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女配她不干了!
阮文是疼醒的。
醒來的時候渾身冷颼颼的,沒一點熱乎勁兒。
她掙扎著坐起來。
剛起身就看到姑姑阮秀芝端著碗進了來。
阮秀芝滿嘴的嫌棄,“就沒見過你這么嬌氣的,身上好點了嗎?”
說話間,遞過來一碗紅糖雞蛋水,上面還飄著兩滴香油。
“快趁熱喝,熱乎熱乎身子。”
“謝謝姑姑。”阮文接過了紅糖雞蛋水,味道雖然怪,但勝在有用。
一碗熱乎乎的紅糖雞蛋水下肚,小腹那里是熱騰騰的暖意,疼痛感頓時消失大半。
來到小說世界兩天后,阮文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她穿書了,穿進了自己前段時間休病假時閑著無聊看的一本年代文《福福的七零年代》。
小說女主祝福福人如其名,是個福氣滿滿的姑娘。
趕上時代的潮流被后媽設計著下了鄉,但拿著女主劇本的人下鄉也不會灰頭土臉當村婦。
上山采蘑菇拾柴火撿到狗頭金,河邊洗個衣服肥碩的魚兒往她盆里跳。
祝福福運氣爆棚,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錦鯉。
后來祝福福回了城,又被后媽設計著和一個跛子結了婚。
然而女主的官配怎么可能真殘疾?一切都是假象。
祝福福愛□□業雙豐收,成為一代女企業家。
相較于女主祝福福成功的一生,阮文只是這本年代文里的路人甲,一個用來成全女主的炮灰女配。
阮文人不壞,雖說是王家溝土生土長的鄉下姑娘,但人長得好。
個頭高挑、皮膚白凈,五官生的落落大方,再加上那長長的麻花辮甩來甩去,撩得附近十里八鄉的年輕后生一個個心蕩神馳。
從小沒了爹媽不要緊,姑父姑母照顧著一樣長大。
小說里阮文的姑父為挽救國家財產因公殉職,單位照顧家里人,把阮文和表哥周建明都安排到國營二棉廠里上班。
這讓阮文從鄉下姑娘一躍成為拿著鐵飯碗的工人,羨慕死王家溝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們。
好些個人家都明里暗里跟阮秀芝提起了婚事。
阮秀芝覺得侄女好歹是工人身份,長得又出挑,婚事得慢慢選。借口說自己想多留阮文兩年,不著急結婚把那些人都給拒了。
哪曾想天有不測風云,阮文下班回來的路上剛好看到女知青祝福福掉進了河里。
早春的小河剛剛解了凍,水冰涼冰涼的。
作為作者筆下的工具人,阮文想都不想下河去救人。
全然忘了自己身上還來著事呢。
冷冰冰的河水一刺激,阮文把祝福福撈了上來,自己的身子也毀了大半。
鄉下的赤腳醫生嘆了口氣,“宮寒,往后怕是不能生養了。”
原本快把阮家家門踏破的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頓時收回了腳。
鄉下都指望著多生幾個勞動力,這阮文雖然生的好,卻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娶回家去干什么?
當菩薩供著嗎?
從門庭若市到門可羅雀,阮文的銷路一下子就沒了。
阮秀芝惱怒那赤腳醫生嘴巴跟棉褲口似的沒個把門,看向侄女的眼神又帶著憐憫。
女人家嫁不出去,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要被人指指點點說閑話的。
就當其他男青年們望而卻步時,知青魏向前來送溫暖了。
人在絕境中哪還顧得上去想這溫暖是不是來的太及時了?
在姑姑阮秀芝和表哥周建明的操持下,沒多久阮文就和魏向前結婚了。
剛結了婚,就有消息說恢復高考,魏向前動了心思。
他沒明說,只是看著報紙發呆。
阮文不忍心看著他這般,拿出這些年積攢的錢,還有姑姑表哥給她的壓箱底的錢,大價錢搞來了輔導書,支持丈夫追求學業。
魏向前考上了,要去首都讀大學。
他又表示不放心家中的老母親,阮文表示沒關系,我會照顧婆婆。
魏向前沒了后顧之憂,遠游求學。
前腳魏向前剛走,后腳阮文就把魏母接到了王家溝照顧。
當了四年的望夫石,二棉廠的人紛紛取笑,說就算是衛星也都上天飛了一圈,魏向前該回來了。
阮文盼星星盼月亮,只盼來了魏向前的一封信。
信里說,他心儀的單位只要未婚青年,希望阮文能同意與他暫時離婚,等過個一兩年兩人再復婚。
阮文同意了,四年都熬過來了,她還不能再等兩年?
然而還沒等到復婚的消息,阮文聽到了魏向前再婚的消息。
生活軌跡在縣城二棉廠和王家溝兩點之間的阮文第一次出遠門,去首都找魏向前。
卻被魏向前現任妻子趕了出來。
魏向前離婚不是為了進心儀的單位,而是攀上了高干家的千金。
失魂落魄的阮文跌進了護城河。
回到王家溝,二棉廠的一枝花成了個瘋婆娘。
阮文整日里瘋瘋癲癲的,后來被村里的二流子給欺負了,半夜里找了個床單上吊死了。
阮秀芝沒想到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看著死不瞑目的侄女,一氣之下癱瘓在床沒多久也去了。
作為工具人,阮文的作用卻并沒有因為掛掉而結束。
她的死都被作者利用,給祝福福的事業鋪路。
回到城里的祝福福一邊求學一邊做生意,她的大學英語老師正是魏向前的太太。
大概是祝福福說出王家溝的那段往事,魏向前主動幫忙,這個貴人讓祝福福的事業一帆風順。
小說里怎么寫的呢——
“看著眉飛色舞的祝福福,魏向前忽然間想起了他的前妻,曾經的阮文看他時也眉開眼笑,只不過那個女人雖然漂亮卻遠不如眼前的祝福福聰明。阮文死了,卻又永遠活著,占據著他心底的某個角落。在看到祝福福的時候,魏向前又把阮文所在的角落清理出來,回憶起一些往事。幫祝福福,也算是了卻阮文的一件心事吧,畢竟這是她曾經不惜性命去救的人。”
與炮灰女配同名同姓的阮文,想到這情節就作嘔。
神特么的不惜性命去救的人?
正倒春寒呢往河里跳,絲毫不顧及自己還來著大姨媽半點不能著涼。
難道除了男女主,小說里的其他人都是傻子沒腦子?
要是原主知道自己這一跳,愣是把自己跳成了當代秦香蓮,怕是打死也不做這好人好事吧。
反正現在她是阮文,這炮灰女配她不干了!
……
阮秀芝看著侄女愣是把這紅糖雞蛋水喝出了斷頭酒的慷慨激昂,忍不住笑著打趣,“行了,明天就差不多好利落了,到時候跟著你哥一起去上班,不能總請假,廠里頭會說閑話的。”
阮文看著坐在床頭的姑姑阮秀芝,這個鄉下女人精明能干,照顧著早逝的兄嫂留下的女兒,又在丈夫死后迅速地振作起來,從沒有被生活的苦難打倒。
直到看到原主吊死在房間里,阮秀芝被徹底擊垮……
垃圾作者!
阮文心里痛罵一百遍,看向阮秀芝時一雙杏眸都水汪汪的透亮,“我知道,往后再不讓姑姑這么操心。”
阮文從小顛沛流離,父母離婚后她就像皮球一樣被這個踢過來被那個踢過去,誰都不樂意帶她這個拖油瓶。
打小就缺愛的人,兩天前發現自己穿書后也接受良好,不然還能咋的?到底是同名同姓的緣分。
臥床休息這兩天阮文已然摸清了阮秀芝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嘴上嫌棄實際心疼著呢。
仗著自己是姑娘家,阮文沒羞沒臊地抱住了阮秀芝。
“你個小皮猴,快松開,我還得去喂雞呢。”
三月早春天氣,院子里有老母雞咯咯的叫,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剛下了蛋在邀功。
阮秀芝出去喂雞,出門的時候特意把門關嚴實了,生怕進了冷風,再把侄女給凍著。
阮文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只是初來貴寶地就遇上大姨媽造訪,更郁悶的是這七十年代國內壓根就沒有衛生巾這個概念。
接連兩天,阮文都用著衛生帶,這讓她很不習慣。
阮文別別扭扭地往外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院子里那響亮的大嗓門,“秀芝,都瞧瞧你把孩子給慣得,這沒病沒恙的怎么就癱在床上不動彈了?”
阮文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大嗓門是趙家二嬸,特別喜歡跟人聊天,一大早出門能從村頭嘮到村尾的那種。
院子里正在喂雞的阮秀芝皺了下眉頭,丟了一把草料給老母雞,“她打娘胎里就身子弱。”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都是村子里長大的,你看別家閨女一個個的土黃面色,就你們家阮文白得像剝了皮的花生米似的,那臉蛋一掐一把水,我瞧著不比那些城里來的知青差。”
趙家二嬸往屋里瞥了眼,“秀芝你可長點心,那幾個男知青整天拿眼睛脧你們家阮文,阮文可別讓那些人給騙走了。”
阮秀芝頓時虎著一張臉,“胡說什么,阮文跟那些人可沒來往。”
阮文長得好看本來就招人待見,尤其是去了二棉廠工作后,那行情更好了。
這年頭村里人誰不羨慕吃公家飯的?
阮文能去二棉廠工作,那是因為阮秀芝她男人在廠子里出了事。當時棉廠倉庫著了火,她家男人覺得這可都是公家的東西,要是火燒連營得造成多大的損失?
男人拼了命的救火,火是撲滅了,人也活脫脫的給累死了。
挽救了公家財產,公家也沒虧他們家,給阮秀芝她男人評了烈士。除了逢年過節補貼一些,多照顧了一把,倆孩子都安排到二棉廠工作。
建明去了生產線上,阮文好歹是高中生,雖然是在聯中讀的書,半工半讀也沒學到什么,但總算有點文化,就去當了會計。
倆孩子有了鐵飯碗,可是把附近的姑娘小伙子羨慕死。
可阮秀芝知道,那是自己男人拿命換來的,她寧愿自家男人還活著。
家里頂梁柱沒了,她家這倆工人身份的孩子就被惦記上了。
誰都知道她家不缺錢,明里暗里來提親的不知道有多少。
眼前這趙明柱家的,不也是來打聽阮文什么個情況的嗎?
也不瞧瞧他們家趙全福什么個德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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