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境
陵游有了動作，也有了回應：“不要……我不要�！�
他艱難地從地上起身，泥土陷進指甲，氣喘吁吁。
“……”得到答案之后，琉珖頓住。
看著他從地上爬起的動作，再次開口：“為什么要拒絕？留著它們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為什么要留下？”
陵游不理。
“你的修為呢，不要了嗎？”她追問道。
“不要了……”
他撿起了被丟在一旁的木棍，支撐愈發(fā)殘弱的軀體。
“為什么要做這樣的選擇，為什么要在苦痛和歡愉中選擇前者？”琉珖的聲音不再帶有魅惑和引導，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急切。
但是，卻沒有得到答案。
又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陵游剛剛站起的身體再次倒了下去……
……
清晨，一片山林中。地上的火堆剛剛?cè)急M，微風吹過，些微灰燼被卷起。
紫衣女子靜立，對面三人兩大一小，女子盤腿打坐，年長的男子用同樣的姿勢坐在她身邊。十一二歲的漂亮小童則背靠著樹，微微歪頭，正在酣睡。
而那一男一女雖雙目緊閉，卻皆淚流滿面。
“姐姐，”緣何首先轉(zhuǎn)醒，伸手揉了揉眼，看著琉珖道：“你怎么站在那里？”
“你醒了，小家伙。”后者溫聲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緣何看向尚在打坐的芫蕪和陵游，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正想說話，卻見陵游忽然睜開了雙眼。那眼中頃刻間涌出的悲戚，凍住了緣何所有的話語和動作。
“陵游哥哥……”他試著開口，“你怎么了？”
后者卻來不及回應他，立即向另一側(cè)轉(zhuǎn)頭�？吹杰臼彽乃查g，那將緣何嚇住的氣息才開始消散。
然后在緣何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見他縱身飛起，攻向琉珖。
二人打作一團，讓什么都不知道的緣何看得目瞪口呆。
他連忙起身跑到芫蕪身邊，既想立刻將她喚醒又怕擾了她的修煉。左右為難之下卻只能半蹲半跪在她身邊，視線在她和另一邊對戰(zhàn)的兩人之間來回轉(zhuǎn)換。
……
不久之后，芫蕪也醒了。
“阿姐，阿姐�！本壓我娝犻_雙眼，立即道：“阿姐，陵游哥哥和人打起來了，你快看看�！�
芫蕪看向他，卻是一臉茫然：“……你是誰？”
話一出口，緣何愣�。骸啊⒔悖阍趺戳耍课沂蔷壓伟。瑸槭裁催@么問？”
“你快看看，陵游哥哥和那個紫衣姐姐忽然打起來了�！�
芫蕪腦中一片空白，順著緣何的動作看過去，果見一男一女打得難解難分。
在她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時候，被放置在身旁的上邪已經(jīng)自動出鞘，襲向琉珖。
……
“你醒了？”芫蕪加入戰(zhàn)局，換得陵游面上喜色。
后者將上邪握在了手中，卻沒有做出回應。因為她腦海中仍舊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決定加入戰(zhàn)局，一方面是因為上邪的指引，另一方面則似乎是出于本能。
從幻境中徹底出來，陵游的修為也盡數(shù)歸來。他招招狠厲，每一擊都想要置對手于死地。
“你若是再不控制，身上的禁制很快就會被沖破�！绷暧嗡坪跻瑲w于盡的打法，讓琉珖不得不全力應對。
再則她因為之前施用幻術(shù)頗費靈力心神，但陵游卻仿佛愈戰(zhàn)愈勇，有著消耗不盡力量。
“你身上既然被下了禁制，想必是在躲避什么人。”她繼續(xù)勸說：“為了一時的怒氣將它破壞掉，豈不得不償失？”
她的在聲音混入了靈力，能起到惑人心神的作用�？墒蔷秃椭霸诨镁持幸粯�，這種力量在陵游身上起不到絲毫效果。
“那她的記憶呢，你也不要了嗎？”琉珖躲過陵游一掌，又迎來上邪。
話落之后，陵游的攻勢明顯減緩。
“交出來�！彼~間一抹模糊的黑印若隱若現(xiàn)。
“你們不停手，要我如何拿出來？”琉珖腳尖點地，飛身躍到戰(zhàn)圈之外。
芫蕪欲追上前去，被陵游攔�。骸鞍④�，先停下�！�
芫蕪沒有回應，默默地將上邪收入鞘中。
“還回來�！绷暧慰聪蛄皤嚨�。
后者走過來，在芫蕪面前站定。將手伸向她的額頭，芫蕪卻本能地后退。
“別怕�！绷暧畏鲎∷氖直郏瑴芈暤溃骸八涯愕挠洃涍�給你�！�
琉珖在一旁靜靜地等著，見芫蕪和陵游對視一眼之后看向她，方再次抬手。
淡淡地光芒自她指尖流出，呈現(xiàn)出五光十色。
……
“好了。”結(jié)束之后，琉珖把手收回來。
陵游看向芫蕪，卻見她眉頭緊皺，面色痛苦。
“她怎么了？”
“別急�！绷皤嚿钆滤谎圆缓显俅蝿邮�，立即解釋道：“這么多的記憶一下子注入，她也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稍后便好，不會有大礙的。”
“阿姐怎么了？”陵游扶著芫蕪坐下調(diào)息，緣何湊了過來，看向他，“陵游哥哥，她沒事吧？”
“自然不會有事。”琉珖回答道：“小家伙兒，不必擔心�！�
她語氣神態(tài)皆溫和，誰料卻接到了緣何的怒目而視：“你是壞人，罔我還把你當成好人，騙子！”
琉珖愣了愣，隨即解釋道：“小家伙兒，我不是壞人�！�
“就是！”緣何怒道：“你傷害我阿姐，就是壞人！”
“小家伙兒，我真的不是壞人�！绷皤嚇O為認真地同緣何分辯，“你阿姐她沒事。”
“可是……”
“閉嘴�！绷暧伟櫭�，緣何欲再還口，聞言乖乖將嘴巴閉上。
然后蹲在芫蕪另一側(cè)，不再去管琉珖。
……
打坐調(diào)息期間，又有淚水從芫蕪的眼中溢出來。緣何見狀欲開口詢問，卻在看到陵游的神態(tài)后將滿腹疑問打結(jié)放好。伸手替芫蕪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后靜靜在一邊坐好，等著阿姐轉(zhuǎn)醒。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芫蕪終于睜開了雙眼。
“阿芫，”陵游問得小心翼翼，“你醒了？”
一雙眼眸，卻像承載了數(shù)個浮生。
芫蕪看著陵游笑，笑出了淚水。
她伸手擁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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