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人性的哲理
聽完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我以為我的世界觀早就已經被刷新了一遍,但沒想到又刷新了一遍。
這里面包含的東西,已經不光是鬼那么簡單了,簡直令我大開眼界。
我問道:“您這……雖然比聊齋刺激多了,但也沒出現過鬼啊。”
老爺子笑道:“你也看過周易,應該知道世間的一切,包括我們人的所有人事表達,其實都是依照大自然的規律而創造和運行。”
“這世間一切的東西組成,都是大自然本身存在的物質,由物質組成。而我們人類發現過的物質,通過發明創造,就有了我們人所使用的東西,包括高科技。而沒有被我們人類發現的物質,或者說是只被少數人發現的物質,由于我們認知有限,它就被歸結為了玄學。”
“因此不管是那條獨眼老狗,還是獨眼老人,包括李老漢所學的本事,還有你問的鬼,它們本身都是大自然創造出來的,而修道之人,通常稱呼大自然為天道。”
“天道的偉大之處就在于,它不管創造什么東西出來,你總能在這個世上找到和它相生相克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所能運轉起來的原動力,就是簡單的‘陰’和‘陽’。”
我聽得十分認真,好像是悟了,又好像還在云里霧里。
但不得不說,老爺子這哲學真沒白看,我雖然也看,但沒有老爺子這么大的悟性。
“其實鬼這個東西,換個角度來看,它跟人有什么區別?”
老爺子又講道:“它不過是一種磁場,只是和人的物質組成不同,人死后變成了它,而它輪回一圈,多了些物質組成,又變成了人。”
“它如果有意識,那它的意識,難道跟人不是一模一樣的嗎?”
我忽然愣住,想起了孫甜甜。
孫甜甜生前死后,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她就算變成鬼,她的意識也是孫甜甜的意識,她只是少了一副軀殼,如果去入了輪回,也就是換一副軀殼,重新由新的物質組成,成為一個新的人。
原來如此……
“莊子早就說過,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
我爺爺笑道:“人生就是走向死亡的過程,死后又回到出生之前的地方,出生前在哪,死后還在哪,如此一來,人和鬼只是在不同階段不同的呈現形式而已。”
這回我真悟了。
我覺得我爺爺是不是受過那個李老漢的點撥,所以如此通達自然規律。
于是我問他,是不是跟李老漢學了很多本事。
我爺爺只是笑笑,搖頭說沒有。
我不禁惋惜:“那李老漢簡直跟神仙一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您要是跟他老人家學點本事,那我也能繼承一二啊。”
老爺子認真起來,說:“人這一輩子,會走什么路,其實老天爺都給你定好了,那李老漢就是深知這個道理,知道自己強行改變了你奶奶的命數,因此他要去承擔后果,沒等到我來接他,就早早赴死。”
“我雖有遺憾,卻也沒辦法。”
酒過三巡。
接下來我們聊著聊著,聊到了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
老爺子眼尖,看到了我遮掩起來的傷,便問我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我哪敢說實話,只是無奈道:“我現在是個成年人,怎么也不會動不動就跟人動手,只是有時候人心難測,很多時候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卻要來招惹你,我也是沒辦法。”
老爺子倒也理解,便沒有過多苛責我,只是讓我能忍則忍。
“您深諳這哲學之理,想必對這人性也是琢磨不透吧?”
我說道:“有些人,你根本看不出他本來的面目,可他卻能偽裝一千張面目出來,我小時候也算是跟您走南闖北了,卻還是琢磨不透這人心。”
老爺子哈哈一笑,說:“人性和人類社會的法則,永遠離不開‘道德仁義禮智信’的約束,什么是‘道’,我講簡單一點,就是人在追求人同自然的過程,而人要達到這個境界,就要有德。”
“德分上德和下德,上德就是人最原始的那份純真,如果人沒有這份純真,那就得用下德來彌補,也就是通過后天學習來做一個有德的人。”
“如果這兩樣都做不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追求‘仁’,而大部分的人類天生就有惻隱之心,這種惻隱之心讓大部分人類天生就擁有‘仁’。”
“可是人類之中又有一批另類,他們天生就不仁不義,沒辦法,我們只能用‘禮’來約束他們,所以‘禮’是亂之首,到了‘禮’,人性就已經開始亂了。”
“越是禮數多的地方,這個地方它就越亂,它要是不亂也不用這么多禮數來進行約束,所以我們說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而‘信’這個東西,為什么排到最后呢,因為這個東西,它本身就不值錢啊。”
老爺子說著,感嘆起來:“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人都在欺騙,都不講誠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給你做出任何承諾,事后卻翻臉不認人,所以信這個東西,當真是不值錢了。”
“如果一個人,連排在最后的‘信’都做不到,你還指望他能做到前面那幾個嗎?他肯定是一個不仁不義,沒有底線的人,這種人,你就要離他遠點。”
“你只要掌握了這些規律,善于觀察,多于積累,不說看透這些人的真面目,至少能避免他們來害你。”
這一席話,聽得我醍醐灌頂,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我不禁感慨:“姜還是老的辣啊,這要沒個幾十年被人害的經驗,都總結不出您這么深刻又有用的道理。”
老爺子笑道:“人生的本質是經歷,因此不用覺得當下的自己無用,畢竟經歷也需要時間來實踐,有時候步子跨大了,也容易扯著蛋。”
我大笑不止,既聽了道理,又聽了樂子。
別看我現在二十多了,但還是愿意聽老爺子講這些,只希望能多聽個十幾年。
老爺子現在歲數大了,身體也不好,我這次回來,也是想跟他商量,接他去市里面跟我一起住,我也好服侍他。
但是直到我走的那天下午,我也沒能說通這老頭兒。
他硬是要留在這小縣城,說住了幾十年,住不慣大城市的繁華。
我離家的時候是假期的第三天下午,臨走前我還在勸他,說他得服老,萬一一個人在家磕著碰著,那不是得不償失。
這老爺子很是倔強,說著說著都快把自己說成無敵小金剛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現在都不管你了,你還……還管我這么多?”
“我這身體不至于摔著,等過幾年我實在走道都費勁,那時候再來麻煩你,這不就正合適。”
我說不過這老頭兒,只能叮囑他注意身體,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三天的中秋假期也算是結束了。
回到市區出租屋的時候,天還沒怎么黑,大川也剛回來。
大川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更沒有家,他是從小就被他父母遺棄,然后被孤兒院的院長帶了回去,當時他只有兩歲多。
所以他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逢年過節回去也是回孤兒院。
我到家后洗了個澡,便興致勃勃地跟大川講起我爺爺的故事。
他聽得比我還入迷,過不了一會兒就蹦出個‘臥槽’出來。
但這故事還沒講完,張萬年突然給我打來一個電話。
按理說,他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業務上門,但這明天才上班,他咋不給別人打?
電話里,我聽出來他語氣有些不太對勁。
他讓我和大川回公司領裝備,但不用領別的,領一個尸袋就行。
這種情況,一般就是死者剛死不久,而且應該是自然死亡或者病死,所以不用打掃現場。
我聽他這語氣,估摸著死者應該是他認識的人,因此我就多嘴問了一句。
張萬年沉默許久,就說了一句話,這句話直接令我猶如雷劈,半天沒緩過來。
他說的這個人,我也認識,談不上噩耗,但卻比任何人死了都讓我震驚和費解。
死的人,是公司老板,江雨柔……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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