廣州又上奏稟報,說朱亮祖欺辱民女,貪墨百姓錢財。”
“這件事交給刑部去辦,便是最好的。”沈知否幫他整理旁邊的那些奏疏:“殿下今日沒去晉王殿。”
朱標又喝了口湯,放下湯碗后才開口講述:“有些事情在孤心里就是警示,總是有疙瘩。胡惟庸私自偷藏水雷和龍王炮。
今日老四又說,在湖廣的荊州府時,發現當地官員拿著火藥水雷要炸船。若不是發現的早……”
沈知否看了幾眼,繼續低頭整理著奏疏,放回遠處,看向身側的朱標:“殿下打算如何處理。”
“我已經安排了陸忠,前去調查他,希望他還是我的好三弟。”朱標長嘆一聲,顯然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
沈知否想了想,突然搖頭輕笑著:“你呀,有些事若是換一種法子引導,反而會變成你的臂膀。這些都在于你了。”
朱標恍然,點點頭。
第二日,胡惟庸在昭獄待了一晚上后,把什么都招了。
朱皇帝十分生氣,只說全力糾察和胡惟庸有關的黨羽,一律打入刑部大牢。
午時,李善長特意來東宮見了朱標。
“殿下,多謝殿下當初那一番話語。老臣感激不盡。”李善長雙手捧著茶杯,笑呵呵道。
朱標搖搖頭:“孤只是做了舉手之勞的事情。”
李善長心里明白,殿下當初讓他潔身自好,獨善其身。若是自己與胡惟庸交往過密,估計早就和家人進了大牢。
太子不愧是儲君,做起事情總是如此有遠見,李善長從心里贊嘆佩服。
這次和胡惟庸關系好的,都被下了大獄。李善長是個人精,這點事兒他還是很明白的。
親自來看看太子,也是他表達心意的一種。
乾清宮。
老朱把腳放進木盆里,慢慢的燙著,唉聲嘆氣。
“嘆什么氣,你好好的就知道嘆氣,瞧瞧褲腳都進了水,到底什么事啊。”馬皇后嘴上兇著,但還是幫他挽死褲腳,不讓褲腳滑下來。
“為了咱這些猴孩子,咱愿意拼命,要什么都給他們什么,怎么總是有起歪心思的。”
馬皇后愣了愣,抬頭看著說話的朱皇帝:“你的意思是?”
胡惟庸交待了,說他受某個王爺指使,至于是誰,并不清楚,但老朱心里有數。
“咱沒什么意思,主要咱想聽聽標兒的意思。”老朱把腳從木盆中取出來,道:“妹子,咱心里永遠最滿意的,還是標兒。這件事什么時候也不能更改,誰敢改,咱親自剁了他們。”
馬皇后明白,這次胡惟庸的事情給他的打擊著實不小,便任由自己漢子在那里說著。
“標兒進步,要比咱想象的快多了,過不了幾年,他就可以獨挑大梁。”
“我知道,每天聽你在那里念叨著,我這耳朵啊,都快起繭子。”
朱皇帝最得意的事情,便是他有很多兒子,但他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位子誰來坐,嫡長子繼承是他這輩子信奉的東西。
腦海里想過胡惟庸說出來的那位王爺是誰,朱樉他想過,但又覺得朱樉做事直來直去,沒有這么縝密的心思。
老四是可造之材,但是這次他親自把炸船的人抓住,就足以說明不是他。
至于老三,自己除了朱標便最喜歡他,給他封到山西,也是對他的喜歡,但這小子平日里看起來最乖巧,可心思不少。
朱元璋自胡惟庸下獄后,便整夜整夜睡不著。
接下來,便是徹底的清查掃除胡黨,老朱的手段,令朱標都感到驚訝。
但有一件事,父子兩很默契的沒有提起,最后還是朱皇帝忍不住了,把朱樉,朱棡,朱棣,朱橚和朱桂他們都叫了過來。
“標兒,胡惟庸的供詞你看了沒有。”朱皇帝問道。
“嗯,看過了。”朱標低頭把奏疏放好:“看過了。”
“那……你認為胡惟庸那件事?”
老朱想問啥,想問自己對胡惟庸供出來的人怎么看?
作為當爹的,手心手背都會是肉,老朱問自己,顯然他也是很為難的。
自己今日當著眾弟弟,有些話要換一種方式說出來。
有人起了心思,總不能砍掉人家吧,這樣會兄弟離心,用其他方法制衡便是。朱標道:“爹,胡惟庸的供詞,兒臣以為,一來沒有任何證據。二來,胡惟庸有沒有亂說話污蔑,無法證實真假,兒臣還是相信弟弟們的。”
“你們聽到了沒有。”朱元璋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次胡黨偷藏水雷和龍王炮,置無辜百姓慘死,這便是謀反。”朱元璋臉色不好看。
朱棣看了眼朱樉,又看了眼朱棡,心里也不明白。
朱樉也疑惑,是誰,竟然敢勾結胡惟庸謀反,一定是朱棡。
朱棡知道胡惟庸供詞里的人是自己,也沒有吭聲。
這件事,在朱標的不追究下過去了。
實際上,老朱已經調查清楚是誰了。
朱標也知道。
都默契的沒有追究。
只不過老朱有意無意的,在慢慢部署著,包括水陸軍校,以及各地練兵人選。
九月時,朱棡大婚。朱標親自送了禮給他,賞了謝家。
深秋時,胡惟庸的所有罪刑都被公布于大明周報。
包括胡大鵬在枯井中扔下的五名女子,胡家管家侵占土地。
以胡惟庸為首,涂節,等一千多人被斬首。
朝中大臣頓時收斂不少,對于優免權的事情也都自己爭先恐后的交了回來。
表示他們要與百姓一同,無差別的交糧納稅。
湖廣侵占土地的武將被斬首午門,此事在大明周報宣揚。百姓對此更信任朝廷。
十月初,朱標打算把幾個弟弟安排到練軍的地方去。
朱樉跟著馮勝。
朱棡被朱標安排給了徐達。
朱棣跟著鄧愈,在各地練兵準備。
琉球的統一,大明的火器已經漸露頭角,隨之朱標讓海務局擬了《琉球條約》,中山王朱尚成了琉球唯一的國主,但永世為大明的臣子,定期納貢朝見,為大明的海上貿易出一番力。
“殿下,此事決定了?”
“嗯,把老三安排到岳丈那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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