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鄒老頭眼皮一跳。
掌柜下意識地便看了過去。
鄒老頭道:“自然是要的!只不過咱們這鋪子里,一向都是花鳥賣得好,這馬兒倒還是頭一次收。”
沈君月不置可否,順手指了下身后墻壁上掛著那幅八駿圖。
鄒老頭老臉一紅,順嘴便道:“小井,這八駿圖是什么時候收的?”
掌柜沒老頭那么油滑,一聽這個張了張嘴,沒編出什么時間來。
倒是趙姑娘道:“剛才那四君子是你們拿來的?”
沈君月點頭。
趙姑娘已然將目光落在了馬踏飛燕上。
忍不住輕咦了一聲,“這幅畫倒是挺有趣,這馬兒跑得可真是歡呀!”
沈君月微微笑,“趙公子可瞧得上?”
趙姑娘點頭:“就是不知道五十兩賣不賣!”
沈君月:“……”
您再說一遍?
鄒老頭嘆了口氣。
馬踏飛燕以獨特的歪腦袋姿勢,獨獨賣了五十兩。
秦貞去后頭與掌柜結賬時,忍不住道:“不知道那位趙姑娘是哪家的?”
這出手也太大方了!
盡管他知道,他賣給鄒老頭這四幅畫虧了,可既然雙方已經提前講好了,那也只能認了。
掌柜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瞧出那是位姑娘了?”
秦貞抽抽嘴角,我又不眼瞎。
哪個男人身上還帶著一股桃花香呀。
掌柜道:“榕城知府家的。”
趙大人回家守孝三年已滿,如今正準備復職呢,走的正是皇帝乳母遵陽夫人的路子。
遵陽夫人一直喜歡于大師的畫,這才使得最近幾年于大師的畫風特別盛行。
這不秦貞就占了這樣的便宜,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賣了幾十兩。
秦貞禁不住唏噓。
他就說嘛,他一個無名之輩,連印章都沒的人,怎么可能一幅畫賣這么高。
敢情是沾了熱元素。
掌柜說完,長鎖也從老板娘那兒領了四十銀票過來。
沈君月不等秦貞伸手,就將銀票給接了過來,而后手腕一轉,便塞進了荷包里。
秦貞看得直瞪眼。
他家這搭檔有點兒太……
沈君月沖他揚了下下巴,而后緩緩道:“掌柜咱們這以后,若還有人喜歡于大師風格畫作的人你們可以去東關鎮秦家支會咱們一聲。”
掌柜剛才還想著這事呢。
秦貞的畫不說多好,起碼與于大師的風格接近了□□成。
這就比余下的畫更有競爭力了。
如今,沈君月提出與他們合作,掌柜自然樂哈哈地答應了。
沈君月道:“不過這價格嘛,可不能像今日這四幅畫一樣了。”
掌柜老臉微紅,隨后拍著胸脯道:“那是自然,姑娘放心,咱們這不是,剛開始講價時,還不知道趙家瞧不瞧得上嗎?”
“您也知道,趙家若是瞧不上,咱們這畫幾十兩銀子那就白花了,虧的可是咱們畫鋪,您瞧見外頭那些了嗎……”
掌柜看著老實,叭啦了一大堆,反正他們虧了。
這種東西,也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活計,所以也不能說他們把價格壓得低。
沈君月表示理解,雙方這事就算成了。
秦貞沒想到,這一趟收獲不小。
比起他那個假模假樣的嫡母,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再加上他們手上的銀子統共一百三十五兩。
這接下來的幾年,日子算是不愁了。
沈君月捏著荷包,也禁不住感慨——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呀!
時也,運也,時來運轉也。
秦貞道:“姐姐,咱們賣了畫這事,您能不能不與沈家人提。”
沈君月明白他的意思。
順勢便點了點頭,她又不傻。
沈家人就算是再好,那與她也是隔了一層的。
更別說,他們現在懷揣巨款,就算是沈家父母與兄長不眼饞,那兩位嫂子可說不準。
不過,也說明,秦貞這傻小子,居然沒看出她跟他一樣,都不是原主了。
沈君月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秦貞道:“姐姐,別生氣就行。”
兩人邊走邊聊。
沈君月有個想法,每個月沈大都得出去一趟。
既然他們縣里的鹽這么貴,不如就讓沈大從外地買。
就憑秦貞與縣令的關系,他們靠鹽賺點路費,想來王氏也不敢怎么著。
沈君月就順便和秦貞提了這么一嘴。
秦貞笑道:“我這兩天也正琢磨這事呢。”
現在買鹽不是要鹽票嗎?
他們完全可以與鎮子上的鄰居說好,讓他們拿鹽票給他們,到時候再按一百二十文的價格,從他們手中有幾張票領幾斤鹽。
比起三百文一斤要便宜一大半呢。
兩人也就是賺點中介費。
雙方一拍即合,中午吃飯時與沈大提了一下。
沈大道:“我過幾天,正好就為這事去業城跑一趟的,不過因為販賣鹽這種事情風險比較大,所以咱們一次帶不了多少。”
兩人明白。
沈君月道:“我這幾日先回去問問,就算是兩三家也是好的。”
只要生意做起來,就不愁沒事情做了。
吃完飯,她還例了一個清單給沈大,讓他幫忙帶這些貨回來,到時候利潤兩人對半分,不過貨款他們家出。
沈大微微擰眉,“你們兩人就分了那么點銀子,若是這樣折騰下去,萬一賺不到錢賠了,那可就真賠了。”
沈君月道:“我也就是試試,大哥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大見說不動她,只得先將單子和銀票給收了下來。
秦貞剛才還想著,兩人現在有一百三十五兩銀子,能輕輕松松過幾年了。
結果,這一頓時間,又花出去了二十兩。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從沈家回去,秦貞見時間還早,便去了書房,接著昨日的書開始看。
他仔細想過了。
原主既然都學過,就給他留下了許多便利,不過想要變成自己的東西,還需要自己仔細再過幾遍,所以,他給自己定了目標。
白天在私塾學習,下午待寫完功課,就可以認真讀書了。
要是把手里這些書仔細過完,他感覺自己還真可以去才秀才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八天,沈大準備再次出發了,沈君月這幾日天天出去和鄰居的媳婦啊大嬸什么的聊天,弄了十來張鹽票。
在沈大出發前兩人送了過去。
順便再將一幅畫送到了鋪子里。
秦貞因為還沒印章,前幾天在院子里撿了塊木頭,自己在家磨平了之后,雕了個閑章“七葉草”。
今日的畫蓋了上去。
倒顯得有模有樣的。
沈君月在看清這個印章時,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半天緩不過勁來。
她終于知道,為何那天看到“知味”二字時,總想不起在那里瞧見過。
那是因為她有一次與一位客戶去逛“七葉居”時,那位外國客戶極期喜歡我國的國畫,尤其是有些年頭的,她多方打聽才去了七葉居。
對于畫她不懂,但是當時卻對于“知味”這兩個字印象深刻。
而那畫下頭也沒有什么印章,直到解說員告知,那是作者早期的作品,因為當時太窮且年紀小還沒有印章,才印了自己的指印上去。
也就是那天出了七葉居的門,她出車禍穿越了。
不曾想,倒是見到了那位大名鼎鼎,震驚畫壇的七葉居士。
還與他有如此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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