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老朱:如果你是皇帝
孫玄和白蓮教勾結往來,耽誤陜西農耕,收授錢財萬兩,收押在刑部大牢,秋后問斬。
刑部回來路上,朱標將直道完善情況,幼學衛館的進展如實告訴老朱。
繞過奉天殿前的文武樓,老朱走到華蓋殿時,表情頓了頓:“標兒還記得鄭士元吧。”
“鄭士元,兒臣記得他是有才學的,洪武四年進士,升了湖廣按察使僉事。他怎么了?”
朱標飛快的在腦海里尋找關于鄭士元的消息碎片,老朱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來百官,得準確無誤的說出大概。
果然,朱皇帝開始闡述經過。
北伐回來時,曾帶了不少草原的俘虜回來,一些去鹽務局,女工去了織造局。剩下一部分前往湖廣兩地修直道。
之后,徐達持續進攻倭島,又送回來不少俘虜,他們臉上都有俘虜印,也送去修直道。
各地同時修路,陸陸續續已經完工,鄭士元看到滯留在湖廣兩地修直道的俘虜,便上書皇帝,說送他們去河套一帶。
“如果你是皇帝,這個事情你怎么做。”朱皇帝漫不經心的撓著自己癢癢。
朱標猛的抬頭,立刻在心里思考一番,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哪里越權太過。
“老朱對這件事其實早就有了態度,更多的是在考驗我的能力,如果我說錯了,或者處理不了。他也不會為難我的。”
“雖然他會幫我指出問題,但心里有期望,就會失望,這是在所難免。我該從哪幾點回答他,還是盡量答的完善一些。”
思考之際,朱皇帝聲音響起。
“別緊張,咱是你爹,有些事說錯了也沒關系。”朱元璋看著自己瘦下去的兒子問道:“就是問你。”
能不緊張嗎,皇帝老爹問自己這個問題……朱標忽視心里想法,正經答道:“那我就說說看法。”
朱標要站起來回答,朱皇帝按下他肩膀,站在案幾前:“不用,你就坐著說,你就當你是皇帝,那你會怎么處理這事。”
朱標坐在椅子上,展開鄭士元的提議,飛快掃了一眼。
這……他表情變得嚴肅。
“如果我是皇帝,絕不會把那些草原俘虜再送到河套。”朱標對朱皇帝鄭重說出這句話。
河套平原處于黃河的“幾“字形的彎曲流域一帶,水草豐滿、土地肥沃,有著“塞外江南“之稱。
當初徐達帶兵占領寧夏,洪武三年后,當時顧不過來,又將百姓遷進中原,使得賀蘭山下,黃河一帶空曠。
河套與干旱缺水且土地貧瘠的西北一帶,有著明顯的反差。
對朝廷來說,河套是風水絕佳的養馬寶地,溫度位置都很適合養馬的。
是生產高質量戰馬的寶地,朱標不會放棄。
“那你說說你的理由。”朱皇帝來了興趣。示意內侍送張凳子,坐下來細聽。
“北伐時,我親自去過,徐達拿下河套,打的相當艱難。河套有塞外江南的稱呼。也就是說,它就是第二個南直隸。江南,賦稅錢糧都是重中之重。可想而知送俘虜回河套,就是放虎歸山。”朱標一口氣說了許多。
“還有呢?”朱皇帝似乎很滿意朱標說的,示意他繼續說。
“爹常說以史為訓,但也可以借史尋好處。當年北元鐵騎勇猛,所向披靡。足以說明戰馬重要。
北方為陸,戰馬必不可少,尤其是高質量戰馬,那河套就是孕馬之地。”
好不容易把北元清理,俘虜也帶回來,費這么大力氣就是為了以絕后患。怎么可能放虎歸山。
除非腦子進水。
朱皇帝也是動過腦子的,對河套下了功夫,和眾臣也商議過,又說到:“百姓以耕地為主,對于大明來說,河套此地不能給百姓帶來任何收益。”
又扔煙霧彈,老朱怎么會不知道河套對草原俘虜的意義。
朱標笑了兩聲道:“河套是天賜草原,地勢平坦,水草豐美,絕佳的繁衍生息之地。
它對大明看起來是雞肋,對游牧的草原人,就是魚越大海,鳥飛天空。非我族類,總不會真心降服的。”
老朱不是喝茶,就是撓癢,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朱標的每一句話他都快速的做出了判斷。
自己這兒子適合守成,但能開疆辟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它對大明如雞肋,那數百里的平原,光是防御起來,就需要投入極大兵力。每年光是糧草軍費就非常大。你說呢?”老朱把這個問題又踢給朱標。
“爹,兒臣的岳丈不是正在攻打倭島,銀子何愁沒有。另外有一件事兒臣謀劃很久,是關于開啟航海一事。糧草軍費不是問題。
北伐的大軍在北平府待著太擁擠,也可以分一部分去河套一地演習練兵。可以把河套利用起來,因地養馬,種合適的農作物。”
如今中心放在工業,出海,火器,練兵上,十個河套也能在未來守住。
“昨天早朝,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覺得河套是雞肋,再說那些俘虜哪里去?”朱皇帝故意抱著自己的腦袋表示頭大。
老朱你有完沒完,朱標心里吐槽下,繼續答:“兒臣敢立誓,就算是一塊雞肋,也要它牢牢的長在大明這公雞身上,誰也不能棄。”
問的差不多了,朱皇帝起身伸個懶腰:“既然這樣,你說那鄭士元是不是故意讓咱放虎歸山啊?”
鄭士元這個人有骨氣,做事剛正不阿,朱標當然有耳聞。
“鄭士元是個人才,他能想到這里,是為朝廷辦事。”
“以安定來說,這大量俘虜突然滯留閑散,集中一起。不修直道就沒糧錢,容易帶起民亂,鄭士元提前想到。是好事。”
朱標一口氣說完。
“那大量俘虜怎么辦?”老朱靠著椅子,半睜只眼睛看朱標,咱看你小子把俘虜安排哪兒去。
“一根筷子易斷,十根筷子難以斷,俘虜自當分散開,北元,女真和倭島的,分散安排。”
“黃河故道千里荒蕪,讓他們跟著當地將士去開荒修建河道。楊憲那里需要人手。”
朱標拿出北上時畫的,當然挑沈知否畫的那張,比較好看。
展開圖紙:“這幾處都是根據各府各地的縣志地志,選出最適宜防洪,重修河道的地方,給他們按時發放錢糧,這些人不會生事。”
“要生事怎么辦?”老朱看他。
“有火銃,有炮。”朱標抬頭說道:“所以,接下來的安排就是爹您的事了。”
遇事有疑找老朱,嗯,他要問起,就說自己謹慎起見,是比較信他。這樣也是給老朱面子的。
這圖紙是個女子畫的,看破不說破,才能愉快當父子。老朱心里嘀咕,拿起圖卷:“標兒的字變陰柔工整了,咱喜歡這字,改天給咱抄幾卷字。”
作弊被抓包現場……朱標腦海閃現出這個念頭。
休息途中,馬皇后已經自己回來了,笑嘻嘻的趴在朱皇帝耳朵邊說了幾句。
當孩子面秀恩愛,咬耳朵,你們兩口子這是虐狗啊……朱標坐在椅子上,覺得這兩人此刻就是把他當空氣。
“標兒,咱跟你說說你兒子做皇帝的事兒。”老朱跟馬皇后一起走過來。
做皇帝不該是我做夠了,才輪到我家崽子嗎,這太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爹,我總感覺哪里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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