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181 壞消息
書記也未能幸免。
教務處的主任倒是自覺, 把這煙給掐了,“阮文,你們系主任可真是心疼你, 當初你師母懷孕的時候也沒見他這么體貼人。”
“隔代親嘛, 將來我家寶寶要喊楊主任爺爺的, 能不心疼嘛。”
阮文這話讓系主任嘚瑟的挑了挑眉, 這得意門生,他們化學系的,你們也只能眼饞!
會議不算是特別大,就這么幾個人。
當然, 形成了兩派。
系主任支持阮文創業。
“包分配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些學生們頂起重擔, 本質上不就是為國家分憂嗎?阮文創業不也一樣?她解決了多少就業問題咱們都清楚, 干嘛非得把學生局限在機關單位的一畝三分地,離了阮文就不能轉了是吧?”
楊主任嗓門最大,說的唾沫星子都在四處飛濺。
阮文輕輕撫了下肚子,安慰肚子里的小東西,“別怕別怕。”
教務主任看在眼里,提醒楊主任, “老楊你小點聲。”
系主任瞪了一眼,坐下喝了口茶潤嗓子,他一個人能抗五個人, 總要給阮文爭個說法才是。
“阮文,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擒賊先擒王,到現在阮文也沒說什么,總得問問她自己的想法吧。
特事特辦。
阮文也當得起。
“我想和學校聯辦一個研究所。”
研究所?
校長和書記看了彼此一眼,“怎么說?”
“我明白您的擔心,所以需要一個合理的崗位安排, 研究所是校企合辦,我和陶永安把崗位掛靠在學校,那無疑是最方便的。”
阮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我也想過如果可以就留在學校里當老師,我們主任也跟我提過這事,不過當老師需要教課,我怕是沒辦法帶那么多課程,如果開辦聯合研究所,那我總能抽出時間來帶著學生們做實驗。”
這個想法,阮文也就跟陶永安說了下,小陶同學自然是樂意之至。
他是無所謂的,大不了就當個體戶唄。
反正現在每年阮文給他的錢不少,去機關單位國企工作?
陶永安可不想這樣,就現在這局勢,他一個搞機械的能去哪里?
跟著阮文繼續搞事業那是最適合他的。
反正別丟下他就行,別的陶永安也沒啥要求。
校長和書記又交換了個眼神,“那你還有什么后續的安排?”
“想招人啊,不過我也知道讓大學生來我們公司,工資沒比車間工人多多少,大概他們也不太樂意。這也是漢德爾博士給我的啟示。”
阮文很聰明,提到漢德爾博士讓校長他們想到了學校目前和慕尼黑工業大學有合作,可以互派留學生。而阮文的公司也和漢德爾博士的公司有合作,具體的內容是什么,學校這邊不清楚。
但這足夠讓校領導們同意阮文的想法。
頂多,就是去省里跑幾趟罷了。
對學校而言并沒有什么損失。
系主任夸阮文,“機靈鬼,早知道你有這想法,我何必跟他們吵吵嚷嚷的?”
“您這樣也算擴大肺活量,對身體好。”阮文笑瞇瞇地說,“回頭等我實驗室里進了好東西,也孝敬您呀。”
“我還用得著你孝敬?”系主任是想留下阮文的,但又覺得學校太小不夠阮文施展的。
如今阮文便是想走,也走不開了。
“不想著讀研讀個博士?”
“想過這個問題。”阮文嘆了口氣,“但是真要是讀博那就得去國外了,我要丟下小謝同志,舍不得。”
系主任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咋了,還英雄氣短了?”
“可不是嘛,出了國誰給我做飯吃,誰給我噓寒問暖啊,哪有在家里舒坦。”阮文嘿嘿一笑,“我暫時不出去,不過也一直在留意著國外的期刊,有在學習進步,你放心好了。”
放心,怎么會不放心呢。
這可是阮文啊。
要是對她都不放心,那這顆心就一直懸著吧。
“行了,回去吧,你們家小謝同志等你大半天了。”
剛回來就被揪過來開會,謝薊生也擔心。
這不,在那里站著,雖然站姿筆直,但眼睛沒少往這邊掃。
掃什么,一根頭發都沒缺你的好嗎?
“那我走了,主任再見。”
謝薊生看著那走來的人,迎了上去,“累嗎?”
“有點,要不你背著我?”阮文開玩笑的,這是在學校里,她還沒那么放肆,被沒走遠的主任看到,還不得教育她?
但謝薊生不在乎,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謝薊生,你放我下來。”
有學生看到了,不知道的目瞪口呆,見過偷偷鉆小樹林的,那也是天黑了才敢,大白天連牽手的都沒幾對情侶,如今這天還亮堂著呢,怎么敢?
有熱心同學給解釋,“那是機械系的小謝老師和化工系的阮文。”
“啊,師生戀,這……”
“不是,先結的婚,謝老師又來咱們學校教書。”
“那也太大膽了吧?”
有學生早就見怪不怪,有的還在那里議論紛紛,偷偷瞧過去。
阮文小聲求饒,“小謝同志,小謝老師,放我下來好不好?”
這有種被公開處刑的感覺,她是真不好意思了。
謝薊生并不松手,阮文有些沒想到,怎么這犟驢脾氣這時候犯了呢!
“你真不放?再不放我就親你了哈,你是老師,在學校里這樣是……”
她嘴角被啄了下,近在咫尺的是男人那亮晶晶的眼睛,“還要嗎?”
阮文:“……”
她認慫行嗎?
誰知道就這一星期時間,謝薊生就這么厚臉皮了呢?
謝薊生又偷親了下,瞧著阮文把腦袋埋在自己脖頸里,他笑了笑,“想吃什么,我中午買了菜,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我們吃毛血旺好不好?我們校長就是重慶人,都在這里生活幾十年了還帶著重慶口音,搞得我都想吃毛血旺了。”
“沒有這個,不過可以做魚肉火鍋,先吃魚肉火鍋怎么樣,明天一大早我再去買些下水處理下。”
“那也行。”
阮文肚子就有一點點隆起,如今懷孕不到五個月,去醫院檢查了幾次倒是沒什么問題。
她吃好喝好胃口好,除了怕冷貪睡外倒是沒其他癥狀。
只不過這種好日子在這次南下之行回
來后結束了,半夜的時候阮文腿抽筋。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被夢魘著了。
謝薊生察覺到她不對勁,喊了幾聲就看到人哭了出來,嘴里嚷嚷著“疼”。
還沒見過阮文這樣,謝薊生有點慌,剛想著要把人送醫院去,阮文又哭了起來,“謝薊生我腿疼”。
疼得厲害。
那根筋像是打了個結,短了一寸,把兩邊拉扯著的生疼。
聽人說,睡覺時腿抽筋疼得厲害那就把腿蹬直,這樣很快就好了。
可蹬直更疼啊。
“別怕別怕。”謝薊生知道怎么處理腿抽筋,部隊里沒少這種情況,直接掰腿就是了。
扯直了,這毛病也能緩解了。
可他哪敢掰阮文的腿啊,膝蓋虛壓在阮文的左腿腳踝處,他只能一遍遍的幫著按捏小腿,留意著她臉上的情緒。
阮文之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現在這般尋找變量那就是這個孩子的不是。
謝薊生又不敢埋怨,怕阮文說他沒有一點即將為人父的愛心,只能一遍遍的幫著阮文按摩,緩解她的癥狀。
等他再去看,人已經又熟睡了,仿佛這不過是一場夢。
噩夢過去,繼續酣睡。
要不是臉上還掛著淚痕,謝薊生都覺得是自己在夢游。
他小心擦去了阮文臉上還沒干透的眼淚,“辛苦了。”
睡夢中阮文露出一個笑臉,仿佛之前的苦痛都不存在。
謝薊生低嘆了一聲,關上床頭的臺燈,抱著人再度入睡。
他是一個人去了醫院,“你愛人呢?”
“她有點忙。”
醫生有些哭笑不得,“那得讓她自己來說清楚狀況啊。不能你隨口一說我就開藥吧。”
“她是差不多凌晨四點左右開始抽筋,左小腿,發作了差不多兩分鐘,今天早晨起床后都不知道自己抽筋了。”
醫生:“……那行吧,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我當時按摩處理的,后來又在她小腿那邊多蓋了床毛毯。她平時一直有鍛煉,懷孕前都在跑步鍛煉,三個月后也有跟著我慢跑鍛煉,晚飯后也會去散步,我檢查了她的小腿,
應該沒有靜脈曲張的跡象,前兩天她去了南京和杭州,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驟然間換了環境,小腿受涼引起的?平日里做飯我每天督促她吃一個水煮蛋,家里訂了牛奶,每周至少燉一次魚。”
醫生:“……”她覺得他們可以交換一下位置。
“還有嗎?”
“她懷孕后特別畏寒,最近才換了薄點的衣服。”
“那就先做好保暖工作,拿瓶鈣片回去吃吧。”她一點不覺得自己是醫生,真的。
謝薊生遲疑了下,“冒昧的問一句,孫主任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她去那邊做交流,得半個月吧。”
半個月。
謝薊生可不想阮文天天晚上抽筋抽的直流淚,“那我怎么能聯系上孫主任?”
醫生很是利落地給了聯系方式,她是伺候不來了,就讓這人去煩孫主任好了。
謝薊生很快就是聯系到了孫主任。
她倒是耐心的很,“最近天氣變化多端,應該是受涼了,你注意讓她不要貪圖涼食,最近瓜果下來得多,也不要吃太多了,那些糖含量高,吃多了對孕婦和孩子都不好。”
孫主任交代的多了幾句話,但足以讓謝薊生安心很多,“麻煩您了,等您回來我再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難得遇到這么體貼入微的準爸爸,孫主任應了下來,又多交代了句,“不過產婦情緒最重要,最好不要大悲大喜,起伏太大對身體不好。”
謝薊生記了下來,“我知道了,真是麻煩您了。”
孫主任笑著掛斷電話,跟著過來的護士問,“您家里人?”
“不是,一個年輕人。”
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
阮文沒想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謝薊生特意來這邊找她。
還給她帶來了一件外套。
“半下午天氣轉涼,記得穿上衣服,吃完飯過會兒讓小陶陪你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阮文眨了眨眼,“外面有點熱。”
“那就等三點半以后,記得出去走動下。”
這人怪怪的,阮文想不太明白怎么回事,莫不是謝薊生跟她做了同一款夢?
“那行吧。”
看了眼阮文的午飯,謝薊生皺了下眉頭,“等回頭中午我給你做飯。”
這話一說,餐桌上幾個人紛紛看向了阮文。
可以啊,都能有小灶待遇了。
阮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用那么麻煩吧。”
“你明天想吃大蝦還是吃鯽魚豆腐?”
“都想吃。”阮文很沒出息的妥協了,比起美食來,面子算什么!
別人那是羨慕嫉妒她能有專人給做飯好么?
“可是你不是還有課嗎?”
謝薊生安慰她,“我看能不能跟其他老師調課,不行的話就讓老常做了飯菜給你送過來。”
食堂里都是大鍋菜,即便是這邊工廠伙食好,謝薊生也看不上眼。
能多好?
還沒他做的飯菜好吃呢。
“你吃飯了沒?”阮文忽的想起來,她納悶謝薊生怎么忽然間回家特意拿衣服送過來。
“吃過了,小陶你記得到時候提醒阮文。”
被點名的陶永安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陪她散步半小時。”
等著謝薊生走后,陶永安忍不住說了句,“阮文,瞧瞧你們家小謝同志,現在恨不得在你身上全副武裝了吧?”
這還特意送衣服過來,他從小看著爸媽恩愛,也沒見過他爸這么體貼啊,大中午火辣辣的天氣,說下午會冷,提前送衣服過來。
之前也沒見謝薊生這樣啊。
“別胡說。”阮文把那風衣外套放在腿上,瞧著食堂大門有些奇怪。
謝薊生這是怎么了。
不過她沒有被這種情緒困擾太久,“剛才說到哪里了,靳一鳴你現在有什么問題?”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弄一套機床?”
靳一鳴比阮文回來得早。
在確定了來省城后,他把在研究所的事情進行了交割,當天下午就是搭乘火車前來省城。
早一天制造出空調,那就能早一天爭取市場,他能做的就更多。
阮文:“……這個問題有點大,下一個。”
不是她不配合啊,是一臺機床造價不菲,前段時間她搞那五百萬的定金都
是找安德烈借的,哪來的錢再去搞一套機床?
那可不是一二百萬能搞定的事情啊。
普通機床當然可以,花個幾萬塊就能搞到,但她敢跟老天爺打賭,靳一鳴要的絕對不是只能做切削加工的普通機床,他要的是一套最完整甚至可以說最先進的設備,集鑄造、鍛造、焊接、沖壓、擠壓等功能于一體的高精度機床。
這么一套下來,幾個一二百萬都扛不住啊。
靳一鳴還是頭一次遭到阮文拒絕,他遲疑了下,“那弄個普通點的行嗎?我想能買得起空調的到底只是少數,咱們不能僅局限于做空調,還可以做電風扇、吊扇。”
阮文連連點頭,“這個可以有。”
“做電風扇倒是可以,老靳本來就是做發動機的,有這個優勢,我之前的研究所是搞制造的,要不這個讓他們來弄?搞個京滬合作嘛。”
程云亮搶了先,倒是讓萬長明和溫斌有些懊惱,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只怪自己腦子軸了,沒往這方面想。
“行啊。”阮文很好說話,她利落地答應下來,“那你跟老靳搞這個,你們倆也別急,咱們的消毒柜也快出來了,到時候總會先緊著你們來的。”
既然借用了人家的人,阮文肯定得給出回報。
她和這些研究所,前期是資金援助,后面是技術支持,再如何經營就得看研究所的本事了。
父母撫養子女也不過是到成年罷了,哪能一輩子管著這吃喝拉撒的?
阮文前期投入后,就等著收錢了。
她要的倒也不多,十抽一。
畢竟她又沒讓這些研究所還錢,自家小廠子利潤單薄,哪有這些奢侈品家電賺得多啊。
即便如此,和阮文的合作也是合算的。
畢竟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吶!
提到消毒柜,這讓陶永安心頭緊了下。
之前阮文跟他組里的幾個人搞出了高溫消毒柜,但是在臭氧消毒柜和紫外線消毒柜上,陶永安再度卡殼,不止是他卡著了,萬長明他們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對了,香港那邊沒給什么回信嗎?”
國內用不到消毒
柜,所以產品一出來就被發往了香港,理論上這幾天應該給出一些回音了啊。
“急什么,這是布置在酒店的,又不是冰箱在家用,等下個月能有回信就不錯了。”
“那你的那個紙尿褲呢?”
阮文聳了聳肩,“還在海上漂著呢,這月中旬差不多能到美國西海岸吧。”
她想了想,“不過劉經理說,香港那邊反饋不錯,想要多進點貨。你最近沒跟永晴聊嗎?”
“她去夜大了,回來的挺晚的,每天忙的要死我也沒好意思打擾她。”
他家妹子現在出息了,有時候還會幾分不耐煩。
哼,早知道現在這么嘚瑟,當初就……當初的決定真他娘的明智,現在的永晴挺好的。
女孩子有點棱角挺好的,總比在生產線上一眼看到頭的未來要好得多。
午飯后阮文幾個回研發室,大概是說什么就來什么的緣故。
研發室里電話響個不停。
阮文看了眼那號碼,“赫爾斯打來的。”
如今赫爾斯還在美國,他最近對美國土著印第安人的溫明產生了興趣,大有要研究一二的意思。
再加上阮文的產品銷往美國的居多,赫爾斯幫忙從中打點一二,過去一年倒是有小半年都在美國。
歐美那邊航空業發達,坐飛機倒也還算方便。
阮文有幾次打電話沒人接,都是換了號碼挨個找,后來大部分時候就成了赫爾斯跟她打電話。
這通電話來的時間有些不太巧合。
“這么晚還沒休息?”
赫爾斯看了下外面,“我現在在好萊塢,剛受邀看了電影。”
這是個好消息,阮文最近日歷表上排得滿,倒是忘了她名下還有本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馬上要在全美上映。
“不過阮文我可能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怎么,受邀請的觀眾覺得這電影太爛了嗎?”
其他幾個人沒想到阮文忽然間說起了外語,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也沒注意到她說的是什么。
等聽到動靜再看過去,只見話筒撞著桌子,在那里試探性地跳了幾下后安靜下來,恨不得把麻花
線拽直了去。
而阮文臉色蒼白,扶著桌子似乎沒聽到他們說話。
耳邊,還回蕩著赫爾斯的聲音,“就在今天,美國上市了一種以高分子樹脂為原材料的紙尿褲,銷售非常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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