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302 不入流的手段
汪老不想在首都待了也是真的。
他這一輩子上過戰(zhàn)場殺過鬼子也打過美帝, 有過命的兄弟,也經(jīng)歷過那動蕩不安的日子。
算是值了的。
當(dāng)年鬧革命的那么多人,能活到現(xiàn)在的又有幾個?
汪老看著幫忙收拾東西的女兒, “你也老大不小了, 找個時候和小羅把婚事定下來吧。”
“急什么呀, 有你這樣當(dāng)?shù)膯? 自家閨女長得丑還是怎么著,就這么可著勁兒往外趕?”
父女倆這般吵嘴是常態(tài),汪萍看著坐在那里的老父親,“阮文脾氣挺好的, 您到了那邊就該吃吃該喝喝, 別找事就行。”
“你這說的什么話, 我是挑刺的人嗎?”
汪萍的回答十分簡潔,“呵。”
懶得搭理。
她繼續(xù)收拾東西,正忙活著,有人敲門。
“應(yīng)該是阮文來了,我來您在那里休息就行。”
阮文沒打算在首都待太久,說是去農(nóng)業(yè)部何部長那里拿東西, 今天下午就回去。
她自己開車來的,回去的時候把她家老爺子捎走倒也是方便的很。
只不過門外的不是阮文。
看著岳洪梅,汪萍沒什么好臉色。
“汪成斌呢, 他在哪里?”
岳洪梅說著就是往里闖, 汪萍阻攔都來不及。
因?yàn)橥衾弦ナ〕堑木壒剩依锏谋D芬厕o退了,人家不可能跟著你再去省城伺候呀。
家里就父女倆。
岳洪梅這么橫沖直撞,汪萍還真不好阻攔。
“汪成斌,你給我滾出來!”岳洪梅往汪成斌住的那間屋里去, 里面沒人。
她又去書房,也沒人。
整個房子找了一圈,她都沒找到汪成斌人在哪里。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人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竟然哭了起來。
汪萍瞧著有些古怪,“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
“我也不管你有事沒事,請出去哭,行嗎?”別臟了她的地界。
岳紅梅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她
看著汪萍,想也不想就揚(yáng)手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突然,汪萍沒提防,哪怕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yīng),但閃避的不夠徹底,臉還是被指甲刮了一下。
汪萍捂著臉,幾乎一瞬間就覺察到哈火辣辣的疼,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開?”
岳洪梅剛才是氣惱至極,也沒管那么多。
如今腦子清醒過來,看到汪萍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她害怕了。
她怎么就忘了,汪萍可一向不是能吃虧的主兒。
“躲開?”汪萍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隨手就是拿起了茶幾上的雞毛撣子,狠狠地往岳洪梅身上抽了兩下。
聽到那殺豬般的叫聲,看著岳洪梅在沙發(fā)上打滾,汪萍把那雞毛撣子隨手一丟,“滾!”
她一向就不喜歡岳洪梅,如今也不例外。
今天竟然在岳洪梅這里吃了虧,雖說立馬就報(bào)復(fù)了過來,但汪萍不想再看到岳洪梅,一秒鐘都不想。
岳洪梅聽到這話眼淚不要錢的往外流,“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汪萍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我做得不對,可是我們都是女人,你不能這么狠心啊。”
狠心?汪萍聽到這話輕笑出聲,“我沒喊人把你丟出去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你還說我狠心?真想……”
“汪成斌一開始答應(yīng)了要跟我復(fù)婚,他明明答應(yīng)我了的,可他又反悔了。”岳洪梅淚眼婆娑的看著汪萍,“他怎么能出爾反爾,他拿我當(dāng)什么?”
她以為汪成斌對她還留有舊情,她也一直還念著這個前夫。
可事實(shí)上呢?
昨天晚上,汪成斌留在她家跟她恩愛甜蜜,一大早卻告訴她,他是不會復(fù)婚的。
“他怎么能這樣?”
當(dāng)時她沒想那么多,追了出去。
嚷嚷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了,知道岳家那個離了婚的閨女,被她前夫睡了,被人家給耍了。
岳洪梅不甘心啊。
她不管不顧的來到汪家,來找汪成斌,找汪老他們要個說法。
汪
萍聽到這話愣了下,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自家老爺子。
她又不是沒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還能不懂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他們家老四辦的事?
汪老皺著眉頭,“去找一下裂創(chuàng)膏,臉上別留了疤。”
男人倒是無所謂,但女孩子家還是得注意些才是,留了疤也不好看啊。
汪萍連忙去書房找膏藥。
等從書房里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阮文和汪成斌竟然一起進(jìn)了門。
岳洪梅一看到汪成斌,立馬撲了上去,“成斌,你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這什么情況?
阮文被這餓虎撲食的架勢給嚇了一跳。
她后退了兩步,也沒忘記把汪老帶離戰(zhàn)場。
沒多大會兒,從岳洪梅那祥林嫂似的控訴中阮文聽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來汪成斌想要復(fù)婚是假,借著這個機(jī)會報(bào)復(fù)岳洪梅是真。
這手段用的,可真不入流啊。
她沒吭聲,這種事情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阮文才不打算管這閑事。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往后我改好不好,我照顧公公,我再也不耍小性子了,我再也不嫌棄你了,我們往后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祝福福進(jìn)去了,林二姐進(jìn)去了,曾幾何時岳洪梅以為自己也會被抓進(jìn)去。
后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不夠格啊。
人家壓根都不屑的去抓她。
可是娘家的人視她如洪水猛獸,和前些時間完全不同。
娘家嫂子說,要是自己再沒工作,那就出去掃大街。
總之,家里不養(yǎng)吃閑飯的人。
吃閑飯的人。
之前是誰帶回來錢,之前又是誰整天洪梅洪梅喊的親熱?
娘家待不下去了。
岳洪梅想再回去工作,然而她也回不去了。
她只能去求汪成斌,求汪成斌看在過去的一場夫妻的份上,不要跟她一般見識,給她一條生路吧。
當(dāng)看到汪成斌的那個未婚妻過來時,岳洪梅鬼使神差的就是抱住了汪成斌。這是她的男人,為什么要讓給
別的女人呢?
果不其然,汪成斌和那個女人退婚了。
他答應(yīng)了和自己復(fù)婚。
娘家嫂子又拿她當(dāng)小姑子看,催她趕緊和汪成斌復(fù)婚。
還跟她說,趕緊懷一個,這樣把汪成斌拴住,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岳洪梅也覺得,汪成斌很想要孩子,只要自己懷了孕就好說了。
可她沒想到,汪成斌一大早起來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我給你生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阮文有些聽不下去了,那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腳還能養(yǎng)活不了自己嗎?
生孩子靠男人來活,真給女人丟臉。
她轉(zhuǎn)過頭去,不愿意再看岳洪梅一眼。
倒是汪萍,在衛(wèi)生間里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涂抹好了傷藥,臉上還帶著幾分清涼的出了來。
汪萍徑直走到了這兩人面前,揚(yáng)手就是給了汪成斌一巴掌,“你想要報(bào)復(fù)她有的是手段,但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真給汪家丟人現(xiàn)眼!”
汪成斌的臉上驀然浮現(xiàn)指痕,他垂下頭沒有反駁。
反倒是岳洪梅護(hù)犢子似的攔在了他面前,“你別以為你是汪萍我就不敢打你。”
“你當(dāng)然敢。”汪萍冷笑一聲,“我臉上這不就是你留下的痕跡嗎?不過你也真夠賤的。”
她唾了一口,“滾,你們都給我滾。”
拿著雞毛撣子的汪萍是無敵的,直接把兩人從家里趕了出去,看的阮文目瞪口呆。
“汪萍,萍萍?你還好嗎?”
“好得很。”汪萍丟下那雞毛撣子,拉著阮文的手問,“你說我臉上會不會留疤?”
她到底是愛美的,總不希望自己臉上留下這么個痕跡,那得多丑啊。
“沒事沒事。”阮文連忙安慰,“你這又不是疤痕體質(zhì),不會留疤的,實(shí)在擔(dān)心就去醫(yī)院看看。”
汪萍到底沒去醫(yī)院,她去喊大院的警衛(wèi)員幫忙,把自家老爺子背了下去。
“等回頭有時間,我去看你。”
“你呀,拿你的工作當(dāng)親爹吧,那比你爹,比你男
人都重要。”
“可不是,工作能給我發(fā)工資,你和羅嘉鳴能嗎?”
汪老鬼哭狼嚎,“……不孝女,不孝女,不孝女啊!”
阮文沒再讓這父女倆斗嘴,她開著車揚(yáng)長離去。
把首都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了后面。
“謝薊生給您找了房子,是我們廠里一個研究員,他原本一個人在一樓住,如今騰出了地方,回頭等新的家屬樓建好后,我們搬到新房子去住,到時候在一樓挨著,也方便。”
雖說答應(yīng)了把汪老接過去,但就她家那小二居,怎么瞧都住不開。
汪老這邊勢必要找一個伺候他的人,住家保姆是必須的。
阮文想回頭看能不能給李阿姨加點(diǎn)工錢,讓她能者多勞下。
畢竟找一個又放心又能伺候老人的,還真不容易。
反正李阿姨是想掙養(yǎng)老錢嘛,大不了阮文日后安排,把她養(yǎng)老這件事安排妥當(dāng)。
“不過我們那是工廠的家屬樓,都是工人的家人,怕是比不上您這邊清凈,您要是嫌棄的話,也可以去我在那邊的一個小院里去住,那里還算清凈點(diǎn)。”
汪老對這安排還挺滿意的,“熱鬧點(diǎn)好啊,人上了年紀(jì)就喜歡熱熱鬧鬧的。我聽說你們廠里每個月都還要一塊吃飯。”
阮文覺得有點(diǎn)不太好,“您想干什么?”
“你們廠里的工人是不是女同志多呀,男同志有多少?”
一開始的確沒什么男同志,一方面是他們不太樂意做這種工作,車間里制作衛(wèi)生巾,那些男人們總覺得拉不下來臉。
當(dāng)然,阮文招工時也傾向于招女工,幫著解決女同志的經(jīng)濟(jì)問題。
后來倒是招了不少男工,原因倒也簡單,這些搬貨卸貨總是得要男人們出力才是。
再后來新建了廠房,工廠里的男人多了起來。
特意問這個,阮文心生警惕,“上了年紀(jì)的人少喝酒。”
汪老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剛想要說兩句,意識到這是阮文不是汪萍,他嘆了口氣,“我也就這點(diǎn)樂子了。”
“沒事,回頭再找點(diǎn)別的樂子,一樣。”
不是不能喝,但不能喝多了!
這擺明了是想找工廠里的人pk酒量,阮文才不敢答應(yīng)呢。
“別的樂子,你說倒簡單,你給我說說,我去找什么樂子?”
這還不簡單嗎?
“要不去學(xué)個樂器?”
“那行啊,你給我弄個鋼琴,我保證學(xué)。”
不就是相互為難嗎,誰還不會?
“你說的哈,那我回頭給你弄個。”
她連床都能弄來,還搞不來一臺鋼琴?
笑話。
有錢啥事干不成啊。
汪老有些賭氣,也沒往心里去。
兩人有些斗氣似的都沒再說話,倒也是一路平和的回到了省城。
因?yàn)槭侵苣x薊生在家,瞧到車子開了進(jìn)來,他把女兒交給李阿姨照看,下來接汪老下車。
原本是兩階臺階,如今用水泥填了個嚴(yán)實(shí),輪椅倒是能上去,但得找人搭把手才行。
房子已經(jīng)打掃一新,謝薊生在里面配備了能買到的家電。
“回頭我申請下,再給您找一個警衛(wèi)員來。”
“算了吧,我都退休了。”
“反正您也一把年紀(jì)了,指不定還能再活多少年呢,這警衛(wèi)員照顧著,在這邊成家立業(yè)也好,日后再回去也罷,不會虧待他就是了。”
阮文想要李阿姨照顧,不過她一個女人家,又上了年紀(jì),怕是照顧不來這么個老同志。
還是讓上面再派一個警衛(wèi)員更靠譜些。
汪老覺得這話說的真不好聽,不過也甭指望謝薊生這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他到底沒再反駁什么,如今到了這地盤可不是得聽謝薊生的話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好在家里有小朋友,極大的寬慰了汪老的心。
有道是有子萬事足,如今他能陪著小朋友成長,其他的倒也懶的計(jì)較這么多。
謝元元依舊看著阮文嘿嘿的笑,就是不喊媽媽。
這讓阮文拿她沒辦法,“懶就懶吧,誰讓你是個寶寶呢?”
她逗弄著女兒睡覺,小姑娘沾到枕頭很快就會呼呼大睡。
看著孩子恬靜的睡容,阮文心頭有千萬感慨。
汪萍說,林家這次是真的完蛋了,就連林三都被請過去好幾次。
說是身上似乎也有幾樁官司。
林三也被帶走了,那祝福福與林三的那個女兒呢?
汪萍沒說,不過阮文還是打聽了一句,聽說是被祝福福的娘家人帶走了。
她的娘家人,應(yīng)該就是小姨吧。
畢竟祝福福的爸爸又被抓了進(jìn)去,娘家人除了小姨媽還能有誰呢?
那個孩子阮文不曾見過,不過聽汪萍說長得不是很好看,誰都不像,要不是知道祝福福的確懷孕了,還以為是從別人那里抱來的呢。
那是個可憐的孩子,最可憐的莫過于還沒出生就被母親各種利用。
至于去向如何,阮文也沒打算發(fā)慈悲心去關(guān)懷,畢竟那和自己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
她低頭親了親女兒軟軟的小臉蛋,從她的小屋子里出了去。
謝薊生正在餐桌上忙活著。
自從被謝元元撕了書后,謝薊生的辦公地點(diǎn)就從那半個小書房挪到了客廳的餐桌上。
阮文看坐在那里的男人,燈光下的掠影都顯得那么的專注,難怪人常說專注的男人最帥氣呢?
她一時間竟是不想去破壞這靜謐的夜。
那么片刻間的失神,阮文看到謝薊生朝自己勾手指。
她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被勾走了,仿佛被人催眠了似的走了過去。
“累嗎?”
阮文坐在他身前,手里被謝薊生塞了一支筆,“幫我修改下作業(yè)好不好?”
這要求讓阮文想打人,“那你呢?”
她幫忙修改作業(yè),謝薊生呢?
興師問罪的阮文被噙住了嘴角,她眉眼間都揚(yáng)起了歡快。
男人的吻越發(fā)的深入,而身體的變化阮文也了熟于心,她有些氣喘的問,“你是老師,怎么能逃避責(zé)任?”
“沒有。”謝薊生的下巴放在她肩頭,“我們速戰(zhàn)速決好不好?”
“
你在床上要是有這覺悟該多好。”阮文低聲嘟囔了句,偏生到了那地界,他就開始喜歡慢刀子磨人了。
謝薊生被她這話逗得低聲一笑,也不管那正在叫囂著的東西,抱著阮文批改起了學(xué)生的作業(yè)。
他喜歡和阮文一起做點(diǎn)事情,不管是什么事,都好。
……
阮文一直覺得自己政治學(xué)的不好,畢竟學(xué)生時代政治老師一向都照本宣科,講課內(nèi)容很沒意思。
那些教條似的理念于阮文而言,就是背下來回頭寫到試卷上,這樣自己就能拿到一個還不錯的分?jǐn)?shù)。
比如說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之間的關(guān)系。
男人三十歲往上就力有不逮這是普遍事件,而她家小謝老師精力旺盛這是特殊事件。
具體的辯證關(guān)系嘛,阮文懶得去深究。
畢竟她又不打算成為哲學(xué)家。
要是謝薊生晚上再跟她講哲學(xué)課,那她不介意最近修習(xí)佛家經(jīng)典,清心寡欲一些。
這么天天小別勝新婚,誰受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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