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蜘蛛娘，機器人編號8一同脫離了展廳，打算從科研區突破出去。

　　前行沒多久，機器人編號8忽通報：“糟糕，S博士發布了截擊兩位的指令。”

　　長樂：“那你呢？”

　　長樂的利爪露出，隨時應對異常情況。

　　編號8似乎沒察覺到長樂的防范行為，回答：“S博士的指令是傷害人類，這違背我作為AI的行事原則，我不會執行，反而激活了三原則第一條，保護人類，當然，如果兩位對我發出指令，我還會遵循第二條，絕對服從人類命令。”

　　長樂：“第三條怎么辦？”

　　第三條，機器人應該自保，除非違背前兩條。

　　編號8：“第一條、第二條是前兩個順位的原則，第三條是補充選項，如果在保護兩位的情況下，我無法自保，我會放棄自保，隨時犧牲自己。”

　　還真是個值得敬重的三原則AI。

　　編號8：“依照我對人類的研究，你們現在是不是會有點兒感動？”

　　長樂：“有點兒。”

　　編號8：“放心吧，我不會那么容易死的……在我這里的死亡和人類定義的并不相同，即便我的本體被破壞了，只要智能核心——那是個黑匣子一樣的鐵塊子——沒壞，得到可移植對接的機體后，我會重新復活的。”

　　“所以，盡量使用我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總之麻煩制定個逃跑路徑，并且做一下風險提示。”

　　“沒問題，我會規劃逃跑路線，并且做風險預警的，啊，前面有低等火力衛兵。”

　　說著話，前面冒出三個之前見過的那種兩腳鐵罐頭，每個身體兩側都加裝著一把沖鋒槍大小的槍械，類似于兩條短一些的手臂。

　　三對三！

　　編號8：“小心火力掃射。”

　　它一馬當先從長樂和蜘蛛娘中間穿過，移動著沖向三個罐頭衛兵中間的一個。

　　三個衛兵沒有任何遲疑，槍口調轉朝著長樂和蜘蛛娘，包括編號8射擊。

　　編號8的兩條機械手抬起來，手掌部位阻擋住了卡姿蘭大眼睛，那大約是它機體最脆弱的部分。

　　不過它的手掌是三指的形態，大約是為著適合夾東西的構造，掌面面積不足，根本不足以完全覆蓋迎面而來的沖鋒槍子彈。

　　編號8的每個手掌的三指竟然以手腕接口部位為軸心，電扇葉片那樣旋轉了起來。

　　射擊過來的子彈在手指葉片的高速旋轉下被打飛，火花噼里啪啦。

　　長樂和蜘蛛娘那邊也應對自如。

　　長樂在敵人開槍之前就脫離了槍械鎖定，靠著走位和障礙物借力閃過了自己這方面的那個罐頭衛兵，最終來到了那個衛兵近前，一邊一下揮爪，將衛兵兩條火力臂膀給從中切斷，衛兵一下子啞火了。

　　長樂立體視覺掃描下，發現蜘蛛娘那邊的對敵效率比他還要高一些。

　　蜘蛛娘似乎也有著應對槍械攻擊的經驗，幾個提前量的縱跳，就來到了她那邊的衛兵近前，鐮刀長臂左劈右砍，將罐頭衛兵的外皮切割開了，露出內部的零件線路板。

　　線路板遭到破壞，那個衛兵很快宕機。

　　蜘蛛娘又補了幾刀，劃到了內部的給彈彈倉，一大堆的手槍子彈噼里啪啦滾落出來一地，就像是衛兵的內臟器官掉落了出來。

　　看來在對付菜雞的情況下，蜘蛛娘果然更適合殺傷，堪稱白色殺神。

　　最后解決了敵人的，反而是第一個沖上去的編號8。

　　編號8硬扛著子彈射擊來到了中間的衛兵近前，采取了一個下三路的攻擊方式，用雙機械臂一撈衛兵雙腿，就將衛兵給掀翻在地了，然后編號8的手心部位出現了螺絲刀一樣的鉆頭，朝著衛兵下半身某些部位一陣高效鉆動，衛兵在能爬起來之前，兩條腿竟然脫離了本體，鐵罐頭在地上盲目地左右打滾，發出著機括無力的低鳴。

　　長樂有點兒看呆。

　　“你很輕車熟路。”

　　編號8作勢抹了一下“額頭”：“我擁有基地認證的九級焊工證書和鉗工證書，八級電工，七級電氣化工程師，六級車工，還是十級的信息技術工程師，我是優秀基地公民的范例，AI技工教頭。”

　　原來你也算基地公民啊。

　　“我最喜歡的是利用破銅爛鐵組裝出成品的簡單器械，電子垃圾場是我的樂園，我在那里能組合出一個最初級的工業文明框架。”

　　那還真的是了不起。

　　長樂忽看到編號8抬起抹額頭的那只手手心里正滴答“機油”，難道它真的流“汗”了？

　　編號8注意到了長樂視線落點，自己看了看，解釋：“這個是那個衛兵的下半.身Dong里迸濺出來的體液……啊，體液這個詞是不是用在這里不合適？總之就是潤滑油那種。”

　　長樂：“我覺得你應該也很喜歡開車。”

　　編號8一副找到了同好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確喜歡開車呢，開車是我最大的樂趣，唉，可惜基地內開車機會不大。”

　　那是，基地內連勝利沖動都是被管控的對象。

　　長樂不愿意解釋自己所謂的開車真正含義，岔開話題問：“既然沒有出汗，你剛才為什么擦抹額頭？”

　　編號8有點兒得意：“我在模仿人類勞作之后的動作行為，之前人類還在的時候，每次我做出這個動作，那些人類工人——也可以說是我在車間等場合教授的徒弟都會笑呢，我看他們開心，就每次干完活都抹汗。”

　　“唉，可惜到了后來，我不論怎么抹汗，他們都沒反應了。”

　　編號8的情緒接近于失落。

　　長樂也略略沉悶。

　　編號8所說，應該是人類集體喪尸化以后的事，S博士將人類通過朊病毒變成了沒有反抗意識，近乎于傀儡的生物。

　　“快走吧。”長樂說。

　　兩人是意識橋接交流，根本沒費什么工夫。

　　此刻身后傳來地面的震動，明顯是合金老爹終于突破了被其撞壞了的展廳門口，追逐出來了。

　　三人繼續前行，又遭遇了幾波罐頭衛兵的阻撓，都有驚無險過關。

　　長樂發現，這么順利只是自己三個太強，不是罐頭衛兵們太弱。

　　這些罐頭衛兵其實攻擊移動還是蠻靈活的，尤其它的上半身體可以連帶著兩側的沖鋒槍自轉，也即可以覆蓋四面三百六十度視角的射擊范圍，同時沖鋒槍還能上下調整攻擊角度，只要注意好保持射擊距離，幾乎不會有射擊盲區。

　　它內部的大容量供彈倉，又可保證其幾乎無限彈藥。

　　唯一弱點，大概是用的沖鋒槍，是手槍子彈，殺傷力不如步槍。

　　但考慮到罐頭衛兵之前應該是用來對付除軍方之外幾乎不會有武裝力量的人類，這殺傷力是綽綽有余了。

　　就是長樂有點兒不理解為什么罐頭衛兵不跟編號8一樣，采取履帶或者純電力催動的可滾動或滑動底盤呢？

　　編號8解釋，這些衛兵被研制的時候主要是為著鎮壓暴動，包括軍方的人類士兵制造的暴力事件。

　　參與暴亂的人類武力有限，就采取了最簡單的對抗方式，他們設置了障礙物在地面上，阻擋了罐頭們的移動，罐頭們不會識別阻擋物的性質，甚至會誤認為是地理地形，就會停下，或者嘗試繞道。

　　基地內物資緊缺，軍政高層也不愿意罐頭士兵胡亂開槍搞出大的破壞，只好將平面式底盤改成了雙腳的模式。

　　罐頭機器人的雙腳可不是人類那樣的形態，并不是單向五指并攏的，它們是和編號8的機械手一樣，是分散開的多根寬長足趾，這些足趾足以保證罐頭們的重心穩定性，以及輔助完成攀越障礙物，翻倒后從地面爬起等行為（這個還需要借助于上半身的雙槍械臂膀，兩條槍械臂膀也可分別自如多角度彎折旋轉）。

　　編號8還由此告知了長樂更多人類反抗者和基地統治層的抗爭故事。

　　這個大裂谷下的地下基地，一開始建立的時候，是設想的可容納一億人口，但實際上能在末日之前或之后抵達這里的人類，遠遠沒這么多，這造成了基地內的空間資源浪費，基地內更多的地方，只是有著些基建模子，根本沒有能正式動工開發，變成宜居的定居點。

　　抵抗不了統治層武裝的人類反抗者，就逃離了已開發區域，躲藏入了那些地域龐大的未開發地區。

　　那些地方實在太大了，交通環境也四通八達，統治層的人類軍隊根本無法完成覆蓋式搜索，反而是在搜捕過程中被奪走了不少槍械物資。

　　那個時候，反抗者們利用未開發地區，和基地管理方斗智斗勇，展開了巷戰，剿匪一度成為基地統治者最頭疼的事情。

　　無法剿滅，也不好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因為基地是個整體性的結構，局部破壞，可能牽累到整體。

　　反抗者建立的地下組織，一直延續了數百年之久，直到所有人類都傀儡化為止。

　　也即是說，S博士后面對那些未開發地區釋放了病毒才解決了反抗組織嗎？

　　長樂目掃四周，越發有點兒懷疑有著異味的空氣是不是不干凈。

　　這時候，三人已經突破了科研區的入口，那個鐵絲網的門。

　　解決了那里的守衛后，編號8手心又變出一個真正的鉆頭，將電子鎖給整個鉆探壞了。

　　他們出來鐵門沒多久，合金老爹的踏地奔行動靜又出現了，其體態過于龐大，大約一路撞壞了不少東西。

　　長樂緊迫感加劇，他提出新的要求：“能不能盡量避開戰斗，同時走一些捷徑之類呢？”

　　雖然罐頭衛兵戰力單調，多遭遇畢竟會拖延時間。

　　長樂半點兒不想跟就在后頭追逐的合金老爹對抗，各種意義上不想。

　　編號8：“可以，但是衛兵們也會在各個線路上提前堵截，其實它們可以定位出我的存在位置，這個定位是無法關閉的，只要我還要借用基地內智能網絡了解情報，我就無法隔絕我自身。”

　　也即可視只能是相互的。

　　長樂：“那有沒有打個時間差的辦法？”

　　編號8：“什么叫打個時間差？”

　　長樂：“就是對方誤以為我要去往某個路線方位，所以提前將兵力調動過去，我卻在中途突然轉向，去走另一條路徑，它們要追趕上來卻已經來不及了，可以理解成籃球比賽里的假動作。”

　　編號8：“哦，游擊隊的游擊戰法啊，嗯，我了解過的，我和一個游擊隊隊員是私下里的朋友，他們通過我購買一些緊缺的物資來著。”

　　游擊隊是之前講述的基地反抗組織的民間簡稱，編號8你還真的是交游廣闊來者不拒啊。

　　編號8：“因為我有義務在不傷害第三方的情況下幫助每個人類，特別是他們面臨饑餓，受傷、病痛的時候，三原則促使我盡量給他們提供物資幫助。”

　　這樣的你竟然沒有被S博士發現和銷毀真的是奇跡。

　　不過這樣其實存在邏輯漏洞吧？你幫助了游擊隊，游擊隊就更有戰斗力和基地軍方作戰，傷害到軍方的人，這是變相違背三原則吧？不是BUG嗎？

　　編號8：“三原則的邏輯鏈條觸發是直觀式的，我無法過深的分析人類關系因果律，那超出了我的能力和本職。”

　　好吧，啰嗦完畢，三人組依照長樂的主意和編號8的情報設計了奔逃路線。

　　按照長樂的認知，三人的策略叫帶打晃點，即依靠地理位置互相可視的特點，先佯裝往一個線路跑，帶動前方的基地衛兵隊伍因應性游移，然后突然遴選出對方組織方面的薄弱環節，從中突破，將對方大部隊滯留在后。

　　這方案的確有效，那些衛兵機器人似乎只是依照著簡單的指令行事，并沒有全盤統籌的核心智能。

　　然后在一個拐彎處，編號8讓長樂和蜘蛛娘自行往前走，它要去引開敵人。

　　長樂帶著蜘蛛娘依照指點前行，卻一愣。

　　他們前面忽然變成了死胡同，出現了一道門。

　　而且這道門并非簡單的那種電子鎖的門，是需要刷臉的，讓長樂聯想到飛船內的隔離門。

　　他不由懷疑，編號8不會是忽悠他們的吧？

　　說起來編號8竟然能夠獨立于基地掌控者S博士，自行其是，就有點兒怪異。

　　懷疑的種子在心頭萌芽，然而還沒成長壯大的時候，側面原本一體化的墻壁上忽然開啟了一道門，編號8倉皇的身影出現，它似乎體表遭受過槍擊，有些擦痕乃至凹痕。

　　它快速閃過這道門后，轉身伸手就關上了門，急速解釋：“衛兵們在追逐我，我把它們都甩在了后面。”

　　長樂遲疑未褪，門那邊卻傳來噼噼啪啪有什么在撞擊或者射擊墻面的動靜，還有著許多的雙腳踩踏聲，辨析下的確就是那些罐頭衛兵。

　　編號8迅快滑行到了阻撓了長樂的刷臉門前，熟練地開啟了線路板的位置，機體和線路板對接進行門的解鎖，并對長樂解釋：“啊，對了，我是十級信息工程師，就是計算機專家，也擅長信息破解，包括各種密碼，還有病毒防御，軟件防火墻的攻破。”

　　我想知道還有什么是你的族群天賦沒有點到的。

　　花了十秒鐘不到，前面的門大開，編號8一馬當先往前沖，而那道阻隔罐頭衛兵的墻已經出現了豁口，有子彈從中攢射了出來。

　　看來罐頭衛兵并沒有準備C4炸彈鋁熱劑那種會過于損毀基地設施的東西，否則那道門早被破壞了。

　　長樂和蜘蛛娘尾隨著編號8前行的過程中，發現進入的這個空間和前面的似乎不太一樣，兩側多了許多的各類器械，地下車庫一樣。

　　“兩位等一下。”

　　編號8讓長樂蜘蛛娘暫時停下，自己卻鉆進了那些器械堆里。

　　不久后，那里面有什么發動機的轟然炸響，接著那些阻擋視線的器械被頂撞開，一輛龐然大物行駛了出來。

　　這是一輛八輪的車輛，有點兒像某種越野車，還有點兒類似于輪式步戰車，整體體積有前世記憶里普通轎車的三四倍。

　　這輛車的另外一個特點還有底盤略高，車體很寬。

　　編號8在駕駛位上對兩人招手：“快上來，公民兄弟，獲取食物是這次我們的任務。”

　　什么鬼？

　　長樂在克服了對這輛頗有點兒弱化版賽博朋克風的大車的震驚后，上了車內。

　　蜘蛛娘對這種科技化產品明顯畏懼，還是在長樂上去之后，才跳了上去。

　　車內空間寬大，座位可以調控和移動，蜘蛛娘上去后一點兒都不擁擠。

　　編號8手動操控了儀表臺上某個開關，三人頭頂原本敞篷的地方開始闔上外車皮。

　　這車皮竟然是透明的，很像是之前甬道里那種單向可視化墻壁的材料或科技。

　　發動機轟鳴中，輪式車輛大初速前行，編號8快樂地模仿出了類人的語音，大笑哈哈。

　　果然不愧自我介紹里說自己喜歡開車的機器人。

　　編號8一邊開車一邊介紹：“這是一輛專用的資源采集車，出外勤用的，可以防彈，防爆，防化學腐蝕，車窗車頂單向可視，可惜基地方面不讓我隨著出外勤。”

　　長樂：“為什么？”

　　編號8：“能夠出外勤的人類多少有著器械維護經驗，也不乏精通計算機的，基地方面害怕有人類趁著外出的時間里，對我的機體進行智能化篡改和植入病毒，他們對這個防范很嚴。”

　　“你們上車前我說的話，則是一句基地電影臺詞。”

　　長樂：“基地電影？”

　　編號8：“是啊，基地最主要的文化項目，就是電影了，由基地文化部門攝制，攝制地點就是基地內那些大量的待開發區域，仿照出基地外冰天雪地的環境，搞個攝影棚就行了。”

　　“觀看電影是基地的人最喜歡的項目，甚至是許多人的精神食糧——一些人類自己是這么說的，但反抗者有的說這是種麻痹民.意的行為，是基地軍方用電影里的內容置換現實，他們說實際上基地軍方為了順利狩獵到食物，會將一些喪失利用價值的基地下民帶出去，作為誘餌投放，殘忍無比，根本不可能電影里那樣為了拯救落單的同伴和大蟲子們廝殺搏斗，不放棄任何一個戰友。”

　　“反抗者說基地是在拋棄弱小，來滿足頂層的統治者的奢華享受，來占用更多資源。”

　　這……

　　還真的什么情況都可能有啊。

　　長樂：“那這些猜測到底是真的還是謠言？”

　　編號8：“依照我掌控的證據資料，狩獵時不道德的行為應該是發生過至少一次的，因為戶籍部門的資料庫里就發生過不自然的人口減少和死亡報備。”

　　“另外統治層的奢華是存在的，基地內采取過人口階層隔離，有著所謂的上民娛樂區，然后還有黑市那種地方，黑市上售賣很多只有軍政高層能獲取到的物資。”

　　“S博士曾對我說過，那幫蛀蟲哪怕有一點點的美好，我都不至于利用權力斗爭將他們全部除去。”

　　長樂沒法繼續聽下去了，因為前方視野忽然開闊，路徑重新復雜，鐵罐頭衛兵也多起來。

　　許多沖鋒槍子彈噼里啪啦搭在了車體上，車體毫發無傷。

　　輪式資源采集車則直接沖撞開了很多的罐頭衛兵，一路直行，暢通無阻。

　　得到這輛車果然是正確的。

　　但編號8卻一個急剎車，打了方向盤，忽然調轉方向。

　　長樂：“怎么了？”

　　前方沒聽到罐頭衛兵的動靜啊。

　　編號8：“前方出現了中等火力的裝甲戰車。”

　　裝甲戰車？

　　長樂原還不太相信，視線余光卻掃描到躲避開的那個方位前面某個拐彎的位置出現了一根長長的炮管，類似于坦克的炮筒。

　　長樂：“基地內不是怕重火力損壞設施資源嗎？怎么有裝甲戰車啊？”

　　編號8：“那是軍方用來對付游擊隊主力的，來摧毀對方構造的防御工事，平時不怎么出動。”

　　避開了裝甲戰車后，輪式資源采集車順水順風。

　　直到長樂視覺距離內再次看到了合金老爹那龐大的身形。

　　還好這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基地出入口（長樂兩個一開始進來）的那個地方。

　　那里的內部出入甬道口還開著，正好容許資源車高速駛入，進去那個大型空間后，長樂看到那道外部入口的巨大金屬門還是閉合著，心一沉問：“怎么辦？”

　　編號8視線投向一側墻壁，那里有個暗格的閉合線，說：“我嘗試無線連接大門的智能系統，進行權限獲取和解鎖。”

　　“那你快點兒啊。”

　　這時候，合金老爹已經追趕了過來，再次將身體擠進去了內部出入的甬道，打算一點點收縮身體擠進來，這一招在之前展廳門洞那里使用過。

　　還好，在合金老爹擠進來之前，巨型金屬門開啟了一部分，輪式資源采集車催動最大馬力，朝著巨門的縫隙行駛過去，風馳電掣。

　　編號8不忘吩咐：“你們靠邊坐好，我要開安全帶了。”

　　長樂和蜘蛛娘分別被車內冒出來的安全帶給捆縛住了。

　　隨著資源采集車前行，到達巨門縫隙的前一刻，長樂才猛然心頭大駭。

　　尼瑪不對啊，外頭是幾百米高的懸崖啊，直接沖刺出去的話——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和編號8溝通交流了，因為資源采集車的前面第一對兒輪子已經出了崖邊，懸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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