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出來。

張萬年開車送我到了醫(yī)院。

下車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符。

這符是子母符里的子符，他以前對我們用過。

“萬叔，你給我這符干什么？”

“以防萬一。”

張萬年扭頭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們找不到你人在哪，我可以通過這個符找到你。一旦你察覺自己要有危險的時候，你就馬上把你的血滴在上面，然后用打火機燒了。”

“這個符跟之前的子母符效果不一樣，時間只能維持十二個小時，如果你不幸真的出了事，我們會在十二個小時之內(nèi)找到你，所以這期間你要保持鎮(zhèn)定，千萬不要沖動，你有時候過于沖動，根本不會跟別人服軟，萬一遇到狠人，你容易刺激到他們對你下狠手。”

我接過符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下車后，我徑直走進(jìn)醫(yī)院。

這件事不知道何時到頭，但我感覺應(yīng)該快了。

我準(zhǔn)備再去見一下那個老頭兒。

昨天晚上丁恒的死，是被這老頭兒提前預(yù)言過的，因此我完全可以把他當(dāng)成是跟鬼打配合的那個人。

但有一點又說不通，就是倒?jié)饬蛩岣�蝕防盜網(wǎng)的那個人，只能是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醫(yī)生或者護(hù)士，不可能是那個老頭兒。

所以我懷疑倒?jié)饬蛩岬哪莻�人，跟這老頭兒應(yīng)該是一伙的。

這老爺子神神叨叨，一副高深莫測裝逼的樣子，一看就是個高人，他只要不是跟醫(yī)院是一伙的，那我們就有著共同目標(biāo)。

既然目標(biāo)一致，何不合作一下，雙方都事半功倍。

我知道這老爺子喜歡抽煙，于是我買了包好煙，一番哄騙給他哄到了廁所。

廁所隔間里，我討好地給他把煙點上，笑著說道：“雞爺，您真是神了，你說昨晚有人要死，您猜怎么著，還真有人死了嘿！”

“我跟您說，我做的事可不是在幫這家醫(yī)院，我這血是滾燙的，這心是無比善良的，我跟您在做著同樣的事。”

“我也知道您是高人，就您這一身氣質(zhì)，那怎么看都跟我爺在道觀里面拜的那些神仙一模一樣，不如我們今天就真誠一點，就跟逛窯子一樣，咱們坦誠相待你看怎么樣？”

這老爺子看了我一眼，突然開始脫衣服。

“不是，我不是說脫衣服！”

我趕緊制止他，有些哭笑不得：“您就別跟我逗樂子了，我說的是開誠布公，您告訴我您的計劃，我也告訴您我的計劃，您這演精神病演上癮了呢？”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額本來就是精神病啊。”

我無奈道：“您是不相信我還是什么原因，我不說有多聰明絕頂，但也不會蠢到壞了您的計劃，大家互通一下，只會事半功倍，又能互相配合，何樂而不為呢？”

盡管我已經(jīng)表露許多，又這么真誠，但這老頭兒還是連搖頭：“額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見此，我心知肚明他是不打算跟我合作了。

沉默良久后，我問道：“那您跟我講點別的？”

他忽然笑了起來，就說了一句話：“往復(fù)昨夜。”

說完，他扔掉煙頭，起身離開了廁所。

往復(fù)昨夜……也就是今晚又要死一個人。

死誰呢？

老頭兒走后，我接到龐建鈞打來的電話，他讓我去一趟他的辦公室，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看來是又要有進(jìn)展了，電話里他沒有多說，從廁所出來后，我直接去了他辦公室。

龐建鈞的辦公室，搞得跟隔墻有耳一樣，我一進(jìn)去他便反鎖房門，顯然是要跟我說重要的事。

“我給你整理出來一份名單。”

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很多人的名字，基本都是女的：“這些人，都是死在我們醫(yī)院的人，這份名單只能你一個人看，不能給第三個人看，包括你的領(lǐng)導(dǎo)和同事。”

我瀏覽了一遍，皺眉道：“十六個？全被你們弄死的？”

他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難跟你解釋，這些人全都有病，本來身體就不行，也不能怪我們啊。”

我問道：“這十六個人的尸體，你們最后是怎么處理的？”

龐建鈞表情不自然起來：“這個我不好跟你說，希望你理解。”

我改口又問：“這十六個人里面，你覺得誰最有可能變成鬼？”

這么問，實際上是在套話，問出龐建鈞他們迫害這些人的手段。

但涉及到要回答敏感問題，龐建鈞又含糊其辭起來：“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其實很多事情我只是一個知情者，你知道吧，所以你問我也沒用。”

我不耐煩起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給我一張紙，我拿來有什么用呢？”

龐建鈞著急道：“我真不知道啊，不是你叫我整理一下，我這不整理出來了，你肯定有辦法，你這么聰明，你想想辦法嘛，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你只要解決好，我個人再給你十萬酬勞，不讓你領(lǐng)導(dǎo)知道。”

我沉思片刻，指著這張紙問龐建鈞：“這上面誰死得最早，這個你總該知道吧？”

龐建鈞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個人……宋雪。”

“她多大？”

“死的時候25歲。”

聽到這個宋雪的信息，我頓時一愣，我忽然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我記得我還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出了一個新聞，說是有所大學(xué)的一個女生失蹤了，這女生還是個碩士，至今沒找到人。

當(dāng)年這新聞還挺轟動，全城都在跟著找人，鬧了將近半年，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沒人再談及這個女生了。

而這個女生，也叫宋雪，她當(dāng)時是24歲。

我問龐建鈞：“很多年前有個失蹤的女大學(xué)生，也叫宋雪，當(dāng)時鬧得挺轟動的，這個新聞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龐建鈞立馬變得緊張起來，眼神躲閃，神情也不自然。

可能是知道這謊撒不了，最終只能點點頭，默認(rèn)是同一個人。

“你們……搞這么大？”

“不是，我不知道這件事。”

龐建鈞立馬又辯解道：“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弄進(jìn)我們醫(yī)院來的，我只是知道有這回事，我跟你說句實在話，我對那方面的欲望沒有這么強。”

媽的！

韓貴蘭都指證過這老屁眼了！

他還在這跟我裝！

“那這個宋雪是怎么死的？”

我問完看著他的眼睛：“別說你不知道。”

龐建鈞低著頭倒是交代了：“有人給她服用了一些精神病人服用的藥物，這些藥副作用很大，導(dǎo)致她精神錯亂，產(chǎn)生了幻覺，不知道她在幻覺里面看到了什么，自己把自己嚇?biāo)懒恕�…�?br />
我吸了口氣，質(zhì)疑道：“除此之外呢？”

“還墮過胎……”

“墮了幾次？”

“三次還是四次……”

“懷的都是誰的？”

“不知道，人有點多……”

“很多人？”

“嗯……”

問完，我點了點頭，平靜道：“你早說不得了，早點說，我早點幫你解決問題，丁恒的那些照片我都幫你撿回來了，你還防著我？”

龐建鈞摟著我肩膀，訕笑道：“兄弟啊，有些事情是殺頭的，如果是你，你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嗎？”

“但我現(xiàn)在給你說出來了，說明我拿你當(dāng)親兄弟，哥哥現(xiàn)在實在是有點撐不住啊，要是再出事，有些事情保不準(zhǔn)要東窗事發(fā)，你只要幫我們把事情解決好，以后當(dāng)哥的不說讓你飛黃騰達(dá)，但怎么也要讓你混得風(fēng)生水起。”

“昨晚給你點的那兩個妹子，怎么樣，看你精神萎靡得，爽了沒？”

說完，他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行了，最近還是辦正事要緊。”

從他辦公室里面出來，我拿出手機，關(guān)了錄音，將錄音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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