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皇權(quán)下鄉(xiāng)問題
大明農(nóng)機的圖案及作用,朱標命高啟發(fā)在大明周報上,鼓勵家中缺少青壯勞力的進行使用,由工部督造,物美價廉。
農(nóng)耕之事基本告一段落,這些人比朱標想的還要聰明,只要稍微指點下,就能舉一反三。
朱標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提供理論知識和條件,和正確思路,他們就可做出來滿意的東西,甚至更好。
其實古人,是一群被思想和時代耽擱的優(yōu)秀人才。
關(guān)于皇權(quán)下鄉(xiāng)問題,朱標打算變著法的講給老朱。
隔著窗戶,朱標看到埋頭批改奏疏的老朱。
每次見到他,都在批改奏疏。
老朱的日子除了上朝,就是吃飯,改奏疏,百官商議,接著改奏疏,吃飯,繼續(xù)改奏疏,晚上去馬皇后那里睡覺。
當然了,他每天還要見朱標。
朱標進去時,工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剛出門,幾人碰到,忙向朱標見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嗯。”朱標點頭,走了進去。
老朱抬頭看了眼朱標,兩人默默對視后,說道:“昨天那大明農(nóng)機的事,工部尚書告訴咱了,說說你第二件事吧。”
朱標沉默了片刻,笑道:“父皇都知道了?”
看著健壯不少的兒子,老朱放下奏疏:“那些小地方,都是宗族自己處理大事,咱以前見過不少,咱想聽聽你說的。”
“兒臣有條準則,站在百姓的位置,它對不對。考慮銀錢消耗,它劃不劃算,站在朝廷的位置,它該不該干!”朱標果斷說道。
老朱沒有說話,自己這個兒子多了果斷狠辣,也有心為百姓的仁慈,平靜說道:“那這件事呢?”
“站在百姓的位置上,它必須要糾正,宗族有些時候并不是那么公正,就像那些吃絕戶的。
可能銀錢和官員需要解決,但站在朝廷的位置,皇權(quán)必須要伸到大明的角角落落,兒臣愿替父皇拼盡全力,為百姓拼盡全力。”
老朱哈哈大笑,對于一大聲說道:“于一,讓李善長和汪廣洋他們進宮見咱。”
“遵旨。”
時間在一息兩息之間過去。
老朱低頭沉思,他看著朱標說道:“關(guān)于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不是不想下鄉(xiāng),而是力竭也。”
意思朱標懂,老朱說的其實就是,不是帝王不想皇權(quán)下鄉(xiāng),他們也想一桿子管到底,但是很多是沒有能力管到那里。
基層管理不僅需要成本,同時需要人力和物力,甚至財力。
“父皇是力竭,還是不敢呢?”
“好小子,也就你敢問咱這種問題,那咱就告訴你,只要手頭有人和銀子,咱天涯海角都敢管,就沒有我朱元璋不敢做的事!
攤丁入畝,士紳納糧,咱都做的出,還有何不敢。”
老朱豪言壯語,那氣勢把朱標鎮(zhèn)住了。
“標兒,劉伯溫不在,很多事李善長和胡惟庸自己一手遮,待會兒你務(wù)必堅定你的意見,不論咱說什么,你都別管。”
隨后老朱又讓人把高啟和楊憲叫來。
朱標明白,君權(quán)至上的基礎(chǔ)是天子維護舊的封建禮制,如果想要改變有些東西,大臣就會立刻對皇帝采取特別行動。
比如新舊兩黨最終把北宋毀了個干凈,東林黨和閹黨毀了明朝后期。
黨爭其實也是君臣之間發(fā)展的矛盾,而明后期,在這些大臣騷操作下,皇帝落水的,吃藥的……
李善長和汪廣洋他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呂昶和宋濂,章溢他們在跟在身后。
高啟和楊憲早早地就到了。
“老臣見過陛下,見過太子殿下,”李善長帶頭,其他的幾位跟在身后見禮。
除了呂昶,這其他的幾乎都成了李善長的隊伍,朱標覺得這數(shù)月不見,變化頗大。
“咱有事說,今天你們給咱斷件案子。”老朱吩咐他們。
李善長拱手笑道:“請陛下為我等說說案情,我們這些迂夫子才能有個公斷。”
老朱看了眼朱標:“標兒。”
“李丞相,昨日孤去巡視時聽到一樁案子,同族的人和族長之子為田地起了沖突,打傷了族長之子。
而后,族長私自命人將那族人亂棍打死,官府該不該管?那人死的冤不冤,孤想請教。”
李善長揣摩了老朱的心思,知道陛下的脾性,隨后道:“此事雖是家族之事,按理族長可管,只是私自將人亂棍打死,這就是在藐視我大明律法。”
看到老朱的表情,李善長知道自己回答的沒有問題,跟著陛下南征北戰(zhàn)這么多年,陛下的脾氣他也了解些。
汪廣洋上前道:“以前的朝廷從不干涉宗族之事,這事情是約定俗成,地方宗族有自己一定的公斷處理,臣以為那人必然該死,否則也不會亂棍之刑。”
宋濂哼唧半天,說道:“臣以為……此事朝廷大可不必管,宗族的事,族長處置最好,大族長的話語在地方,是大過衙門的官吏。家中代代出科入世的舉人望族,臣認為更是可以處理家族之事。”
老朱臉色陰沉下去。
呂昶上前道:“此事老臣認為族長處置不該自己處理,也不和朝廷進行商議,我看這和土皇上,土霸王有何區(qū)別。”
楊憲厲聲道:“普天之下,皆非王土,率土之濱,皆是王臣,不論哪族人犯了何罪,此事都該由朝廷定奪。否則大明律便成了擺設(shè)。”
高啟點頭,接著話說道:“如果宗族決定生死,那么被處死的人是大明百姓嗎?如果是,那為何不通過朝廷,擅自處死,又不是雞貓狗的被隨便處置,這是當陛下不存在的嗎。”
朱標補充道:“父皇,兒臣認為楊憲和高啟說的很對,那些是活生生的命,不經(jīng)過官府公斷,只聽一面之詞,實在不合適。”
“咱覺得,之前的政令只能到縣官手中,如今該選拔些對咱直接匯報的鄉(xiāng)里官員,百姓才是朝廷興衰的根基。
只靠里長、鄉(xiāng)紳等去推行,朝廷的控制力太低,政令很多根本就到不了百姓那里。朝廷必須伸到百姓的每個角落,咱也聽聽百姓們的心聲。
咱坐在金鑾殿上,就成了聾子瞎子和瘸子,消息都是別人的一面之詞,真假難辨。”
老朱曾經(jīng)就生活在元朝的最底層,朱標他們說的這些,確實是真實發(fā)生的。
“都說說怎么才能像標兒說的那些,朝廷跟各州縣和互通,走進百姓之中,讓他們及時知道政令呢?都說!胡說,亂說,不說的拉出午門,庭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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