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父子交談
“剛才那兩個匪首的話，諸位愛卿想必都聽見了，你們怎么看？咱想聽聽你們的意見。”老朱拍了拍龍袍上的微小灰塵道：“連咱這龍袍也落了灰。咱平日里說的最多的就是告誡你們，為官者要清正廉明，克己奉公，嚴(yán)于律己，你們有沒有聽過。”
大殿上剛宣布斬了兩個人，這會兒大家伙大氣也不敢出，只有老朱的聲音嗡嗡回響。
楊憲想要辦理這件事情，為自己爭功勞，立刻就說要親自去鳳陽各地查看，了解關(guān)于這些百姓發(fā)動民變的原因：“陛下，臣愿意親自去鳳陽查看，揪出害群之馬，為百姓申冤。”
鳳陽一帶是老朱的故鄉(xiāng)，誰把這件案子辦好了，查清了。那功勞絕對不小。
胡惟庸也道：“臣胡惟庸愿意效勞，替皇上分憂解難。”
工部尚書道：“臣以為，是那些百姓為了造反，所以信口胡說的由頭，此事還需要查明再說。方可顯得慎重。”
老朱沒有說話，看了看工部尚書江幻海，又看了看李善長，就轉(zhuǎn)過身道：“既然大家沒有話說，那就散了吧。”
百官如鳥獸，爭相出了奉天殿的大門，成群結(jié)隊離開。
朱標(biāo)讓三寶追上常遇春，請他到一邊敘話。
“常遇春見過殿下。”常遇春看著朱標(biāo)，不知道朱標(biāo)為何叫住他。
“岳丈。”朱標(biāo)叫到。
聽到朱標(biāo)稱呼自己，常遇春又看了眼遠處的老朱，當(dāng)下擺手笑呵呵道：“殿下這么叫，臣受不起。”
“受得起。孤相信天下父母皆疼愛自家子女，這些日子，太子妃剛?cè)堅勒珊驮滥赣锌毡氵M宮來看看她。”朱標(biāo)頓了頓：“那天的事情，孤能夠明白岳丈的心意。孤已經(jīng)吩咐過東宮的人，只要是岳母來看太子妃，暢行無阻。”
常遇春微微驚訝，他是聽朝中人傳言，太子對太子妃冷淡，但今日看來，似乎并沒有這件事，高興的點頭：“是，是，回去臣就帶夫人去東宮。”
“好。孤就先謝過岳丈。”朱標(biāo)點點頭轉(zhuǎn)身。
老朱跟朱標(biāo)站在走廊上，看著遠去的官員：“你瞧瞧，這些個家伙連上朝都上膩了，多少百姓想見咱一面都難如登天，他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著老朱略帶調(diào)侃的話，朱標(biāo)忍住笑：“父皇幽默。”
“走，咱兩走走。”老朱轉(zhuǎn)過頭好奇道：“你剛才跟常遇春說什么話呢？這么神秘，還不讓咱聽，你這是欺君知道不。”
“兒臣請父皇治罪。”朱標(biāo)笑著接話。
“咱想想，大明律法中，欺爹之罪好像不受罰，那咱就拿你沒有辦法了。”老朱走到石橋上，望了眼東宮方向：“你母后還住在長樂殿，你住哪里，永寧宮？”
朱標(biāo)點頭：“永寧宮。”
“你說你，這都八月了，怎么還沒個動靜？”老朱看了眼朱標(biāo)：“咱讓人送些藥材給你補補。”
朱標(biāo)立即拒絕，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什么補藥，只說到：“之前兒臣看到太子妃產(chǎn)子艱難，只想著妙薇還小些，這事便不急。”
“不急？咱看你心里有鬼。男子漢大丈夫，愛江山愛美人，這沒有錯。咱也是，你母后其實以前也是挺合咱眼的。”
朱標(biāo)沒理他，這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過馬皇后除了與現(xiàn)代人一般的腳外，五官也并不差，也端莊的很。
“所以咱就依著你母后的樣子給你找了常家姑娘，想著將來可以幫你管理后宮。你心里要是還有沈千城那女兒，等你忙完鳳陽這事，咱幫你找。”
朱標(biāo)立即搖頭否認(rèn)：“兒臣現(xiàn)在沒有其他心思，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清楚中都，直道的事，到底是官逼民反，還是另有緣由。”
“這件事咱有打算，倒是要讓你帶幾個人去鳳陽，最好是扒了你這身衣服去，人手你自己挑選。咱讓朱樉跟你一塊兒去，他這無所事事的在宮里，搞得烏煙瘴氣。”
讓朱樉一起去，他絕對會把自己的事情搞砸，朱標(biāo)立即搖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兒臣以為這次是輕裝簡從，秘密出行，那就讓兒臣自己指定人馬吧。”
“你想要誰？”
“沐英，老四。楊憲，陸忠他們。”朱標(biāo)迅速答出。
“知道了，帶誰咱不管，事情你要給咱查清楚了，人證物證都要齊全，懂嗎？”老朱看著他。
“兒臣記下了。”
御書房。
于一帶著把椅子走了過來，放到朱標(biāo)身邊：“太子殿下。”
椅子和老朱批改奏疏坐的椅子一樣，連上面雕刻的龍也一樣，老朱把之前朱標(biāo)坐的普通椅子換了。
“標(biāo)兒，你聽好了，這把椅子今后就放在這御書房里，你跟咱一起辦政務(wù)。”
“是。”朱標(biāo)走過去坐下。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若真是官逼民反，那這些貪官該不該處以極刑。”
“若是罪大惡極，自然該好好的懲罰，以儆效尤。”朱標(biāo)道。
“當(dāng)初你說讓咱給他們提高俸祿，高薪養(yǎng)廉，可是咱今天要告訴你一句。
有權(quán)的地方就有貪，人的欲望貪念無窮無盡，你給十兩，欲望會長到五十兩，你給五十兩，他們還想要一百兩。與俸祿無關(guān)，與良心操守有關(guān)。有官選擇清廉，有官選擇魚肉百姓。”
“兒臣記下了。”
“你這次去鳳陽，屬于暗地里私查，不要走露任何風(fēng)聲，否則你什么也查不出來，咱會讓錦衣衛(wèi)暗中跟隨你。”老朱拍拍朱標(biāo)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前元的教訓(xùn)，你一定要吸取，包括子孫后代。”
“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縱觀前朝歷代，大多數(shù)都是如此。兒臣以為，這句話為真理，該時刻鞭策。”
雖然奉天殿上，老朱直接斬殺了兩個匪首，看起來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實際上，他想來個突擊。
原本想要讓胡惟庸去查鳳陽的事情，但想到上次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他用魯班術(shù)栽贓國士后，老朱對他心里就有了些厭惡，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收拾他。
朱標(biāo)也不想這么早回東宮，索性待在御書房一起用膳，一起批改奏疏，父子兩人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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