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29 不一樣的生意人
這是親妹妹, 從第一天起就在娘胎里一起待著的親妹妹。
阮文收起了自己的錯愕。
陶永晴也意識到什么,她輕咳了聲,“他一個男人, 有必要這么矯情嗎?”還因為失戀不開心, 拜托她都要忙死了好嗎?
這幾天光為了調(diào)貨的事情, 打電話溝通嗓子都要啞了, 是真沒時間。
廠長說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抓住。
安心能否打進美國市場,成敗在此一舉。
“那么大個人了, 怎么還分不清輕重緩急?”
陶永晴嘀咕了好一會兒, 到最后又問了句, “你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嗎?”
阮文還真不知道。
她再旁觀者清,那也得先有旁觀對象啊。
平日里那么忙,陶永安到底跟誰好,又是相中了哪個女同學(xué),她還真沒什么頭緒。
“他沒跟我說過。”
“還保密,活該他失戀。”陶永晴啐了一口, “不說他了,對了阮文,我想學(xué)英語, 你覺得先學(xué)什么好?”
盡管她爸是大翻譯家陶衍, 可是從小陶永晴就不太愛學(xué)外語。
父親因為翻譯國外的文學(xué)著作,被關(guān)牛`棚被批`斗,那些都給陶永晴造成了心理陰影。
她和陶永安不同,小女孩心思更為纖細敏感,即便是遇到了事情也不會跟家里人說。
中學(xué)的時候本來就不再學(xué)外語, 陶永晴又不像是陶永安那樣活潑皮實,她不會主動去看那些語言類的書籍。
學(xué)到用時方恨少。
陶永晴今天接到赫爾斯的電話,知道這個外國人竭力放慢了速度跟她溝通,甚至拿出了他那極為蹩腳的中文來溝通,那一瞬間陶永晴格外的窘迫。
她看到過阮文和赫爾斯談笑風生,甚至于阮文還曾和安德烈用意大利語短暫的交流。
同樣是二十出頭大好年華,阮文像是盛開的玫瑰,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陶永晴也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夠再有些變化,她希望有所改變,能提升一些,不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只是想要自己
懂得多一些,更有能力一些。
“想學(xué)英語?”阮文側(cè)頭看了眼身畔的人,“字母應(yīng)該會吧?那回頭我給你挑兩本英文小說,然后每天早晨朗讀背誦幾頁,掌握詞匯量的基礎(chǔ)上,跟人溝通很簡單的。”
兩人一路聊著,倒是把陶永安失戀這件事忘了個干凈。
阮文到了辦公室,第一時間給赫爾斯打電話。
斯拉夫人端著高腳杯,輕酌了一口葡萄酒,“我昨天聯(lián)系了安德烈,似乎歐洲那邊反應(yīng)不夠太強烈,不過他還是聽從了我的建議,打算再從你這里進幾臺機器。”
阮文眼前一亮。
意大利人浪漫熱情,卻又十分的自由散漫,規(guī)則與他們而言那是枷鎖,是要打破的所在。
當然,這個大部分并不包括安德烈。
出生于那不勒斯貧民區(qū)的安德烈有著強烈的愿望來改變自己的人生,他身上有著意大利男人天生浪漫情種的一面,卻又是擯棄了懶散。
或許這和赫爾斯這個朋友有關(guān),又或者是出身貧寒讓安德烈不得不努力抓住機會,竭力去實現(xiàn)階級的跨越。
要知道,在意大利,階級早已固化。
想要實現(xiàn)階級跨越,太難了。
tts在美國的爆發(fā)讓安德烈看到了機遇,他不假思索的做出了決定。
請求赫爾斯幫忙,再從阮文那里進幾臺生產(chǎn)線。
“這沒問題。”阮文很是爽快地答應(yīng),“如果安德烈需要的多,我甚至可以給他一些折扣。”
這個不怎么幽默的笑話讓赫爾斯輕笑,高腳杯里的葡萄酒蕩起了層層漣漪。
“他需要十臺機器。”
這個數(shù)額不算小,一筆一千萬美元的交易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一筆很大的訂單。
“沒問題,不過他需要先支付一半的金額,在我交貨時,支付另外一半。”都說意大利人是歐洲的中國人,這個古羅馬的所在地,和遙遠的東方在漢朝就有了交集。
阮文似乎從安德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在商言商,她需要真金白銀來說話。
“阮文,如果我
說有人打算以更高的價格購買你的機器。”赫爾斯晃動手里的高腳杯,波動的葡萄酒宛如他此刻的心情。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曼妙,一年前赫爾斯還在為自己的人生所迷茫,而現(xiàn)在他成為了搶手的人物,已經(jīng)接了不知道多少電話。
無不是和他聊合作,甚至許以重金,那是讓他幾乎無法拒絕的價格。
人想要在金錢面前保持理智,那可真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好在,生活給了赫爾斯足夠多的磨礪,讓他擁有足夠的理智來應(yīng)對這些誘惑。
“那么你會拒絕安德烈的訂單,選擇和其他人合作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還幫我聯(lián)系了其他客戶?”
赫爾斯低聲一笑,“阮文,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姑娘,那么來自中國的雅典娜,告訴我你會怎么選擇。”
“合作過的客戶,在我這里永遠有著優(yōu)先權(quán)。”
阮文的回應(yīng)讓斯拉夫人輕笑出聲,“阮文,你知道嗎?在我心里你忽然間又不是那么唯利是圖了。”
年輕的東方姑娘是一個復(fù)雜的存在,她很功利,會為了和安德烈達成合作特意去學(xué)意大利語。她又慷慨,在品嘗美食談?wù)摃r尚藝術(shù)時,都有自己獨特的觀點,甚至他們在討論佛羅倫薩的教堂時,她都能聊上幾句。
仿佛無所不知。
在赫爾斯看來這些所知所聞,都是為了促成生意。
這是一個極為愛財?shù)哪贻p姑娘,當然她也足夠的慷慨。
但這一刻,赫爾斯想,他對阮文的評價太過于片面了些。
又有誰不愛錢呢?
“如你所愿,我已經(jīng)和安德烈溝通過,他這幾天會盡可能的籌錢,相信在你的貨船還沒離港,安德烈已經(jīng)帶著支票到了你面前。”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有一個聰明的幫手,這實在是再愉快不過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訂單,他們最高出價多少呢?”
“美國佬有錢,聽說安德烈曾經(jīng)斥資二百萬從你那里購買機器,他們可以增加五十萬美元購買你的設(shè)備。當然……”赫爾斯笑意漸
濃,“這是一臺機器的價錢。”
有那么一瞬間,阮文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
她捂住話筒,深呼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赫爾斯先生,我真的懷疑,您確定不是商學(xué)院的畢業(yè)生?”
“或許生意頭腦太過于發(fā)達,阻礙我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畫家。”赫爾斯輕笑了下,“認真的阮文,你什么時候能交貨?”
“從大連港口出發(fā)到西海岸,至少也需要二十五天時間。”阮文不敢亂做承諾,“我前天已經(jīng)讓那邊備產(chǎn),但至少也需要一星期的時間。給我三十五天時間,赫爾斯。”
三十五天呢。
赫爾斯嘆了口氣,“如果可以,或許阮文你該去讀一下商學(xué)院。”
美國這邊要求是五十天內(nèi)投入生產(chǎn)。
時間上,寬綽的很。
“那等我不忙了,我考慮一下,對了赫爾斯,記得幫我推銷下我的專利,他們想要進行生產(chǎn),也得有專利使用權(quán)才是。”
遠在北美洲的美國人之所以會選擇阮文的機器,那是因為即便售價二百多萬美元,這一套生產(chǎn)線依舊足夠的便宜。
而阮文在拿到了十三臺機器的訂單后,當即給梁曉打電話。
梁曉傻眼了,“你確定?”
“我為什么要騙你,過兩天安德烈就會帶著支票到來,到時候我會第一時間打款給你。”
梁曉當即做出了決定,“那我要不要再多生產(chǎn)一些?”他可以督促生產(chǎn)線上加快進度,大不了加班就是了。
反正加班有額外的補貼,工人們倒也樂意。
“你現(xiàn)在倒是上心了。”
梁曉多少有些面上掛不住,他還沒一個女同志大膽。
不過想到這女同志和謝薊生是一伙的,被說就被說吧。
“這要是人人都像你這么膽大,寰球都會變了天!”
“那不好嗎?”阮文又是交代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陶永晴看她倚在那里,原本縈繞在周身的那種緊繃的情緒消失無蹤。情緒原本應(yīng)該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她這兩天總覺得阮文興奮之余,有那么點
緊張。
而現(xiàn)在,這種感覺沒了。
陶永晴想了想,遞了一杯白開水過去,“阮文,既然生產(chǎn)線的利潤更高,我們?yōu)槭裁床粚9ピO(shè)備出口呢?”
一包衛(wèi)生巾能有多少利潤?
一臺設(shè)備的利潤,頂?shù)蒙纤齻兯猩a(chǎn)線一個月馬不停蹄生產(chǎn)所帶來的利潤。
多出口幾臺生產(chǎn)線不是更好?
“傻姑娘,衛(wèi)生巾是日用品,一個女性從出生到死亡,將近四十年的時間離不開它。可設(shè)備呢,如果好好保養(yǎng),用個十來年都沒問題。”
陶永晴明顯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今年是運勢使然,如果沒有tts爆發(fā),咱們也不可能有機會接這么多設(shè)備訂單。”
到底是個聰明的,陶永晴一點就透,“我知道了,可是國外就沒有這樣的設(shè)備嗎?”
“有啊。”阮文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美國的工業(yè)體系完備,他們也能搞這條生產(chǎn)線,興許比我們的還要快一點,但是他們的產(chǎn)品是落后的。”
這就是阮文的底氣所在。
她沒有見過國外的衛(wèi)生巾生產(chǎn)線到底什么樣,也沒機會拆機考察。
這條生產(chǎn)線,是她和陶永安一點點琢磨出來的,是研究員們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進行微調(diào),最終定型的機器。
“背膠并不是什么大發(fā)明,但是他們?nèi)绻胍谏a(chǎn)線上增加這么一道流程,首先他們得找我購買專利使用權(quán),其次沒個十天半個月這玩意弄不出來。如果要人工來操作,他們的人力成本貴,這也就意味著生產(chǎn)成本會大幅度提升。”
“成本提升那銷售價格就會上漲,所以即便是你開出高價,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來購買!”陶永晴有些興奮,她領(lǐng)會到了阮文的意圖所在。
“沒錯,商人逐利,誰能帶來最多的經(jīng)濟效益他們就與誰合作,不管對方是中國人還是德國人。”
陶永晴又有了新的問題,“那阮文你呢?”
“我?我之前不就是把專利賣給日本人了嗎?”阮文輕笑了下,“別把我看太高,我也是個生意人。”
陶永晴又看到
了那淡淡的悲傷,這種情緒她曾經(jīng)在父親、在陶永安的眼睛里看到過,如今又在阮文眼中看到了。
“生意人和生意人是不一樣的!”很少大聲說話的陶永晴忽的一句把自己都嚇到了,但她還是繼續(xù)說下去,“呂不韋是生意人,陶朱公是生意人,胡雪巖也是生意人,他們都是生意人,可他們不一樣。”
幾乎是把自己知道的這些個能人都羅列了出來,陶永晴很是認真地跟阮文說,“阮文你和他們也不一樣。”
時代不同,造就的人生際遇不同,最終成為什么樣的人,卻還要看本心。
“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阮文被陶永晴那格外認真的模樣逗樂了,“是不一樣,起碼性別就不一樣。”
一本正經(jīng)的陶永晴瞬間破功,“阮文……”
是因為經(jīng)常和她哥廝混在一起,所以也這么不正經(jīng)了嗎?
“好啦,你忙吧,如果赫爾斯再打電話過來,你再去喊我就是了。”
最近肯定會很忙,但阮文這邊也清閑不下來,大三進入收尾階段,她也要準備期末考。
而且……
還得去探望失戀的小陶同學(xué)。
阮文沒想明白,陶永安到底喜歡的誰,怎么周末和舍友過生日,就失戀了。
總不至于喜歡的是舍友吧。
她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輕輕掐了下手心讓自己正經(jīng)點,別自己嚇自己。
哪能這樣啊。
“陶永安,你再不出來,我就上去潑你一盆水你信不信?”
要挾永遠都是奏效的,陶永安的腦袋探了出來,一張臉上寫滿了頹廢。
“你怎么沒去上課啊。”
“給你三分鐘下來。下不來的話,后果自負。”
阮文去找個地方坐下。
大熱天的她逃課為了工廠訂單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得當知心姐姐安慰失戀的戰(zhàn)友。
她可真是多面手。
阮文都想給自己頒發(fā)一面錦旗了。
陶永安幾乎是掐著點下來的,他再空虛乏力,卻也不敢在阮文面前造次。
“我身體不舒服,休息兩天。”
阮文瞥了一眼,嗯,小陶同學(xué)的胡茬都出來了。
“人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可你這辦事也不牢啊。”
陶永安由著她打趣自己,“這不是沒什么事嗎?”
“誰說沒事?”阮文瞪了他一眼,“你昨天去找永晴,就沒發(fā)現(xiàn)永晴很忙?”
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誰都像機器人似的,沒有感情的忙碌。
阮文可以接受陶永安失戀、頹喪,但不能這么持續(xù)下去!
他們還有正經(jīng)事要做。
沒那么多事情悲春傷秋。
“她不是每天都很……”陶永安忽然間覺得有點涼颼颼的,看著寒著一張臉的阮文,他有些心虛,“是有什么事嗎?”
永晴很忙,那就是工廠的事情。
工廠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調(diào)度各地的庫存,發(fā)貨。還有就是從各地去收原材料,不過現(xiàn)在六月份,不是收購黃麻的時候啊。
陶永安想不出來,但阮文的神色并非作偽,“出了什么事嗎?”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的,跟我說說吧。”
阮文忽然間的轉(zhuǎn)變讓陶永安一愣,方才還臘月寒冰,這會兒春風和煦,溫柔到讓陶永安心虛,“沒有,我好了。”
話音剛落,陶永安就看到阮文垂下眼皮,聲音中透著微微的失落,“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罷了罷了,我不打擾你了。”
陶永安從沒見過這樣的阮文,他看著轉(zhuǎn)身離開的人,下意識地抓住了阮文的胳膊。
下一秒他又松開手,“你別這樣啊,我真沒什么事了,不就是失戀嘛,天下何處無芳草,我就不信我將來還找不到更好的。”
他聲音還是弱了下來,“其實也沒啥好說的,怨不了別人,就怪我自己。”
太自信了,總覺得自己是那個唯一,實際上呢?
他想多了,這世間從來不乏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
他遲了一步,怨不了別人。
深呼吸了一口氣,陶永安決定放下這段屬于青春歲月的不成熟,“好啦,都過去了,不提了。阮文,你沒事吧?”
為什么阮文的肩膀在抖。
“羊癲瘋了?”
“你才羊癲瘋了呢。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是個情圣。”阮文憋不住的笑。
她算是明白了,當人深陷感情漩渦的時候,什么理智都一邊靠。不管是羅嘉鳴還是陶永安,在這時候都是傻子,腦子里全都是水。
“我草,阮文你……你還是不是哥們了?”陶永安后知后覺,剛才那溫柔原來全都是在演戲,他還就這么被坑了!
陶永安很傷心,所以讓阮文多請一周的客,他點了一桌的肉,誓要吃垮阮文。
“你真不打算跟我說說?”
“沒什么好說的,說了你還笑話我。”陶永安啃了一塊排骨,“說正經(jīng)事,廠子里出什么事了?”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給梁曉拉了十幾個訂單而已。”阮文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句,這讓陶永安一下子站了起來,“真的假的?是那個歐文又要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了嗎?”
他之前跟駐日大使館的榮林聯(lián)系過,打聽了下知道歐文這段時間在日本混得不錯,他公司生產(chǎn)的衛(wèi)生巾迅速霸占了市場,據(jù)說市場份額超過了六成。
很強勢。
“不是。”阮文把情況給陶永安簡單說了下,“你不想跟我傾訴心事就算了,但是真不能再這么自怨自艾下去了,陶永安工廠現(xiàn)在需要你。”
“你怎么不早說?”陶永安狠狠拍了下腦門,“你,我……唉不說了,咱們要不分工下,一人一晌守在辦公室?不對,赫爾斯現(xiàn)在是在美國對吧?時差的話,他打電話過來差不多是在早晨和下午,就這兩個時間點。”
他也沒想到,這幾天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再說多余的話也沒必要了,現(xiàn)在需要的是如何不漏掉訂單。
陳主任不怎么會英語,永晴也指望不上。
所以他倆必須待在廠子里,不能漏了赫爾斯的電話。
像現(xiàn)在這樣,赫爾斯打電話過來讓永晴來喊人決計不行。
陶永安想了下自己的課程表,“我們專業(yè)的課就那幾門了,大不了帶著書學(xué)習,順帶著也
教一下永晴英語。”
不再戀愛腦的陶永安很快就做出了詳盡的規(guī)劃,他跟著阮文養(yǎng)成了習慣,會隨身帶著紙筆,三兩下就安排好了,“你看怎么樣?”
阮文看了眼那排班表,“我沒問題。”
陶永安聽到這話松了口氣,“那就這樣定了。”
他又抄寫了一份留給阮文,小紙條遞過去的時候,小陶同學(xué)嘆了口氣,“阮文,你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他那一口氣忽的就是泄了,看著對面坐著的人,陶永安有些沮喪,“我或許應(yīng)該跟你家小謝同志學(xué)習一下,既然喜歡那就大膽點告白,你看如果謝薊生死拖著不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說不定這會兒你的男朋友,就是其他人了。”
“不會。”阮文神色平和,卻又極為堅定,“即便沒有謝薊生,也不會是其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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