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XXX,我們走!
入水的剎那,長樂趕緊閉嘴,屏蔽呼吸。
河流深度比想象的要深,身高僅僅一米出頭的長樂馬上就沒頂了。
身后則傳來巨型螃蟹入水的動靜。
長樂絕望了。
一下子掉進去了水里,不是正好進了對方的狩獵主場嗎?這接下來還怎么躲?
但絕望并沒有變成現(xiàn)實,長樂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隔著他一段距離入水的那頭巨型螃蟹同樣沉入了水底,并朝著他像是陸地上一樣橫向移動起來。
速度慢了不要太多。
原來如此。
這只螃蟹根本不擅長游泳,水中又有著阻力在,體型越龐大,阻力越明顯,所以在河岸上追擊反而是這螃蟹的賽點。
進了水里的話,反而是身體小巧的自己更勝一籌。
當然,水域阻力也對自己有影響就對了。
長樂打定了主意,就在水底行走了。
他的足部勾爪彈出,深深刺入有著很多碎石以及縫隙的河底,往前一步步努力行去。
——在水下實在難以跑動起來。
而水下的水流涌動激發(fā)了他的整個觸覺、聽覺系統(tǒng),可以更精準地判斷出追擊者的接近距離。
往下的難點有二,一是視覺能力受限。
但問題不大,河水比想象的要清澈,他的視覺放大效應又可以增加視距。
二是呼吸能力。
長樂的呼吸能力會帶來一個附帶的效果,就是閉氣能力,他之前曾經測試過,在水下他可以閉氣長達十分鐘之久。
不過劇烈運動的話,閉氣時長肯定要打折扣。
他得在幾分鐘之內,徹底擺脫那頭巨蟹才行。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兩頭生物在水底展開了追擊戰(zhàn)。
不斷有一些長在水底的水藻、小型浮游生物被長樂掠過,大約是崖谷里的光線正在衰減,前方的水域里越來越昏暗。
那些水藻、不明水底生物就像是恐怖片或者鬼屋里的布景,陌生又可怕。
長樂不但是擔憂背后的那大東西,還擔心前面水域里會不會再次冒出什么大型攻擊性生物,給他來個截擊,那就麻煩了。
接著前方一側地面上,就冒出了一塊兒長條狀的凸起物,仿佛是水底的巖石,靜靜不動,其外表的確也近似于巖石的顏色。
但長樂將視線放大,暗驚。
那根本不是什么巖石。
他分明識別出來,那東西身體一側有著不止一條的腿足,緊抓著地面。
整個身體扁長,甲殼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
這東西同樣很像是前世餐桌上常見的某種水生物,長樂馬上就識別出了其物種名。
大名鼎鼎的皮皮蝦,又稱口蝦蛄!
它體型大約是長樂的兩三倍,要是沒有身后的巨型螃蟹,長樂肯定對這突然冒出在前方、偽裝起來的大型皮皮蝦警惕。
畢竟這東西以兇悍好斗著稱。
但他識別出來這是皮皮蝦后,卻冒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他聯(lián)想起了前世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表情包,或者是一個梗:
皮皮蝦,我們走!
那些表情包上,大部分都是簡筆畫的逗比人物手持韁繩騎行皮皮蝦的畫面。
那么,能不能借用一下這個套路呢?
通過暗流的涌動,長樂感知到巨型螃蟹在一點點的追近著自己,即便這頭皮皮蝦不襲擊他,他也早晚會被身后的螃蟹追上。
沒有選擇的余地,長樂在接近到那頭偽裝成巖石的皮皮蝦側背后的時候,忽然手腳并用攀爬上去。
記憶里,皮皮蝦有水中老拳師的潛力,打架全靠著前半身那些可以彈動的腿足(像是手臂一樣),它果然沒能襲擊長樂,但感受到了有重物壓身后,身體猛烈動彈起來。
長樂那一刻差點兒沒爬上去。
皮皮蝦畢竟也是蝦,身體能一定程度上弓起腰背,然后彈伸開。
長樂是后足爪子先抓穩(wěn)了皮皮蝦背上一處肢解的縫隙,上半身還是無著落狀態(tài),被這一下松活彈抖閃電鞭差點兒顛動掉下來。
長樂正手持兩把鋸齒刀,手臂部分得到延長,在皮皮蝦將身體重新平整開之前,找準時機點,由兩側分別將鋸齒刀的刀尖刺入了肢解縫隙里。
皮皮蝦甲殼底下的肉體并不堅硬。
刺痛一下子使得這頭皮皮蝦劇烈動彈。
長樂倉促間騎坐在皮皮蝦背上的上半身向后昂起,嘴巴張開,他不由吞進了一口腥咸的河水。
巨型螃蟹追趕到了,皮皮蝦卻在其眼皮子底下,幾乎是一溜煙蕩起一股看不見的水流涌動,箭矢一樣彈射出去。
然后長樂聯(lián)想起了皮皮蝦的另一個特性。
這貨除了兇悍好斗,還十分擅長游泳。
或者說,它的兇悍好斗正是其游泳能力支撐起來的。
前世的皮皮蝦是可以完虐背后的小型螃蟹物種的,現(xiàn)在貌似反過來了。
皮皮蝦估計也感知得到大它很多也強大很多的巨型螃蟹的臨近,不排除之前的偽裝就是為了躲避螃蟹,現(xiàn)在刺痛下,放開了游,那個速度效率一下子就出來了。
長樂以最大化的努力,雙手把持著鋸齒刀的柄端,一點兒都不敢放松,同時身體死命夾持著身下的坐騎,足部勾爪也緊緊抓住對方的肢解縫隙,像是在嘗試馴服野馬、野牛時候的遭遇一樣。
皮皮蝦每一次的身體弓起和抖動,長樂都會體會到一次騎.乘位上下顛動的快樂。
還好這東西在不加速的時候,還是靠著那許多的短腿扒水來行進的。
身后被巨型螃蟹追趕著,身下的坐騎是皮皮蝦,這是什么樣的魔幻場面?
全速奔逃的皮皮蝦,沒太久就將巨型螃蟹遺棄在了身后,最終完全看不見了。
但皮皮蝦的奔跑還在持續(xù),因為騎坐在它背上的長樂還在,那兩肋插刀一樣的鋸齒刀也時刻刺激著它的神經細胞。
長樂先支撐不住了,他的閉氣能力到了極限,皮皮蝦偏偏沒有一次浮出水面,他的雙鋸齒刀也不是真正的韁繩或者方向盤,沒法具體調控皮皮蝦行進方向。
無奈,長樂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將鋸齒刀通過肢節(jié)縫隙在皮皮蝦體內胡亂捅刺,越刺越深,越刺創(chuàng)面越大。
長樂平時狀態(tài)下想獲得這樣攻擊機會非常困難,現(xiàn)在卻借著特別的時機,以非常小的體力付出,就將皮皮蝦給擊殺了。
皮皮蝦身體幾乎從中段變成兩截,徹底死寂了,屬于其本體特有的血水從傷口里流溢了出來。
長樂拼盡最后一把力氣,由水底拖著皮皮蝦鉆出水面,腦袋破水而出的剎那,他大口呼吸著,喘著氣。
那頭螃蟹孫子,等爺以后強大了的話,你就倒霉吧。
立完了必須的FLAG,他拖著皮皮蝦完全上了岸,抖動了下渾身上下的水,開始吃食物。
——一旦獵取到獵物,第一時間就開吃,以彌補之前狩獵過程中的體力付出,這已經是他根深蒂固的習慣了。
而此刻,崖谷里已經徹底昏暗。
黑夜降臨了。
外界的黑夜里,或許會有星光,但光線全部來自于地表賜予的這谷底,那真的是幾乎半點兒光線都沒有了。
在這樣完全濃墨一樣黑暗的夜色里,一切視覺都失了效。
吃完這頭蝦,長樂必須考慮整個黑色的夜怎么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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