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老朱親自上場
百姓指指點點,侍衛也回來稟報,說是告御狀的,因為多次告狀失敗,才來攔駕。
朱標一身禮服,站在主城道上問清來龍去脈,確定告御狀后,派人帶去核實。
出了這個突兀,儀仗又繼續向前走去。
禮數挺繁多,一直到晚上時才算結束,這禮數是馬皇后親自要求的。她覺得禮數不到,心上過意不去。
承乾宮,沈知否靠在朱標懷里慢慢喝著水,喝了半杯:“兩位太子妃都很好呢。”
好?暴風雨來臨前夕。朱標心里打個冷顫。自己作為這三條魚的主人,脾性他也知道些。
徐妙薇不為難女人,但不代表她不為難男人。
“嗯,那我幫你把頭冠先給摘下來,摘了我也好專心去處理政事。”
朱標正要伸手幫她去摘。
“太子殿下,揚州知府要見沈選侍。”內侍在門口輕聲稟報。
楊慎?朱標道:“那你就先戴著它,看看楊慎有何事?”
“好。”沈知否跟在身后。
很快,他就看到承乾宮外站著楊慎,還有揚州的主簿。
朱標腦海里閃過,當初揚州只有十八戶人家的場景,迎接他的就是楊慎和主簿。
那時剛開國,民生真的艱難。
“楊慎參見太子殿下,見過沈選侍。”楊慎疾步上前,躬身行禮。身后的主簿也跟著行禮。
朱標站定,笑了笑:
“楊知府,你找沈選侍所為何事啊?”
楊慎轉身,從揚州主簿那里取來一摞書信,雙手捧到沈知否的面前:“沈選侍,請您收下。”
這一見面就送信,揚州不是有郵局了,他送這么多信,難道是道賀的,這也太多了。
詢問幾句,朱標才明了這一摞書信是什么緣故。開國初年,當時百廢待興,沈家是義務去給揚州送過糧食的。
到后來自己還在揚州待了有大半年多。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記情義也最牢固。十八封書信外加一封按指印的賀書。
都是這次發自內心的祝賀。
“楊慎,揚州現在雖然不如蘇州府,但也差不多,百姓安樂,鹽務局你顧的很好。朝廷需要人才,別老在揚州待著。”
楊慎笑笑,說自己跟揚州產生了感情,舍不得揚州。
主簿隨后打開盒子,取出一塊根雕,細細看去,卻發現雕成了大谷穗,上面站著跪著坐著十幾個百姓,數一數正好十九個,多出來一個小姑娘。
“沈選侍,請收下。”楊慎雙手捧過來:“這是揚州百姓和我對你的敬意。”
“沉,孤替她收著。”朱標接過來抱在懷里看了看,民間匠人手藝十分的了得。
送走楊慎,朱標讓內侍把根雕送到承乾宮。
“明日殿下把這根雕送給陛下吧,他或許更喜歡。”
沈知否很清楚,朱皇帝對百姓很好,還曾經在揚州田里親自采了根谷穗,就在奉天殿牌匾后。
“殿下。”
兩人進了承乾宮,朱標看她氣色很好,低頭幫自己脫靴子,溫和開口道:“我不是早就說了,寢殿沒有內侍時,不必這樣叫。”
沈知否被他扶起來,臉蛋有點紅,她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自己是新婦的身份。
叫了侍女進來,服侍兩人換了衣服,朱標斜倚在榻上,捧著書看著,眼里都是笑意。
“我給你挑了兩個機靈又心善的貼身侍女,你帶來的那個始終不如小蓮好。等明日你去娘那里,她會叮囑你一些事,隨后我就放你去明商局,怎么樣?”
她始終是有自己主意的人。
在朱標身旁躺下,眼中亦是一片笑意,幫他蓋了蓋被子,用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道:“那個紫檀木盒子里,是揚州,蘇州,浙江各府縣,鳳陽,山西等……地契房契,還有掌事之印。”
“我想,每半月出宮一次,去打理,這事你答應過我。”
“好。但你這肚子,我是不放心的。”朱標手放在她的小腹處:“我讓那些店鋪掌柜,日后統一去明商局給你匯報事情好了。”
沈知否沒有反對,點點頭。
“朱棡做事也不錯,我看他對你很好,可以幫你。”朱標提議。
“我倒覺得秦王和周王好。晉王很聰明,也有才能,只是……秦王雖然脾氣暴躁,但他做事不遮掩。心直口快的,卻沒有壞心思。”
“好,倒時讓劉谷雨跟著你。”
毛驤親手教出來的女錦衣衛頭子,不會差。
“你放心,這個孩子,孤會好好護著的。”
她將頭往他懷里蹭了蹭,輕聲道:“我信的,你是最厲害的。”
朱標抱著懷里的人,衣服料子都很薄。心中一片寧靜,就是渾身有些燥熱。
知道她不便服侍,朱標也是十分克制。
四更多,燭火還亮著。朱標抱著她道:“今天上早朝,天亮后,你就去娘那里。”
這個時候,叫六元的小黃門硬著頭皮,走到兩人跟前,過來低聲提示:“太子爺,陛下說讓您先去他那里。”
進了乾清宮,朱標把木雕放在桌上。
朱皇帝一身素色便袍,早早的坐在寢宮的桌旁看書,還沒有換衣服。
看起來是安靜的看書,但臉上的冷峻依舊掩飾不住。
“標兒,這是什么?”
朱標往前走一步,指了指那塊根雕,道:“當年揚州十八戶百姓送沈選侍的賀禮,但她說爹會喜歡。”
“這孩子有心了。”老朱把根雕搬過來,放在腿上細細摩挲,雖說揚州如今已經興建,但是他忘不了當年的廢墟。
說著話,兩只手把根雕翻來覆去的看,底座就是一根大麥穗:“百姓是有心的,誰對他們好過,他們啊,忘不了。”
朱皇帝起身,讓于一把根雕找了地方擺上,伸開手讓內侍服侍換衣服。
“咱太傻啊,想著百姓可以告御狀是好事,可京城這條路,現在也有人攔著。”
“爹的意思是?”
“待會兒早朝,你就知道了。”
……
奉天殿大門緩緩打開,朱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看著整齊列隊進來的百官,似乎要把他們看透。
“帶昨日攔路的百姓。”朱皇帝沉聲道。
于一點頭,細著嗓子傳話。
朱標認得,此人正是昨日自己親迎時,攔路的百姓。
“下跪何人,道上名諱。”朱標出聲。
“小民名叫張富興,城東開酒樓的,懇請陛下為小民做主啊。小民兒子死的冤,不得不告啊。”
名叫張富興的百姓,在奉天殿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兒子為何冤?你又狀告何人,直說。”朱皇帝沉聲道。
“小民狀告劉紹之子劉雄,也告刑部徇私枉法。”張富興跪在地上哽咽。
“劉雄是誰?你為何告,為何告刑部徇私枉法?一次說清楚。”朱皇帝示意他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回皇上,劉雄是殺害我兒張玉合的兇手,去年在城郊,劉雄縱馬踩死幼童,我兒張玉合看到,與他理論。他將我兒一劍刺死。請陛下治他死罪。”
朱皇帝好奇:“踩死幼童,又刺死路人,劉雄難道沒有治死罪?”
“沒有,劉雄原本被判死罪,可他在刑部大獄關押兩月,今年初春時,小民左等右等,也不見劉雄被砍頭。
小民去問大獄官吏,他們說劉雄突發疾病,死在大獄。
可小民不信,身強體壯的劉雄怎么會說死就死,小民多次去大獄打聽,結果無人告知。
事隔三個月,小民打聽時,獄中有位獄卒正直,偷偷告訴小民,劉雄并沒有真的病死,而是被人做了手腳,撈出了大獄。
所以小民要告刑部。告他們徇私枉法,放走犯人劉雄。”張富興說完,已經聲淚俱下。
朱皇帝道:“你可知虛報假案的后果,是要殺頭的。”
“回皇上,小民不怕,因為小民句句屬實。”
奉天殿里,交頭接耳。
朱標道:“開尚書,此事發生在你的刑部大獄。你如何解釋。”
“開濟問心無愧,此事懇請陛下徹查。”刑部尚書開濟說道:“此事臣也知曉,獄醫親自檢驗,劉雄確實是病死。”
“開濟,那你再把此案查一遍,咱親自跟著你,你會不會覺得咱不信任你。”老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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