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敬您一碗

　　吳舟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據說是建州女真一部大頭領的女兒嫁給了三部頭領，結果兩人合不來，經常干架，結果有次這女人挨了揍跑回去了，對方肯定不樂意啊，你是我的女人了，你還回家這算什么？于是他就去要人，結果那女的之前在自己部落里有個相好，本來倆人沒在一起就一肚子火，結果看到對方竟然欺負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怒為紅顏，直接就把三部的頭領給砍了。”

　　“三部的人肯定不干啊，人是你們送過來的，不聽話就算了，現在把我們頭領還給殺了？于是就和其他部落求援，然后就打起來了。”

　　張揚見吳舟說的眉飛色舞，臉上笑的十分尷尬，這種事兒他還真的不知道。

　　“后來呢？海西和東海怎么也打起來了？”

　　榮祥公主也覺得吳舟的話純屬扯淡。

　　“后來就更有意思了，你們不知道女真人本身就好斗，而且愛熱鬧，一看那邊打起來了，咱們也打吧，于是其他兩部的各個部落也打起來了，結果越打越紅眼，就到如今的地步了。”

　　張揚哭笑不得看向劉文申。

　　“他說的你信？”

　　劉文申也是忍俊不禁。

　　“其實啊我在邊關這些事兒肯定是經常關注的，那邊也有斥候，而且我和張赫的關系也沒外面說的那么壞，畢竟我們兩人一個手握重兵，一個掌管山海關關路，如果太過于親密，難免遭人猜忌，所以我們才互相彈劾的，至于女真這邊的事兒，我倒是有不同看法。”

　　吳舟哈哈一笑。

　　“你們念書的就是會繞彎子，事情是明擺著的就是因為一個女人打起來的，還能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這事兒大伙兒都知道。”

　　劉文申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打仗的，大多一根筋，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表面上看是這么回事兒沒錯，但是其實各個部落積怨已久了，那件事兒不過就是一個借口，就算沒有這事兒，各個部落遲早也會打起來，其實本質原因就是三個頭領做的太過分了。”

　　劉文申說的靠譜，也符合自己看過的消息，張揚點了點頭。

　　“嗯，其他的呢？”

　　“其他的倒是沒什么了，這兩年我和張赫也商量過不止一次，我們的想法是讓女真再內訌幾年，再消耗消耗，到時候咱再組織大軍直接將關外重新收復，如今看來最少還得再打個十年八年的才行。”

　　劉文申說完不由嘆氣，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年年的拖下來，八年后永平府的巡察使還不知道是誰，而山海關衛所的指揮使恐怕也不是張赫了。

　　“劉大人難道沒有發現一種情況嗎？”

　　“什么情況？”

　　劉文申經過今天和張揚詳談，他甚至有種張揚比自己懂的還多的錯覺，而且很多話聽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女真人雖然連年征戰人口少了，但是打起仗來，更兇了？”

　　劉文申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當然察覺到了，據說三十年前女真那邊鬧瘟疫和邊關發生過一次沖突，那次咱們把想要入關的人都趕了出去，據說那時候雙方實力是差不多的，一個明軍和一個女真人打各有勝負，但是今年女真人侵擾的時候，張赫曾經阻止過幾次阻擊，結果張赫和我說，現在沒有三倍的兵力根本就打不過女真人，真是太兇了。”

　　“那就對了，整天打仗，活下來的肯定都是精英，而且現在女真人不愿意打仗的人可有不少啊，這種情況下去，很有可能出現這么一個人，他帶領不愿意打仗的人快速將女真人統一到一起，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劉大人我問你，你作何感想？”

　　劉文申忽然笑不出來了，現如今一盤散沙的女真人已經讓他們夠頭疼的了，如果真的如同張揚所說，聚集在一起，那他們真的能夠守住山海關嗎？

　　“應該不會吧？”

　　劉文申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應該不會，而是必定會，沒有人愿意整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中，連年互相征伐讓各部疲憊不堪，我相信現在已經有很多部落都不想打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輕易出兵的話，就會給對方一個契機，讓他們一致對外，一旦形成了新的聯盟，甚至出現一個鐵腕頭領的話，三十萬的女真人，全民皆兵的女真人將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將軍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打？”

　　劉文申驚駭的看著張揚那稚嫩的臉龐，眼前的少年真的只有十五歲嗎？

　　“廢話，你都說了，沒有三倍的兵力打不了，女真人哪怕最后統一在一起的時候有二十萬，我也需要有六十萬才能打，而且還需要依傍山海關才有贏的可能，我要是和他們跑山里打，別說三倍，五倍都不夠，那些人可是從小就在山里張大，咱們的軍隊真的能打的過？”

　　劉文申狠狠咽了口唾沫，以前他看著女真人互相征伐，很是安心，甚至有些欣慰，對方的不斷消耗就是他們以后直接打過去的資本。

　　可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在養虎為患，因為張揚說的情況是有很大可能會出現的，而且比他想的情況出現幾率更大。

　　“受教了，我劉文申以前只佩服一個人，那就是楊中堂，如今和張將軍一談，受益匪淺，倒是我劉文申讀了半輩子書，全白讀了。”

　　吳舟也聽的心驚，此時卻是開心的舉起酒杯。

　　“哈哈，不愧是二小公爺，我吳舟敬您一碗。”

　　榮祥公主也聽的入迷了，急忙跟著舉起酒杯。

　　“我也敬張揚一杯。”

　　唐鳶兒也急忙舉杯。

　　眾人喝完酒，劉文申滿臉尊敬。

　　“大人，我有些不太明白，不能打您解釋過了，我現在也聽懂了，那您這大集市和女真又有什么關系呢？今年北方多地大旱，女真人受災挺嚴重的，這個時候您把物資換給他們，又是為什么呢？難道他們餓死對咱們還有壞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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