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宋枝蒽被這曖昧至極的話惹到呼吸都憋悶起來。
卻找不到一點回擊的力道。
畢竟是她吃了祁岸的“豆腐”,祁岸也是為了護住她,才摟住她。
想了想,她也只能磕磕絆絆地說,“我沒有。”
“……”
“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搶我手機。”
說完,她使勁兒往外掙了掙,剛巧身后響起一道渾厚穩(wěn)健的中年男嗓,“祁岸,干什么呢。”
男人語氣混著一點兒長輩的威嚴和薄薄笑意,聽起來像在震懾,但仔細分辨,又像在調(diào)侃詢問。
宋枝蒽幾乎一秒就辨認出這是付校長的聲音。
祁岸也沒想到在食堂門口會遇到他,在這瞬松開宋枝蒽,風(fēng)波不動地挑了挑眉。
倒是宋枝蒽。
剛剛看起來還是在跟男朋友膩歪的“小姑娘”,這會兒卻和祁岸分開差不多一米遠,面色更是又羞又燥。
她怎么都沒想到,這位付校長大早上的會來食堂,而且好像還和祁岸很熟悉的樣子。
慌亂之下,她只能說了句“校長好”。
付校長笑容和善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開口,就被祁岸不慌不忙搶了先,“九叔,您怎么也來這兒。”
聽到他這么稱呼付校長,宋枝蒽有些意外。
付校長看向祁岸,“當(dāng)然是看看食堂伙食,還有我可愛的學(xué)生們。”
說話間,他再度掃向宋枝蒽,“沒打擾你們兩個吧。”
宋枝蒽耳垂紅得仿佛石榴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祁岸抄兜笑得意味深長,偏反著說,“您覺得呢?”
付校長剜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你該胡鬧的地方?來來往往這么多人,你讓人女孩子的臉往哪兒擱。”
說完又溫和笑著看向宋枝蒽,“這臭小子就這樣,從小野慣了,回頭我?guī)湍愣嗔R罵他,不用怕。”
這腔調(diào),儼然對自家“兒媳婦”的口吻。
不說還好,一說宋枝蒽更尷尬了。
又不好意思木著臉,只能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倒是祁岸,在旁邊饒有興味地撇了她兩眼。
好在付校長并沒有拉著他們倆多聊,只是跟祁岸提了句“你的事兒我這兩天就給你辦好,不用著急”,隨后便與二人道別離開。
他一走。
宋枝蒽這才感覺到呼吸自如。
祁岸跟她解釋,“他是我九叔,最親厚的長輩之一,你見到他不用緊張。”
宋枝蒽卻不見有多輕松高興,語氣也不大好,悶悶道,“手機用完沒,還我。”
祁岸這會兒倒是沒脾氣了,嘴角噙著一抹笑,低頭在她手機上漫不經(jīng)心地修改什么,之后才遞給她。
只是在宋枝蒽接過的一瞬,又躲開,“把你校園卡給我。”
宋枝蒽愣了愣,“干嘛。”
祁岸嘖了聲,“問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吃了你。”
宋枝蒽臉色訕訕。
鑒于自己手機在他手上,她也只能悶聲吃虧地把校園卡遞給他。
祁岸倒是沒怎么折騰,只拿出手機對著拍了張,和手機一并還給她。
后來來到自習(xí)室沒多久,宋枝蒽就收到一條校園卡充值成功的信息,更讓她傻眼的,是充值金額。
足足有五千元。
這么闊綽的手筆,身邊也就只有祁岸一個人能干得出來。
宋枝蒽訝然又無語,馬上去微信找祁岸,然后就看到這人的杰作。
他不止把自己的微信設(shè)成置頂,且備注還改成了極其囂張惹眼的一行字。
不是他之前要求的“哥哥”或者“老公”。
而是——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
視線在屏幕上定格住,宋枝蒽心口驀地一空。
這家伙……怎么可以這么幼稚。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備注確實比“哥哥”或“老公”好了不知多少倍。
最起碼她不用每次看到都尷尬一回。
神色隨之柔軟下來,宋枝蒽無奈勾唇。
早上被他捉弄而產(chǎn)生的小脾氣也在一夕之間煙消云散,等回過神時,她想到的就只有祁岸眼底淡淡的烏青,還有他那根本就沒動幾口的早飯。
于是發(fā)信息跟他提校園卡事情的同時,她又忍不住問了問他早上吃那么少,會不會餓肚子。
然而這家伙似乎是真的睡了,直到中午,宋枝蒽都沒有收到他的回復(fù)。
期間她猶豫過好多次要不要主動再發(fā)信息找他。
可每次都在想行動之前打消念頭。
畢竟誰也不能完全做到秒回信息,更何況還是祁岸這樣的“大忙人”。
宋枝蒽想著他可能是有事,也可能在上課。
再不然就是沒看到她的消息,或者看到了,暫時沒時間回。
總之這些情況都是合理的。
就像她覺得祁岸沒資格為何愷的事不爽,她也沒有理由去要求他及時回自己消息。
在心中強化這點。
宋枝蒽無形中輕松了些,也因而想起自己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沒做,那就是何愷的東西她還沒來得及處理。
于是午休過后,她第一時間把昨晚打包好的包裹拿去學(xué)校快遞超市,發(fā)到何愷在隔壁大學(xué)的宿舍。
回來的路上,又碰巧遇到鄒子銘。
男生身型瘦高清爽,手里習(xí)慣性地拿著兩本書,看起來溫文爾雅,見宋枝蒽走在前面叫了她一聲。
見到是他,宋枝蒽有些意外,問他怎么來這邊,鄒子銘便說來替宿舍人來這邊的大超市買點東西。
“陳志昂被分手了每天在宿舍和趙遠打游戲,現(xiàn)在樓都不愿意下,我就只好收費代勞咯。”
宋枝蒽很自然地想到祁岸,還沒開口問,鄒子銘就非常善解人意地開了口,“你要不要也幫祁岸選點兒吃的,我看他一直睡,就沒好意思問他想吃什么。”
宋枝蒽微微怔住,“他一直在睡?”
鄒子銘點頭,“從早上回來就上床躺著了,說是昨晚上被俱樂部的人拉著嗨了一宿,早上又特意從家開車過來。”
鄒子銘笑,“也不知道回來干嘛,明明家里的沙發(fā)都比宿舍的硬板床舒服。”
宋枝蒽:“……”
不由自主地心悸了下。
原來他昨晚一夜沒睡,怪不得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見她神色空茫,鄒子銘以為她不太開心,便開口道,“他們昨天聚會是俱樂部贏了比賽,又剛巧趕上祁岸脫單,就合在一起慶祝了下。”
“昨天他也叫了我,但我最近太忙了,就沒去。”
宋枝蒽聽出他在解釋,眨了眨眼,“沒有,我沒生氣,他有自己的娛樂活動很正常。”
……而且她也沒有立場去管他做什么。
只是莫名有些擔(dān)心。
一夜沒睡覺,又不吃東西,肯定會傷胃的。
想著反正今天也不忙,宋枝蒽便提出和鄒子銘一起去超市給祁岸買東西,挑選的也都是他幾年前平時常吃的,面包溏心蛋牛奶火腿,還有一些能量棒堅果什么的。
鄒子銘忍不住調(diào)侃了句,“你倒是很了解他的喜好。”
宋枝蒽抿抿唇,“他這個人喜好比較單一,所以很好記。”
林林總總下來,這一袋子?xùn)|西也不少。
宋枝蒽不好意思讓鄒子銘拎回宿舍,便一直陪他走到男生宿舍樓下,又在分別之前,拜托一下鄒子銘,讓他轉(zhuǎn)告給祁岸一些話。
于是在下午四點多,祁岸醒來在衛(wèi)生間洗澡時,鄒子銘就捧著本書,靠在門口優(yōu)哉游哉地對他復(fù)述——
“她讓我叮囑你,說這些東西只是臨時吃的,不能當(dāng)正餐。”
“還有讓你別熬夜,少抽煙。”
“也別亂給她花錢。”
“最重要的是考試周到了,她讓你復(fù)習(xí)專心一點,她最近也會很忙。”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幾秒后,衛(wèi)生間的門被拉開,洗過澡的祁岸穿著米色居家服,搭著一條毛巾出來,黑眸透過濕漉漉的劉海凝向鄒子銘,“就沒了?”
語氣顯然不是往常那副高高在上事不關(guān)己。
而是顯而易見的關(guān)切和在意。
鄒子銘笑,“你還想要多少句?”
祁岸沒理他,徑直走到桌前拿起手機,果然看到某只小蝴蝶給他發(fā)的信息——
小蝴蝶:【你干嘛突然給我沖卡?我卡里有錢啊】
小蝴蝶:【而且這五千塊也太多了吧,根本用不完】
小蝴蝶:【不過你早上為什么吃那么少?是很難吃嗎?你吃這么少真的可以嗎?】
小蝴蝶:【人呢,秒睡了?】
小蝴蝶:【算了……不打擾你,等你醒了再說】
雖然只有短短五條,但比起之前和見面都要躲避的樣子,現(xiàn)在已然進步太多。
畢竟都知道關(guān)心自己了。
祁岸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剛要回信息,老秦那個富二代狐朋狗友群,就忽然彈出@他的消息。
說話人正是老秦:【愷子你也別無能狂怒了,你要真有啥不滿,就跟岸子找機會當(dāng)面嘮嘮,大家都是好兄弟,真不至于@Tshre】
看到這條,祁岸眉梢一挑。
點進群里一看,消失好多天的何愷果然出現(xiàn)了。
說起來,自打兩人在學(xué)校那次起沖突,何愷就一直沒出現(xiàn)在大家視野,誰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而今天突然詐尸,確實讓大伙意外了下。
當(dāng)然最意想不到的是,何愷居然今天才知道宋枝蒽跟祁岸好上。
祁岸好整以暇地往上翻了翻——
何愷:【我他媽為什么不知道,這個問題問得好】
何愷:【因為我鼻子被姓祁的打傷了!!!!我媽要我回家,她怕我心情不好受影響,回家把我手機都給收起來了!】
何愷:【老子到今天才回的北川!】
何愷:【你們呢?啊?全都跟啞巴似的,除了謝宗奇沒有一個問我怎么了,我還是聽我舍友那邊傳來的風(fēng)聲才知道他倆弄一起了】
何愷:【你們還當(dāng)我是兄弟嗎???】
見他這會兒很激動。
老秦趕忙安慰:【嗨呀,不過是個妞兒,沒必要因為這個動怒】
他一開口,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又說人家都甩你那么久了,你現(xiàn)在還記在心上,也太不是個爺們。
還有人提到應(yīng)雪,說你不是還有那位嗎,正好你倆有機會在一起了。
結(jié)果這話非但沒起到任何作用,還跟火上澆油似的。
何愷憤怒地懟回去:【你們到底要我澄清多少遍,我跟應(yīng)雪從頭到尾都只是朋友,現(xiàn)在我倆都完全不聯(lián)系了,說這話有意思嗎?】
何愷:【媽的,你們越這么說,宋枝蒽越不可能相信我】
話到這里。
祁岸悠然出現(xiàn):【她不是不可能相信你】
祁岸:【她是受夠了你】
此話一出。
群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就連何愷一時間都跟著沉默。
那場面活像一只吉娃娃在激/情叫囂,結(jié)果一回頭看到主人拎著一只打狗棒過來,立馬閉上嘴。
幾秒后,依舊是老秦出來挽尊:【嗨呀嗨呀,沒想到你這大忙人還真被我@出來了】
老秦:【來來來,正好大家都在,有什么事兒大家說開了就好了】
老秦:【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何必呢是不是】
老秦:【@阿愷你也別憤怒了,出來】
都被人@到頭上,再不說話也是真的過不去。
只是何愷這邊還沒想好要怎么開口,祁岸卻搶在前頭把話說出來:【那天當(dāng)眾打你,是我不對】
下一秒:【但你活該】
何愷原本都以為他要道歉了,結(jié)果看到這話頓時肺子都要氣炸,當(dāng)即發(fā)語音開罵:
【祁岸你他媽有意思沒?這么多年兄弟你打我一拳我忍了,但你說這話啥意思?啊?故意挑釁?】
因為語音是公放,在一旁看書的鄒子銘也聽到,頓時朝祁岸投來意外的目光。
就以他這破爛又強橫的脾氣,這要是人在面前,指不定右勾拳又打上去了,再不濟也會冷著臉毫不客氣地罵回去。
哪曾想祁岸這刻不止翹著長腿,懶散靠坐在椅子里,還心情不錯地哼笑了聲,對著聽筒漫不經(jīng)心道:“爺犯不著挑釁你。”
“……”
“爺他媽就從沒看得起你。”
這話一經(jīng)發(fā)送,不止群內(nèi)再度安靜,就連宿舍內(nèi)打游戲的趙遠和陳志昂也跟著靜了音。
趙遠:“我草啥情況,誰要挑釁我岸哥?”
“誰敢挑釁你岸哥。”
鄒子銘半笑不笑,意味深長道,“是有人要被你岸哥收拾才對。”
意識到這點的不止他一個。
群里的那些人也在這會兒慌了神,氣氛死寂好半天,大家才陸續(xù)出來刷表情。
只是那些表情不是尷尬,就是茫然無措,再不然就是小黃豆腦袋捂著臉哭笑不得。
就連老秦都很無奈地說:【咋還越吵越邪乎了……哎呀,都消消氣,消消氣】
眼看群里出現(xiàn)的人越來越多。
何愷趕忙叫屈:【是,您多牛逼,祁氏集團長子,含著金湯匙的大少爺,別說是我,這群里有你瞧得起的嗎?】
就知道他會裝腔作勢。
祁岸哼了聲冷笑:【不好意思,這群里除了你,我還真都瞧得起】
懶得再廢話,他言簡意賅:【至于為什么單瞧不起你,那你就要想想,自己當(dāng)年對宋枝蒽做過什么惡心事】
話里有話的臺詞,瞬間勾起大家好奇心。
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當(dāng)初宋枝蒽跟何愷發(fā)展到一起,是因為宋枝蒽在學(xué)校被欺負很嚴重的時候,是何愷出手幫忙,又幫她還了很多欠債。
這事兒何愷私下沒少說。
可現(xiàn)在聽這話,怎么感覺另有內(nèi)情?
最瓜田李下的,還是何愷在這瞬直接不吭聲了。
他不止不吭聲,臉色也瞬間慘白。
偏偏這會兒舍友從外面拎著他的包裹回來,叫了他一聲,“何愷,你有快遞!”
說完粗魯?shù)爻郎弦蝗印?br />
何愷眉心一皺,十分不耐,“我最近沒買東西。”
舍友搖頭,“那不知道了,反正是你的,就順手幫你帶上來了。”
何愷哽了哽,面色狐疑地拿起來,隨手粗魯打開,然后就看到許許多多眼熟的小物件兒。
有他曾經(jīng)送宋枝蒽的保溫杯,鑰匙扣,玩偶,鋼筆,戒指耳釘?shù)纫欢蚜闫甙怂榈臇|西,剩下的就是他之前放在宋枝蒽那兒的幾件昂貴的衣服,還有限量款棒球帽之類的。
看到這堆東西,何愷瞬間傻眼。
他這幾件衣服,一直是他的保留砝碼。
他想著,最起碼以后可以借著要衣服的機會,再見一次宋枝蒽。
可現(xiàn)在……顯然全泡湯了。
宋枝蒽毫不留情地斷了他所有機會。
最諷刺的是,他送給宋枝蒽的那些小玩意,宋枝蒽全都沒有用過,即便是最便宜的小玩偶,也帶著未拆封的包裝盒。
就好像,宋枝蒽從一開始,就沒在心里真正接納過他。
何愷臉色難看到近乎沒有血色。
然而他所遭受的打擊又何止這一處。
就在他心臟鈍悶到仿佛窒息的一刻,手機嘀一聲收到一條匯款轉(zhuǎn)賬。
轉(zhuǎn)賬人是祁岸,轉(zhuǎn)賬金額足足有十五萬。
于此同時,祁岸在群里當(dāng)著二十多個熟人的面,@他:【你做過的惡心事涉及到我女朋友的私密過往,所以我不當(dāng)著大家面揭穿你】
【但我祁岸話撂這】
【她欠你的12萬,今天為止徹底還清,多余那三萬,算我給你的醫(yī)藥費】
【以后你他媽要是再敢動她騷擾她】
【老子見你一次】
【打你一次】
作者有話說:
昨晚上睡得不錯今天滿血復(fù)活,以后更新時間挪到晚上十點啦,方便小可愛們睡前能看到,也讓我自己早點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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