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稀客

　　五萬斤而已，也就五十兩銀子，這要是買回去不就是大發一筆嗎？管他關外的煤還是哪兒的煤，回去就說這是代王的煤也有人信。

　　幾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五十萬斤煤就都訂購一空，而張揚也沒收大家的錢，一律裝車付款，一時間大同的牛車價格翻了好幾番，可就是這樣依舊很多人找不到牛車拉煤。

　　而大同附近的很多村子也紛紛套上牛車來大同攬生意，街頭巷尾所說的全都是張揚賣煤的事兒。

　　“聽說了沒？一文錢一斤的煤，還是關外來的。”

　　“咋沒聽說？據說客商們都搶瘋了。”

　　“你說咋那么便宜呢？”

　　“這話就不對了，這煤說起來就是石頭，據說我太爺爺那一輩沒人燒這東西，嫌它臟，也就鐵匠才燒這玩意兒。”

　　一個秀才道：“你那叫沒見識，京城從北宋開始就燒煤啦，那是富戶才燒的東西。”

　　“胡說，我小時候山外的黑石頭多的很，都沒人拿，就丟著，也就近些年才有人把它當寶了，能賣錢了，還管了起來。”

　　“我不和你這老漢辯駁，你那叫有眼無珠。”

　　“我呸……讀幾天書不知道姓啥了？我老漢像是說謊的人？”

　　“王老漢，他罵你是瞎子呢。”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百姓們談論的起勁兒，可是代王的臉卻黑的如同鍋底，而王府大廳里幾十個客商扎堆兒退單子來了。

　　“真當本王是泥捏的是吧？五萬斤煤你說定就定，說退就退？”

　　“王爺，我的單子都排到兩個月外了，這要是等下去，等我把煤運回去，年都過了，我回去賣給誰啊？我也不是來要定金的，只是過來和您知會一聲，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代王冷聲道：“和氣？本王和你們有什么和氣？”

　　“王爺，我也是怕我拉著煤走了，您這邊又開采了出來，不好說，您就看在我們也不容易的份兒上，把我們放了吧？”

　　一群客商扎堆前來，還真就不是退定金的，因為比起定金，張揚那邊省下來的錢足夠支付定金了，但是他們不敢得罪代王，萬一代王開采出來找不到他們人了，那豈不是給王爺難堪？

　　所以大家才一起來，一來膽子大些，二來也就是告訴代王一聲，我們要買張揚的煤了，您這邊收縮一下產量吧，別到時候賣不出去。

　　當然還有一些人是來看代王的態度的，萬一代王也降價，那他們還是要選擇代王的煤的，畢竟人家礦物總督大人都說了，代王的煤好啊。

　　代王有心把這些混蛋都抓了，可是抓了那就徹底斷了自己的財路，那以后誰還敢來買自己的東西？一不開心就抓人，殺雞取卵的事兒代王還是做不出來的。

　　可是代王心里窩火啊，好端端的這個張揚咋就開始賣煤了？而且還把價格壓的那么低？這不是純心給自己添堵嗎？

　　“不要了是吧？王有把他們的單子都退了，定金不是不要了嗎？那本王也就不客氣收下了，就這樣吧。”

　　王有一直負責和各大客商聯系，如今聽到代王直接取消單子，急忙勸。

　　“王爺先不要生氣，各位也不要著急，那張揚不過五十萬斤煤而已，我們三個礦山半個月的產量也有這么多，如果張揚失言弄不來煤，你們不還要回來嗎？這樣我和王爺再商量商量，明天大家再來，如何？”

　　王有的話很是客氣，同時都給大家留了面子，眾人紛紛告辭離開，眾人前腳剛走，代王就把茶杯摔了。

　　“這個張揚，我好心對他，他卻給我玩兒陰的。”

　　王有嘆道：“大人，這張揚本來就是來針對咱的，如今能夠做出這種事兒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咱們太小看他了，竟然能從關外弄來這么多煤，我聽人說十天后還有五十萬斤，要不咱十天后把這批煤截下來？”

　　代王看傻子一樣看著王有。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韃靼人的騎兵是咱們能截的？王府上下加起來也不過百余匹馬，怎么截？”

　　王有道：“如果不能斷他的煤路，那咱也只能降價了，他賣一文，咱賣二文，雖然說這樣賺的少些，可是也不至于虧錢，張揚不也夸咱的煤比他的好嗎？咱賣的比他貴，也是理所應當吧？”

　　代王郁悶的嘆了口氣。

　　“一個冬天我能賣煤三百萬斤，一斤少一文錢，那就是三千兩銀子啊，上次那個毛賊偷的我手里拮據，我許久都不去留香院了，現在竟然還降價？我這個年還過不過了？”

　　“王爺，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能降價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讓張揚漲價，只要他賣三文錢，哪怕是二文，咱的煤應該也不缺銷路，當然最壞的打算就是咱自己找人把煤運到京城，京城的人家還是認咱家的煤的。”

　　代王思索良久，甩袖起身。

　　“走，跟我去找張揚，我倒要看看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代王真的窮嗎？當然不是礦山只是他的副業，真正讓他能養得起萬人親兵的是大同府的萬畝良田，說是萬畝是不夠的，具體說該是幾十萬畝才對。

　　到了下午客商已經把煤全部都買走了，就連地上的黑色煤灰都被人一文錢十斤混著土和沙子拉走了，至于干什么？當然是回家捏煤球了。

　　就在張揚開心的和來定煤的客商愉快交談的時候，常勝進屋匯報。

　　“大人，代王來了。”

　　一聽代王來了，眾客商紛紛告辭。

　　代王到了門口看著一個個身穿綢緞的客商從張揚帳篷里出來，這股子無名火再也壓不住了，等人全都離開直接進了帳篷。

　　“張揚，你到底什么意思？”

　　“呦，王爺來了，稀客稀客啊。”

　　張揚笑的燦爛。

　　“稀客？今兒你要是不給本王個交代，你張揚別想在大同府好過，你可別忘了這大同府是本王的封地。”

　　張揚依舊笑的真誠：“王爺哪里話，我當然不會忘了這是您的封地，所以我賣煤之際也不忘夸您的煤好啊，說實話您的煤是真經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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