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用
嚴翠桃瞪圓了眼。
也是她想進太子府的念頭太過于強烈,讓她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她的手臂還束縛在背后。
她腦子里想到的只是:她想進太子府的想法從來沒告訴任何人。
她如何知道的?
“嚴姑娘是點頭或者是搖頭。”蒙面的白衣姑娘對于嚴翠桃的呆愣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也沒露出一絲不耐煩,她冷清的提醒嚴翠桃,她該有所表示了。
嚴翠桃疑惑的點點頭。她喜歡賀煜,她喜歡太子府,她喜歡高人一等。
“既然,嚴姑娘想進太子府,那我跟你做筆交易。”姑娘淡淡的說著,好似這交易可做可不做。
“我讓你進太子府,你把太子妃身邊的丫鬟青素給弄出太子府。一個丫鬟想必對于嚴姑娘來說,沒什么大問題。”
嚴翠桃再次瞪圓了眼。
這位姑娘能把她弄進太子府。
太子府耶!
她連門都靠近不了。
她匪夷所思。
雖然,匪夷所思,看著眼前姑娘等待她的眼神,她還是堅定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進太子府大概就這一個機會。丟了就再沒有了。
“我只把你送上太子府,至于,姑娘能坐到哪個位置,那就看姑娘自己的本事了。”
嚴翠桃狂喜。這是她多年的心愿。得來就如此輕易。
“記住了,我能讓你進府,就能讓你出府。青素,我要她一個月內出太子府。”
白衣姑娘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嚴翠桃莫名的就覺得冰寒刺骨,仿佛她做不到這點,她就會萬劫不復。
嚴翠桃依舊堅定的點點頭,只要她進了府,讓一個丫鬟出府還不容易嘛!出點錯,直接捻出府就行。無非,難就難在她是太子妃的丫鬟。
這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嚴翠桃略一思索,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白衣姑娘站起身來,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側頭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轉頭走過來,走進了,貼著床沿離嚴翠桃半步遠。
嚴翠桃嚼勁牙關,制止她內心忍不住的想后退的想法。
白衣姑娘,眉頭微皺,俯過身來,在嚴翠桃耳邊低語兩句。
嚴翠桃驚得張大了嘴巴,心底如海浪拍岸,波濤洶涌。
白衣姑娘翩然離去。嚴翠桃的臉再度被蒙上,再睜開眼時,嚴翠桃站在家門前的拐彎口,正是她,被擄走的地方。
她望著張婆婆站在門口喊她的小孫子。
她有種幻覺,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夢。
嚴翠桃迷惑了。
“翠桃姑娘,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嚴翠桃僵硬的轉過頭,說話的是前面胡同的胡小寶。胡小寶見嚴翠桃轉過臉愣愣的看著自己,他的臉頰,騰的飛起了兩片紅云。
翠桃姑娘今天終于正眼看他了,還看這么久。翠桃姑娘看他看了這么久,是因為,他今天洗臉了嗎?
胡小寶摸摸臉,臉上光潔多了。
嚴翠桃看著眼前的這張布滿紅云的臉,回過神。
真沒見過,胡小寶長得這么丑的臉,看上去像鬼一樣。眉毛倒掛著,遠遠的分開,三角眼,嘴巴向下斜掛著。
明明胡嬸是長得挺普通的一個人,怎么生出來的兒子這么丑?
嚴翠桃瞪了胡小寶一眼,一聲不吭,轉身就往家走。
她得清醒清醒!今天發生的事太匪夷所思。
嚴翠桃沒想出來任何東西,一把粉轎子就把她抬進了太子府。
此刻躺在黃花梨雕瑞獸花卉床上的嚴翠桃才確確實實的相信白衣姑娘的話。
那日,霽月能出去,還是紅豆與春杏打的掩護。
見嚴翠桃,這樣的事她早已輕車熟路,不會出任何岔子。
嚴翠桃的表現也在她意料之中。永輝的表現卻在霽月的意料之外。
永輝很好用啊!
除了,剛開始露出驚詫的眼神。后來都依計行事,無絲毫差錯。她的一個眼神,永輝就知道怎么辦。
永輝其人辦事利索,并且,不多話。
她喜歡這樣的辦事風格。
永輝不是不詫異為什么永城侯府的大小姐對綁人、問話、威脅、達成約定一串行動如此熟練,像做過了幾百遍似的。
永輝給出的理由是,她是永城侯府的大小姐,這是她天生血脈里就有的,像世子一樣。
夜幕已經降臨,繁星點綴著浩渺的天空。
打更人嘶啞的聲音響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咚,咚,咚!”的敲鑼聲似乎打在丁雅月的心間。
寬闊的屋子,尤為顯得空曠,寂靜。
著金絲挑繡鳳凰石榴色上衣,青蒜色流仙群的丁雅月,在寬闊的室內,來回的踱著步子,手絞著帕子。
久等不見太子前來,丁雅月終于忍不住問道:“太子呢?太子在哪里?”
“在,在惠樂殿,嚴翠桃姑娘那里。”小宮女垂頭,膽怯的回稟。
“哐當”聲起。
一人高的梅瓶,粉碎在地,碎瓷片亂濺,濺到不遠處的宮女腳上,雪漸漸染紅了衣裳。
小宮女臉色慘白,渾身抖擻,仍不敢動一步。
“去,稟告太子,說我頭疼。”小宮女楞著。
“快去,楞著干嘛!”丫鬟榮卉立著眉,催促道。
“是。”
小宮女躬腰快步退出去。
良久,小宮女回來,站在門邊,囁嚅的回稟:“太子說,太子說……”
“太子說什么?”榮卉急切問道。
丁雅月盯著小宮女,目光焦躁。
前日,太子去了惠樂殿。隔天早上,嚴翠桃過來敬了杯茶,太子就體貼讓她走了。
今日,今日,太子竟然又去了惠樂殿。
太子已經連續在惠樂殿逗留了三日了。
這情景從來沒有過的。
小宮女盯著灼熱的目光,硬著頭皮回稟。
“太子說讓花太醫過來為太子妃診治。”小宮女縮了頭,“太子妃,要請花太醫嗎?”
丁雅月怔了怔,他聽到她病了的消息,他都不來看她一眼,他對她的愛呢?
她嫁給他,當上他的太子妃,愛就消散了嗎?
不,不,不可能。
丁雅月咬著牙,恨恨的說:“請,為什么不請?請花太醫。”
花太醫來時,丁雅月正蹙著蛾眉,扶著額頭躺在床上。
花太醫看著面色紅潤的太子妃,緊張的心松了松,著急的腳步緩了緩。臨到近前,又緊走兩步。看上去來得似乎特別急。
花太醫放下藥箱,接過宮女絞好的溫熱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宮女端來的梅花圓杌上。
丁雅月從錦被里嬌弱的伸出手臂,榮卉把袖口往上移了兩寸。
花太醫這才搭上脈。
“哪兒不舒服?”花太醫凝神邊診脈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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