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158 有女若此
人死如燈滅, 百年之后也只不過是黃土一抔。
可總有人記掛著這些人。
阮文止不住的眼淚,越抹越多。
謝薊生體貼地幫她擦去,“怎么哭了?小心大家笑話你。”
“才沒有。”她眼睛還紅紅的, 盈著幾分可憐, 淚水擦干后, 笑起來又透著幾分倔強, “有你在,我不怕。”
這個人給了她勇氣,也給了她底氣,是最知她的那人。
有他在身邊, 她無所畏懼。
謝薊生不由莞爾, “去跟沈老他們問個好。”
人是謝薊生費了許多時間特意請來的。
有許懷寧夫妻昔年留學海外時一同求學的朋友, 同時也是各研究單位的骨干精英。
還有他們在九院共事的同事。
還有兩人昔年教過的一些學生。
浩浩蕩蕩的隊伍涌了進來,讓整個大廳都變得擁擠起來。
這些忽然間到訪的賓客,不乏業界大拿。
有些結束了在九院隱姓埋名的生活,去了高校工作,還有的則是去研究所繼續發光發熱。
聚似一團火散似滿天星。
平日里也有聯系的科研人員,如今匯聚在這里, 卻也只是因為一個請求。
一個來自謝薊生的請求。
謝薊生昔年去過九院,還在許若華身邊學習過一段時間,算是她教導過的最后一個學生。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然怎么剛好是謝薊生和他們的孩子喜結連理呢?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 九院的那些老伙計們都沒拒絕的理由。
他們現在也不需要再隱姓埋名,來參加個婚禮不算什么事。
頂多,幾十個科研人員齊聚一堂,的確有些聲勢浩大。
可就是要聲勢浩大些才好,告訴那些人阮文是老許他們兩口子的女兒, 背后有九院給撐腰,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欺負的!
忽然間到來的賓客很快便被認了出來,畢竟汪老請來的賓客眾多,有些青年人眾多,還有王春香和那幾個學生,也認出了幾人。
“程工,您怎么來了?”
“那是
齊教授,聽說他去了哈工,我想考他的研究生。”
“沈老,小謝的面子好大啊,竟然把您也給請來了。”
前年中科院學部恢復活動,去年十月的時候增補了近三百名學部委員,沈老便是其中的一員,無記名投票獲得了全部選票。
謝薊生悄聲提醒阮文,“沈老是許工的老領導。”
沈老雖說上了歲數,但耳聰目明,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小謝你這稱呼是不是得改一改?那可是你的老泰山。”
阮文沒曾想,竟然有人搶先自己一步打趣謝薊生,這玩笑話讓她頓時覺得親切。
沈老細細打量,“阮文剛出生的時候,懷寧若華他們還設了滿月酒,我記得當時是老段親自下廚做了一鍋面條,你段伯伯的手藝也是極好的。”
可惜老段當時遇到了間諜搞破壞。
沈老心中感慨萬千,“阮文倒是有些像你母親,知道這名字誰給你起得嗎?”
阮文還真不知道,素來膽大包天的人這會兒很是乖巧的搖頭,“沈伯伯您給我起的嗎?”
她這一聲沈伯伯讓沈老很是高興,“可不是嘛,你母親總是喜歡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偏生你父親也不攔著她,所以當時你剛出生,我們大家伙給你取名字,最后選了這個文字,剛好是我取的。”
西北艱苦,科研人員們都是成年人還能熬一熬,可孩子呢?
這是新生是希望,卻又是如此的脆弱。
所有人都憂心忡忡,當時的沈所長保持著樂觀精神,“若華太過于活潑,我覺得這孩子文靜點好,名字嘛,大俗大雅,我覺得叫文文就挺好。”
阮文的名字就這么定了下來。
這其中的故事,若非二十多年前的當事人在,阮文還真無緣得知。
“文這個字,最早見于甲骨文,是一個站立著的人。”沈老拍了拍阮文的肩膀,如今的阮文當得起這個文字。“有女若此,相信你父母他們會很高興的。”
這些科研工作者,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他們并沒有在這里多做停留,一個個的送上祝福,又是送
給阮文新婚禮物,便是離去了。
來去匆匆,卻也讓整個婚禮變得非同一般。
九院地位使然,尤其是沈老親自前來祝福,阮文的面子大了去了。
有些賓客這才知道,原來阮文大有來頭。
王春香也是才知道,阮文的父母竟然是科學家,難怪阮文這么聰明呢。
兩桌的學生都是熱烈的議論著,這讓落座的祝福福臉上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她倒是隱約聽說過一些,可沒想到,向來深居簡出不愛交際的沈老,竟然親自來賀,還帶著一群人前來。
是想要給她下馬威嗎?
行啊,底牌既然都亮出來了,那就看到最后誰才是贏家吧。
……
這頓飯吃得熱鬧,汪老頗是滿意。
他還特意和老戰友喝了兩盅,臉上帶著幾分紅潤,“薊生這小子,真是被阮文拿捏的死死的。”
“您喝多了又滿嘴跑火車了,分明是謝薊生自己怕老婆,關阮文什么事。”
汪萍忍不住反駁了她老子一句,她也喝了一杯酒,有些上頭,整個人懶懶的倚在那里,眼睛有些迷蒙的看著車窗外。
汪老似乎沒聽見似的,“這孩子心思細,特意把這些人請來,什么用意大家都知道,你瞧瞧林家那個小媳婦,真不是個東西,竟然來砸場子,要不是我不跟她小姑娘家一般見識,真想扇她倆耳刮子。”
他家孩子大喜的時候,竟然穿著白衣服來。
到底是來賀喜的,還是來給他添堵的?
“謝薊生是個小心眼的,回頭肯定會找機會收拾她的,您就別操心了。”汪萍揉了揉太陽穴,祝福福那可真是沒意思的很。
其實她倒是也想看看阮文會怎么處理這件事。
可惜沈老過來,這事就沒了下文。
這群科研人員里面有六位學部委員,沈老親自前來送上祝福。
誰還關心林三媳婦怎么樣?
一邊涼快去吧。
沒人能搶得了阮文的風頭。
汪萍想到這,眼角忽的落了淚。
當年的悶嘴葫蘆都能這般考慮周全,
她竟然對未來也有了期許。
轉頭看向父親,汪萍輕聲說道:“您整天催我成家,那倒是給我介紹幾個青年才俊認識啊。”
汪老聽到這話頓時酒意大去,虎目炯炯,“行,明天就給你安排。”
他也想開了,沒人能強迫謝薊生辦他不樂意的事。
若他想要孩子,阮文也不可能不考慮他的心情。
只怕是那孩子自己不想要,不要就不要了。
他們自己過的歡喜就好,本來就是撿來的命,能活著就不錯了,哪敢跟老天爺要這要哪貪心不足呢?
薊生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如今他寶貝閨女終于松了口,汪老自然是連忙應城著,回家就是打電話找人。
他那里一堆青年才俊呢,就不信他家萍萍一個都瞧不上!
……
阮姑姑特意把這邊房子給布置了一通,雖說住不了幾天,但到底是喜慶的日子。
這是后來阮文又購置的院子,和阮姑姑住的那院子也就隔了不到一百米。
前些天阮姑姑還特意安排兒子和羅嘉鳴把書房給挪了過去。
畢竟那邊院子里就住阮文小謝兩個人太冷清,其他家具得慢慢打造,先挪書過去比較靠譜。
院子里的窗戶上都貼著紅雙喜和喜上眉梢的窗花,客廳里還燃燒著大紅蠟燭。
阮文看著那忽的爆起的燈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姑怎么不給我準備個大紅蓋頭呢。”
就連床單被褥都換成了紅色的,沒有紅蓋頭太說不過去了。
謝薊生看著眉開眼笑的人,他眉眼間也都柔軟了幾分,“阮文。”
“嗯?”
怎么了。阮文轉頭望去。
“就是想喊喊你。”大概是那燭火明滅不定,總是讓他有種恍惚感,仿佛這就是一場夢。
“小謝同志。”阮文輕喊了聲,“小謝老師,你喜歡哪個?”
“只要是你喊我,我都喜歡。”
咿,成年人果然兩個都要。
阮文嘖嘖一聲,她踮腳去親吻這男人,“那往后一三五我喊小謝同志,二四六喊小謝老師,周末的話……”
阮
文又是啄了下他的嘴角,“周末的話就大亂燉,你說怎么樣?”
謝薊生自然不會拒絕,就像是這會兒阮文用行動告訴他春宵苦短一樣,他一腳踢上門,抱著人往里間去。
阮文被吻得有些意亂情迷,她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低聲問了句,“院門關上了么?我剛才怎么聽到關門聲。”
謝薊生的襯衣扣子被解開了好幾粒,露出的肌膚像巧克力似的誘人,阮文覺得自己有些饞,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去看看。”謝薊生本就敏銳,也察覺到了一些情況。
他給阮文蓋上被子,隨手拿起大衣往身上一披。
動作瀟灑,阮文十分的羨慕。
迅速地拿起自己的大衣搞起了模仿秀。
顯然她的買家秀不是很成功,遠不如謝薊生那般瀟灑。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阮文低嘆了一聲,剛想要放下大衣,忽的聽到急促的聲音,“你至于下手這么狠嗎?兄弟們也是想要過來給你道喜嘛。”
緊接著,阮文又是聽到砰的一聲,以及羅嘉鳴發出的慘叫聲。
她穿上大衣往外去,就看到羅嘉鳴鯉魚打挺站起來,身后還有幾個差不多身形的人,站在那里……
吃瓜看戲。
是真的吃瓜子看熱鬧,半點沒有要下場的意思。
“羅隊,你非要來找謝隊喝酒,愣是把人家的洞房花燭夜搞了破壞,挨兩下揍應該的。”
“就是就是,要是我我就站在那里讓謝隊打。”
阮文捂著嘴輕笑,白天謝薊生還答應她教訓羅嘉鳴呢,這大晚上的就打起來了,還真是守信的君子。
可惜陶永安不在,不然應該會喜極而泣,說不定還能趁羅嘉鳴倒在地上時踹上一兩腳報仇雪恨呢。
一群戰友不站他,這讓羅嘉鳴很是郁悶,他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又站了起來,嘴上還維持著最后的倔強,“我這是讓著他……臥槽謝薊生你下狠手是吧,我可不讓……你別打了別打了,別打臉成嗎?”
余光看到站在門框邊看熱鬧的阮文,羅嘉鳴想死的心都有了,被阮文
看了個正著,自己往后在她面前,還站得起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2020年最后一天啦,我繼續發紅包,還是留評吧,沒辦法抽獎了
上次抽中實物的倆大大到現在也沒后臺留下地址,我覺得又要流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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