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385 番外14
阮文早前在莫斯科待過一段時間。
不過那時候這個國家還叫蘇聯。
是地球上最大的國家, 準確點來說是地球上最大的聯盟國。
蘇聯解體前,八一九事件震驚全球。
當時阮文匆忙前去莫斯科,她對于搶占先機的新聞沒什么興趣, 前往莫斯科不過是為了拿到一些被賤賣的生產資料而已。
一個強大的國家的衰敗總是透露著各種征兆。
蘇聯的解體是內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
精英階層不再滿足于和普通民眾共享國家, 而經濟封鎖又導致不得不閉關鎖國。
當黨`報都開始懷疑國家究竟該姓資還是姓社時, 這個國家的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是阮文無法阻止的事情, 她能做什么?
只能盡可能的從那些想要撈錢的人手中廉價獲取足夠多的生產技術資料。
那次莫斯科之行,阮文收獲頗豐。
給沈老他們帶去了很多珍貴的研究資料。
只不過那次莫斯科之行,阮文也看到了很多人間悲劇。
那些曾經在衛國戰爭,在二戰中建立了功勛的老兵, 干坐在臺階上。
在自己的祖國蕩然無存后, 他們猶如枯槁一般, 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
阮文還看到低價出售勛章的年輕人。
聞到老兵身上劣質酒精的味道。
俄羅斯人喜歡喝酒,烈酒能抵御嚴寒。
這個高緯度國家一度因為禁酒令而陷入了另類的躁動之中。
事實證明,不管在美國還是蘇聯,禁酒令所派生出來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所在。
如今再度前往莫斯科。
阮文的心情有些復雜。
她這次莫斯科之行的目的與早前截然不同,是乘坐從首都出發的跨國列車。
車上有不少的淘金客。
九十年代前往俄羅斯淘金的中國人很多,帶著一些輕工業產品, 換取貴金屬、皮草。
賺取巨大的貿易差。
輕紡織產品,甚至有的直接帶幾箱酒去。
阮文上車早一些,沿途看到了
不少登上列車的人扛著重重的大紙箱, 輕拿輕放, 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她依靠在車窗上,眺望遠處。
十月中旬的北方氣溫處處透著涼意,越往北去,就越來越冷,等到列車抵達莫斯科, 只怕那邊都已經下雪了。
畢竟這趟列車,十分的漫長,要行駛一個星期。
陶永安覺得阮文有些找罪受,坐火車坐一個星期,也不怕自己腦震蕩。
一想到要坐這么久,他覺得屁股蛋生疼。
“咱們為什么不坐飛機啊?”
飛機多快啊。
阮文看了眼,“你有痔瘡?”
這話惹得陶永安當即反駁,“你才有痔瘡呢。”
他這低呼聲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陶永安連連擺手示意沒事,就是倆人鬧著玩呢,沒必要大驚小怪。
阮文繼續看向窗外,列車今晚就要離開國境線,進入蒙古國境內。
可以欣賞沿途的沙漠和草原。
盡管這會兒早就枯黃一片,沒有綠草茵茵,但也是別樣美景。
阮文買的是軟臥車廂的票,在外面坐夠了就回去休息。
陶永安看著她懶得說話模樣有些頭疼,這位姑奶奶這是咋了?
怎么怏怏不樂,誰得罪她了?
來的時候小謝同志還去車站送他們呢,兩口子黏黏糊糊的比大學里的那些情侶都幼稚。
這是怎么了?
陶永安去餐車吃飯。
正好遇到了火車上的乘警。
列車八點半就到了二連車站,出發時間是接近凌晨,屆時這些乘警們就要下車了。
畢竟離開二連后,不到半個小時就會進入蒙古國境內的扎門烏德,國內的乘警不可能攜帶槍`支進入他國境內。
陶永安還跟車上的乘警打了個招呼,端著從餐車里弄來的烤羊肉去找阮文。
“你最近這有點發憤圖強啊。”
早兩年就不動筆的人,忽然間又出了新書。
不止如此,火車上這般環境還想著寫書,搞不清楚阮文到底怎么想的。
阮文瞥了一眼,“你有點懶。”
這話說的陶永安不愛聽,“我這是休假好嗎?我已經好久沒休過假了,何況我這次不也是跟著你一塊出去考察嗎?”
他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許多,“你說他們跟腦子抽了似的,用什么休克療法來恢復經濟,你看現在這通貨膨脹,還讓不讓人活?”
蘇聯解體這么大的事情陶永安沒湊上熱鬧,這次阮文要去莫斯科,他說啥都要跟著。
說不定阮文一下狠手,又買很多東西回去,到時候他第一個先過癮。
阮文笑了下,指了指外面,“正在換軌,不出去看看熱鬧?”
陶永安當即熱烈起來,其實他出發前并沒有做什么功課,就覺得跟著阮文走就行了,哪用得著這么費勁啊。
只是剛走兩步,小陶同學就意識到一件事,“你不去?”
阮文搖搖頭,“不去,趕緊去,別吵著我。”
陶永安:“……”姐妹你有點太狠心啊。
我走,我走還不成嘛!
……
阮文收起紙筆時,車上的乘警剛好下車。
他們將等待歸來的列車,屆時會繼續在車上維持秩序。
而等這趟列車歸來,則是十多天后的事情了。
阮文手腕有些酸,揉了揉手腕看向車窗外。
列車鳴笛緩緩駛動,而站臺上的乘警們則是紛紛敬禮,目送著這趟列車離開。
站臺的燈光像是遠方的那一星煙火,越發的遙遠,車窗外似乎都陷入了寂靜的黑色之中。
阮文揉了揉脖子,進去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在蒙古境內。
車窗外的風景倒是與內蒙那邊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阮文在餐車里吃早飯的時候,有人跟她寒暄,“妹子,你這是打算去做點什么買賣?”
前往莫斯科的國人,大都是背著大包小包,恨不得能把工廠搬過去。
這年輕姑娘上車的時候倒是沒那么費勁兒。
“去探親。”
“探親?”
那中年女人有些詫異,“瞧不出來妹子你在國外還有親戚啊。”
阮文笑了笑,“您這是……”
“賣皮子去,好不容易去東北那邊收購了些貂皮,弄成了大衣去那邊賣,皮衣貴嘛。”
俄羅斯冷,這一件貂皮大衣就能給她賺將近五百美元呢。
多么一本萬利的生意,她一年跑個六七趟,辛苦個兩三年,往后就可以過消停日子了。
這位郭大姐話多,嗓門也大。
原本阮文沒想著聊天,后來倒是跟著閑扯了起來。
“都想去奶廠,那里效益好,聽說這奶粉都出口到國外了呢。”
“我們家那丫頭喝那奶粉好幾年了,長得白白嫩嫩的,可惜我這張老樹皮再喝牛奶也沒用。”
“對了妹子,你家男人呢?”
她家男人。
阮文笑了笑,“在忙呢。”
郭大姐剛想要說話,瞅著陶永安過了來,連忙喊人坐下,“剛說你呢。”
陶永安好奇,“說我什么?”
郭大姐是個藏不住話的,這一番錯認讓陶永安有些尷尬,“大姐你誤會了,我是她哥。”
“哥?你倆長得不像啊。”
陶永安一拍大腿,“那可不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郭大姐:“……等等,你讓我捋捋……”
她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阮文瞧著陶永安三兩句又把話題轉到了郭大姐身上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坐在一旁聽這兩人閑扯。
……
k3次列車停靠站點多,而且每一站停靠的時間都還挺長,動不動就半小時起步。
下午列車停靠在烏蘭巴托時,陶永安下車去透氣。
車站的站臺上有不少賣東西的,吃的喝的都有,他下去買點嘗嘗蒙古國的特色。
阮文懶的下去,靠在車窗那里遠遠的眺望。
她看得有些愣神,以至于陶永安忽的拍她肩膀時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太對勁。”
陶永安看了下四周,小聲開口。
“我剛才上車的時候撞了個人,不小心把他的東西給撞掉了。”
阮文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差不多要開車了
。
“他帶了什么?”
陶永安輕咳了一聲,“瓦`斯`槍。”
而且他還看到了警棍。
俄羅斯最厲害的就是其武器裝備,沒必要販賣這些東西到俄羅斯啊。
而且那人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目光看的陶永安一陣心虛,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狼盯上了。
阮文聽到這話神色不太好看。
早前因為三〇一惡□□件,國內開始給列車乘警們配備武器。
可這趟列車特殊。
k3次列車駛出國境線后,國內的乘警們下車,并沒有后續的乘警上車維持秩序。
如果真的出現窮兇極惡的歹徒……
那列車上的乘客可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嗎?
“來的人有點多,我們是不是……”
陶永安有些擔心。
雙拳難敵四手,他怕回頭處理不過來。
畢竟這次上車的人太多了。
阮文瞧著他緊張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是想要大展拳腳嗎,怎么現在反倒是怕了?”
陶永安覺得這話有點埋汰自己,“這壓根不是一回事啊。”
他跟著阮文去莫斯科,那是想見識見識昔日威名赫赫的克格勃。
畢竟那些人也不會傷害自己。
可遇到列車劫匪就不一樣了,想想當初,要不是阮文和伍功在一趟列車上,怕是也不能輕松脫險。
關鍵是自己沒當過兵,沒伍功那本事啊。
他萬一有個什么差錯,回頭怎么跟謝薊生交代啊。
“這些人打劫是目的,你去其他車廂跟大家知會一聲。”
頭段時間回國后,阮文身邊就多了幾個藏在暗處的人,這次又是去俄羅斯,那些人自然要隨同。
不過不能太過于明顯。
幾個人分散在其他車廂里。
要不是有這些人,阮文也不能這么放心。
她壓低了聲音跟陶永安說,“這些人的目的是劫財,到了車上肯定會跟其他乘客套近乎,讓大家注意著點,先鎖定目標。”
要是這些人沒動手也就
罷了,真要是動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陶永安看阮文氣定神閑,多少也安靜了下來,剛想要出去,又被阮文給拉住了。
“怎么?”
“讓他們放輕松點,別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陶永安當即明白,那些保鏢本身就身經百戰,氣質太過于剛硬。
和其他乘客相處還好說,要是遇到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怕不是小雷達發作,恨不得當場把人給抓出來。
“你也注意著點。”
陶永安點頭離開。
阮文也沒閑著,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另一節車廂。
她打算去找郭大姐聊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 嚶,定錯時間了。
過去十三年了
再看到一些視頻還是淚目
逝者安息,希望國家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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