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燈下黑

　　“多謝大人。”

　　石三再次跪拜。

　　張揚現在看這禿子已經是越看越歡喜。

　　“石三，我現在有兩件事需要你確認一下。”

　　“大人請講。”

　　“第一，你為何搶劫賑災銀兩。第二，你為何能夠下定決心投靠我，你應該明白，我是官，你……可是賊……啊。”

　　石三抬手再拜。

　　“搶賑災銀兩，乃是我不放心這些賊人是不是真的能把這些銀兩用于災民衣食，至于投靠大人，乃是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張揚愣住了，疑惑的看著石三。

　　“救命之恩？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吧？”

　　石三點了點頭。

　　“我石三沒什么本事，不過就是學了一些不入流的偷盜之術，但是我母親為人剛烈，得知我入了盜門，痛不欲生，把我逐出家門，我平日里劫掠富戶救濟窮人，但是唯一不能救濟的就是我的娘啊。”

　　“平日里，鄉里鄉親礙于我的恩惠，多有照顧，母親卻也還能維持生計，可是今年天降大雪，不給百姓活路，鄰里鄉親尚且難以自保，我那老娘三天三夜未進水米啊，如果不是大人及時趕到，哪怕我石三跪在我娘面前她都不肯吃我的一粒米一滴水，大人是我娘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石三的再造父母啊。”

　　說到此石三淚奔，在場眾人潸然淚下。

　　“你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你應該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張揚皺眉，死死的盯著石三，這家伙剛才的眼神和之前可不一樣啊。

　　石三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有點兒尷尬。

　　“咳咳……那個……我娘讓我來的，她說我不幫大人做事她就死在我面前，我……我就來了。”

　　張揚撇了撇嘴。

　　“這又不是丟人的事兒，你該說說嘛，何必遮遮掩掩？”

　　“男子漢……”

　　“滾……”張揚怒罵，“你算求的男子漢。”

　　石三更加尷尬，這一刻他感覺張揚咋和自己那不講道理的老娘有的一拼呢？

　　見石三不言語了，張揚又道。

　　“石氏何在？”

　　張揚算是看明白了，這家伙要不是老娘在附近，絕對沒有這么乖。

　　“老身叩見大人。”

　　果然人群中兩個平民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出來。

　　張揚急忙起身，下堂迎接。

　　婦人嚇壞了，她哪兒經歷過這些？急忙就要跪拜。

　　張揚急忙伸手扶住婦人。

　　“大娘，您可不能這樣，那是折煞我張揚了，快快請起。”

　　石三剛才是假哭，看到張揚竟然伸手扶住自己的娘，這一刻也不知道哪個閥門壞了，眼淚竟然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人，我這兒不成器，出去學了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我本以為他算是完了，卻不想遇到了大人您，您也是不按常理出牌，卻對大家是真的好，我老嫗也沒別的出息，這個兒子或許還有點兒力氣，您就留在身邊，多少有點用處，我和你說他的師父更不是個東西，你找他準能把他那個倒霉師父抓住，我呀也沒啥指望，大人您以后能夠三兒找個媳婦兒，我老嫗也就心滿意足啦。”

　　張揚還真不知道老太太這么能說，盡量擠出一絲笑容。

　　“大娘，您放心，石三跟著我，我不會讓他干壞事兒的，只要能為百姓干好事兒，手段什么的其實不重要，他之前的事兒啊，您也別放在心上，以后啊，我幫您看著他。”

　　石氏連連點頭。

　　“大人啊，我知道你是為大伙兒好，我也知道你帶著他他能學好，您可別忘了給他找個媳婦兒，以后呀，有了孩子不許他帶，你給我送來，我來帶，我不想啊，不想孩子和他走一樣的路啊，不成的……沒出息……”

　　“行，我給他找個媳婦，您放心，明年就讓您抱孫子。”

　　石氏也痛快，這次張揚攔都沒攔住，跪下就磕頭，張揚嚇的使勁兒往起托，結果他那個身子骨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娘……您放心，以后張大人讓俺往東，俺不往西，他讓俺攆狗我石三絕對不抓雞，娘您放心，我一定跟著大人好好兒混。”

　　“不聽話，你以后就別來見我。”

　　對待石三石氏可就沒什么好臉色了。

　　張揚急忙插嘴。

　　“大娘，您放心以后他不聽話我用繩子捆過來任由您處置。”

　　石氏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為笑。

　　“我信你，你要不是心眼好，我們這一個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吶。”

　　張揚被夸的有點兒不好意思，忽然有點兒想自己的父母，眼眶竟然也跟著濕了。

　　石三送別了自己的老母親，帶著張揚一行人去了縣城郊外崔寧等人丟失銀兩的地方。

　　“你把銀子藏在這兒？”

　　張揚四處看看茫茫白雪，唯一的線索就是腳印，而最重要的是自己派人在這里守著也沒看到箱子啊。

　　“燈下黑嘛。”

　　涉及到自己的技術，石三自信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帶張揚既然來到了腳印紛雜的地方。

　　“錢在哪兒？”

　　張揚一頭霧水，地上除了腳印似乎和其他地方也沒什么區別了吧？

　　“大人，這一地的確有些不同，腳印和其他地方大小方向都不一樣。”

　　常勝托著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石三哈哈一笑。

　　“還是常勝小兄弟，看的仔細。”

　　話必，石三拿出一個鐵鍬，對著一個位置用力戳了下去。

　　一下，兩下，張揚也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本來平坦的雪面，竟然塌陷了下去，露出了布的顏色。

　　石三又戳了幾下，跳上去用力一踩，整個人噗通一聲，落下去半米深。

　　“這……你怎么辦到的？”

　　張揚滿臉疑惑，在石三沒有踩破之前，這里看上去和之前幾乎沒什么區別。

　　石三得意的打開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銀子。

　　“其實很簡單，提前挖好坑洞，把雪按照風向落在上面，找出和周圍相同的高度就可以蓋上來了，今年的雪厚啊，只要等傍晚時分動手，那么就萬無一失了。”

　　“那你怎么知道崔寧幾人會傍晚到這兒呢？”

　　石三哈哈大笑。

　　“我們當然有我們的辦法了，比如攔轎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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