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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貞手都快僵了。
剛開始他拉著, 沈君月還能點個曲子,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里頭只剩下穩婆的聲音了。
秦貞心頭一緊, 一連拉錯了好幾個音。
斷斷續續的,到了后來手都不敢動了, 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
沈君月越是不出聲, 他越是緊張。
趴在窗戶邊上, 心驚肉跳地喊:“大爺,您您沒事吧?”
沈君月沒空理他,這會兒正聽著穩婆指揮,憋足了力氣, 聽從號令呢。
“大爺, 您跟我說句話呀, 我緊張……”
阮氏又好氣又好笑,出來把人給拎到一邊,“你能少說話句嗎?”
秦貞想哭, “她還好吧?”
“挺好的!”
尋常人生孩子,痛了就喊兩聲,可沈君月從頭到尾都沒喊出聲, 把手都給拉出血了,硬是不吭一聲。
剛才還跟她們說,待孩子出來了,她吃個火鍋。
讓秦貞把各種肉盡管往里放。
秦貞長長吐了口氣, 道:“那我再去拉曲子, 興許聽了我的曲子,她就有力氣了。”
阮氏無語道:“那你拉是拉,可別一直喊呀。”
秦貞點頭。
可拿起二胡, 卻不知道拉什么好了。
想著一拉首歡快的,唱起來有動力的,讓人熱血沸騰的,想了好一會,突然聽到一旁的沈好文道:“哎呀,太陽都出來了!”
秦貞腦袋一熱,道:“有了!”
《義勇軍進行曲》。
穩婆剛喊了一句:“一二三用力——”
沈君月猛的聽到外頭響起一段頗為熟悉的曲調。
直到熟悉的旋律響起,她隨意跟著哼了一下,瞬間便斯巴達了。
興許是旋律太熱血了。
也有可能是被秦貞給氣到了。
原先穩婆還估摸著要出生也得下午了。
結果,沈君月猛的一聲慘叫,孩子突然就出來了。
秦貞正拉到關鍵時刻,突然聽到里頭傳來一陣哇哇的哭聲。
手一抖,直接結尾了。
沈好文道:“這是生了?”
與他同時出聲的還有里頭的穩婆。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大胖小子……”
秦貞一聽生了,抱著二胡就往屋里沖。
可惜沒沖進去,里頭的門給反鎖了,秦貞急道:“娘,娘,開門,開門,讓我進去瞧瞧,讓我進去瞧瞧……”
沈母聽到他又來搗亂,拉開門道:“現在還不能進!
想了想道:“母子平安!
說完就將門給關了起來。
秦貞再次吃了個閉門羹。
沈母道:“來來來,讓外婆瞧瞧!哎呀,這臉長得白白凈凈的,還真是招人喜歡。”
穩婆道:“可不是呢,老身接生的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還是頭一次見胎里養得這么好的,瞧著小臉兒,小手,哎呀瞧瞧這小腿好有力氣!”
秦貞也想進去瞧瞧,可不讓他進門,他就趴在門縫,啥也看不見。
到了后來,索性趴在窗戶邊上,甚至還想著,要不要把窗戶紙給捅個洞。
好在沈喜文提醒他道:“姑父,咱們是不是要去報喜了?”
秦貞恍然,“對對對,要去給大家報喜……”
秦家在京都也沒什么親戚。
除了鄭王府之外,也就只有十來家平時走動多的。
還大部分是像葉大人、劉大人這樣的上峰。
葉大人作為今年的主官和劉大人都不在。
秦貞去了曲家,曲先生開心道:“阿貞啊,恭喜,恭喜……”
秦貞笑道:“同喜,同喜!”
曲先生笑道:“瞧瞧這孩子都開心壞了!
私塾的孩子,也一個個過來跟他討個喜糖、紅雞蛋啥的。
秦貞道:“大家一會都來喝喜酒啊!”
秦貞開開心心地又去別家報喜了。
秦貞報完喜回到家,家里已經來了不少的客人。
遠遠瞧見阮氏和鄭王妃在一起,商量過兩天的洗三禮要請些什么人家。
阮氏以前沒讀過書,不過這幾年來,多少和雙兒一并跟著沈君月學了點東西,提起筆還能寫幾個字。
秦貞就發現,阮氏真與以前不一樣了。
兩人頭一次見面時,阮氏還是連給親兒子送東西,都生怕被人瞧見了的人。
如今落落大方,饒是和鄭王妃站一起,也不急不徐的。
秦貞過去與鄭王妃打了個招呼。
便要去沈君月那里看看她怎么樣了。
東哥兒和西西兩兄妹也跟了過來。
東哥兒笑道:“表哥,你早上是不是報錯喜了?”
秦貞有點懵。
他昨天大半夜沒睡,辰時剛到沈君月就生了。
又帶著沈家兩孩子去給大家報喜,頭一個去的就是鄭王府。
告訴鄭王妃沈君月給他生了個大胖閨女,讓他們去喝喜酒。
他還得去別家報喜便沒與鄭王府的人一道走,結果東哥兒他們一到,就瞧著門口掛的東西不對勁。
鄭王妃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一直聽秦貞和沈君月念叨著閨女,閨女的!
結果,這會兒瞧著門上的小弓箭,倒是有點兒自我懷疑了。
東哥兒道:“難道是生了兩個?怎么與表哥說得不一樣?”
進了門,見了阮氏才知道,還真是生了個兒子。
秦貞不可思議道:“不是閨女嗎?”
西西:“……”
“那我去瞧瞧啊!
他喊了一好幾個月的閨女了,怎么出生變兒子了?
秦貞到沈君月屋里時,陳氏和趙琳正陪著她說話笑呢。
秦貞與兩人打了招呼,見沈君月靠在床上,兩條胳膊露在外頭,被子也蓋得不嚴實,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在她背后又墊了個被子,這才道:“我去看下孩子啊!
說著就走到了粉色的小床前。
小娃兒正在吃手呢。
睜著一雙大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特別聽話也不哭不哼的。
臉上的確白白凈凈,怎么看都像個漂亮的小閨女。
于是,秦貞不死心又掀下被子,這一眼就更懵了。
沈君月見他表情古怪,動作奇葩,想來秦貞怕是一時半會沒轉過彎了,嘆息道:“別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從閨女變兒子了。”
好在這不是醫院,否則還得調個監控看看。
陳氏好笑道:“這還不好呀,有個像他爹一樣的兒子,將來你是雙份的榮耀!
榮耀不榮耀的沈君月倒是無所謂。
她就是心疼,前段時間和秦貞絞盡腦汁起的那些個名字。
趙琳笑道:“這還不好說,下次指不定就用上了!
秦貞:“……”
雖說閨女變兒子了。
不過都是自家孩子,且長得這么可愛,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孩子的臉。
就在這時,靜恩與善堂的幾個妹子進門了。
靜恩笑道:“恭喜啊,小月!”
沈君月笑道:“謝謝,謝謝!”
說完讓秦貞去給大家煮些果茶來。
秦貞見屋里椅子都不夠了,讓沈好文和沈喜文去找幾把椅子來。
自己則去廚房煮果茶去了。
東哥兒和西西兩兄妹跟著他。
西西特別喜歡他煮的果茶,平時自己也煮,小姑娘還幫忙洗個果子。
秦貞見今日人多,煮了一大鍋的。
煮好茶帶過去時,靜恩正好拿出了一張紙,說是惠寧道長給孩子起的名字。
秦貞湊過去一瞧,笑道:“這個今鶴好聽,阮今鶴讀起來也順口!
沈君月起初沒反應過來。
聽他這么順嘴一讀,腦中轟的一聲響。
哎呀媽呀——
她就說嘛,當時知道秦貞是她家老祖宗時,總感覺哪哪不對勁。
如今想來,可不就是。
她家姓阮,秦貞姓秦。
如今再看阮今鶴這名字,沈君月頓時明白了。
她家那族譜上,頭一個就是阮今鶴。
秦貞感覺沈君月直愣愣地看著他,奇怪道:“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嗎?”
沈君月搖搖頭。
她就是有點想不通,這到底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秦貞給孩子改姓是與阮氏和鄭王商量過的。
他自個兒身份就有點敏感,經不起細扒。
剛好阮老爺子就阮氏這么一個閨女,秦貞索性讓孩子跟外祖姓了。
以后祖籍什么論起來,都論阮家這邊,本來他想自己直接改姓的,可后來想想,他現在是頂著青平縣秦二老爺兒子的名頭。
再改成阮姓多少讓人詬病,還不如讓孩子改。
這事前些日子與沈君月提過一句。
因為兩人取的全是女孩名,沈君月沒意識到這一點。
如今一看阮今鶴這個名,頓時就——
阮今鶴出生的時候,剛好開恩科。
小馬幾個人都沒能來道喜。
待會試成績出來,小馬他們從里頭被放出來時,阮今鶴已經二十天了。
小家伙長得虎頭虎腦的。
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比起剛出生時,確實沒那么秀氣漂亮了。
秦貞是每天都給孩子畫張素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剛開始的小圓臉,變成如今的大餅臉,超初能護住大半張臉的小臉,如今也只能護住下巴了。
小馬道:“聽衛二說,你們兩家這親事算是定下來了?”
秦貞笑道:“差不多,口頭已經約定好了,再過幾日去觀里找道長合合八字,要是沒什么問題,就可以過明面了!
待后年過了院試以后,再正式釘親。
小馬道:“衛二這下手可真夠快的!
反正他是看好沈好文的,這孩子的努力大家都能看得見。
他們私塾,還有人想把自家的姐妹介紹給沈好文呢,對方想通過曲先生說合,好在衛二下手快,秦貞把這事給說明了一下。
這事才不了了知。
秦貞道:“楊家這孩子家教不錯。”
那日阮今鶴洗三禮,楊太太領著楊姑娘與衛二娘子一道來的。
小姑娘待人接物都特別的有禮貌。
但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傻白甜,言之有物,卻不輕浮,很沉穩很好性子的一個小姑娘。
沈母和沈君月都覺得不錯。
已經給家里去信了,讓沈大過段時間帶酒進京,剛好與楊家人見個面,這事就算正式定下來了。
沈母估摸著,沈好文親事一定,沈大可能就會考慮自己了。
會試成績出來了。
秦貞還沒來得及去看,現小馬幾人聊起了今年考題,隨口問了一下洛省今年中了多少人。
小馬道:“江安、趙大都中了,兩人排在一百名左右,旁的人我也不認識,不過你們省有一個叫周良辰的考得特別好,進了前二十名!
沈喜文道:“唉,這個周公子我知道!
會長當時請秦貞去會館給大家授課時,他就注意到了。
周公子家境不好,話也不多。
不過秦貞說的什么,他都用筆給記下來,這認真勁兒與秦貞有些相識。
兩人就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后來大家都來秦家找秦貞看文章時,就數周良辰沒來。
他這么一說,秦貞也有些印象。
周良辰年紀和他差不多,家境不太好,旁人多少都能在京都找到住的地方,但是只有他一直住的會館。
會長還與他說,這位周公子學問特別好。
讓秦貞多與他親近親近,以后指不定能還能互相幫襯。
本來想給兩人單獨介紹的,誰知道,人太多時間太緊,根本抽不出時間來。
后來會試結束,又有人上門來找秦貞看文章,這位周公子倒是來了一次。
秦貞記得他的文章,在洛省這些個考生當中,算是拔尖的,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觀點新穎不說,還能切中要害。
他上門來的時候,知道秦貞家的孩子出生了,還給孩子帶了個小老虎,說是他們老家的習俗。
取的是;㈡傂爸猓S雍⒆悠狡桨舶,健健康康。
秦貞道:“那你說,我要不要去送份賀禮?”
小馬道:“送唄,要是人品好,又是你們一個省的,送一份也不為過。”
秦貞讓沈喜文和沈好文去打聽一下洛省到底哪些人中了,到時候一人送份禮過去。
至于沈安和趙大,他這邊已經備好了。
結果,兩孩子還沒回來,小山子來說,外頭有個姓周的公子求見。
秦貞與小馬對視一眼。
小馬笑道:“這位周公子倒是有意思!
別人都是考前來請教問題。
他倒好,成績出來過來了。
秦貞忙和小馬迎了出去。
周良辰還有點靦腆,客氣話也不太會說,開門見山就是來感謝秦貞的指導的。
秦貞忙道:“周貢士客氣了,咱們好像沒有……”
單獨私聊過。
周良辰臉一紅,“您讓沈家兩位小公子,后來送過去的那些題,我都借著看完了,這次考試的文章,就引和了您的觀點。”
秦貞恍然。
“而且,學生看過您的解答之后,受益匪淺,摒棄了許多雜亂多余的部分,否則哪能這么容易就過了會試!
秦貞被他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小馬道:“運氣和努力是分不開的,周貢士平時認真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績。”
秦貞用力點頭,“好運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三人客氣又尷尬地聊了一會。
周良辰這次來也給秦貞帶了禮物,只不過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把禮物送出時,他整張臉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因為沒錢買不起貴重的謝禮,就抄了一份琴譜送給秦貞。
秦貞一言難盡道。
該不會是他給孩子胎教拉二胡這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_<
周良辰是個老實孩子。
今年二十三了。
還未娶親,一是因為家里窮,二是因為他想先立業后成家。
而且到了京都,肯定能娶個條件更好的。
秦貞理解他的想法,留著周良辰在家里吃了頓飯。
一問才知道,洛省今年中了十二人,除了秦貞知道的這三人之外,還有幾個秦貞也認識,其中有五個人來找秦貞指點過文章。
秦貞怕還有人來送謝禮。
結果,左等右等,三四天過去了,也才有兩個人上門。
余下的都沒個動靜,他自家的禮物倒是送出去了不少。
一晃就到了三月初八,秦貞家孩子滿月的日子。
這一日比洗三的時候辦得更隆重一些。
在家里關了好幾個月的馬曉慧也終于可以出來見人了。
望著大臉阮今鶴,打趣道:“小月姐,當時還說要結娃娃親的,這倒好全是個小子,看來只能你下次努力了!
說起這個沈君月就有點郁悶。
她千挑萬選,從認識的幾個小毛孩里,選了個最佳女婿。
豈知,她閨女變兒子。
一想到,宋家的億萬家財,沈君月就覺得肝疼。
沈君月道:“其實你也能下次努力!
小朋友長得都特別快。
到了夏天三個月的阮今鶴已經可以翻身了。
秦貞發現,他家兒子好像又胖了不少,在床上一躺挺大一坨的。
這一日他下班回來。
就見床上白花花的一坨肉,正在哼哧哼哧的蠕動。
跑過去一看,阮今鶴小朋友,正一邊啃著自己的手,一邊吭哧吭哧的搖著身體。
看起來特別好玩。
秦貞把人給翻過來,雙手抓住他的腳,嘴里喊道:“一二三……”
于是,阮今鶴雙腳一用力,大腦袋就往上竄了一截了。
秦貞正準備讓他竄第二次時,沈君月抱著半個西瓜進門了。
“你今日回來的挺早?”
秦貞一邊讓兒子往上竄著玩,一邊道:“今日沒什么事。”
衙里進了不少的新人。
新帝登基第一年。
進士數量比他們那一批多了三百人。
主要還是因為東景那邊的過來了,反正這次錄取人數相當可觀。
翰林院的庶吉士人數也比以前多了十幾人。
一下子來了四十多個新人。
他就清閑了不少。
而且他們這批老人,因為監考的事,都升了一級。
小馬他們現是在從七品的職位,而他運氣還要好一些,本來以為這兩年內都升不了了,誰知道,劉大人說他那本顏料的配方,一經發售就受到了書畫界的好評。
如今開始印第二批了。
他在顏料這一方面,做出了貢獻,也就給他升了一級,不過職位不變。
現在劉大人都商議,看秦貞能否再編一本書出來。
秦貞現在就想著,能否把素描與油畫這一方面做出來,目前他們還真沒有這一方面的資料。
倒是有西洋畫師他們自己也有書,可惜全是外文的。
劉大人他們幾個覺得這個想法不錯,讓秦貞提供個綱目先出來。
這不秦貞就回來了。
沈君月道:“這么說你是又升職了?”
秦貞道:“差不多算吧!
他這次編書,劉大人說了,可以讓他選兩個人給他打下手。
小馬和衛大人擠在老徐前頭報名了,不過衛大人還得編寫史書,劉大人那邊沒同意,讓他在新人里頭找一個。
最好能是東景那邊的人。
秦貞秒懂,打算明日去了衙里,先問問大家有沒有人樂意過來幫忙的。
沈君月抽抽嘴角,“你這也太沒自信了。”
翰林院的官職一般都不大,像秦貞這樣的,簡直鳳毛麟角。
他要親自帶人做課題,肯定是一群人擠破了腦袋想來,哪還需要他這么卑微的親自去問。
秦貞倒是沒那種升官的自覺。
逗了會孩子,就去吃飯了。
果然像沈君月說的一樣,許多人求著他帶呢。
碗還沒放下,就有人上門了。
一看是他們洛省的新科進士張大人,當時還拿文章找過秦貞好幾回。
不過后來過了會試之后,倒是沒再找過秦貞。
現在上門來,就是告訴秦貞,他在書畫方面還挺有天分的,入的是吳派,還帶了自己的兩幅畫過來,讓秦貞瞧瞧,適合不適合去跟他。
秦貞看了一會畫,覺得他畫得的確不錯。
可惜不符合劉大人的預期。
想了想道:“畫我先留下,明日我帶去給劉大人瞧瞧,有消息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張大人道:“大人自己做不得主嗎?”
秦貞點頭。
張大人繼續道:“可我聽說,馬大人就是自己去找的大人,您直接拍的板!
秦貞抬頭不可思議道:“你聽誰說的?”
張大人倒是被他問得心頭突突直跳。
秦貞把畫直接還給他,“我覺得張大人對我有誤會,咱們還沒合作呢,張大人就這么質疑我,咱們不合適。”
張大人驚,沒想到秦貞就這么拒絕他了。
張大人深吸了口氣道:“可您剛才還說,您不能自己拍板決定,怎么現在又拒絕下官了。”
秦貞真想呵呵他一臉,“我雖不能決定與誰一起合作,但我總能決定不與誰一起合作,咱們一起合作,肯定是雙方心情愉快,這樣才能提高工作效率的,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張大人就各種質疑本官,你覺得,咱們還有機會嗎?”
兩人這算是不歡而散。
來追更的沈君月,將孩子放到小床里,看著氣呼呼的秦貞道:“怎么了?”
秦貞磨磨牙,“我覺得我平時真是太好說話了。”
就因為太好說話了,連個沒品階的新人,都敢跟他叫板。
再說了,他選誰當然要跟自己和得來的,不然找個抬杠的不得自己把自己氣出病來。
所以,沈君月說得也挺對,老好人做的時間久了,別人都當你是軟柿子。
他決定以后,還是得威嚴一點。
于是,想了想道:“你說我是不是該把胡子留起來!
沈君月有點懵,“為什么?”
秦貞抬頭挺胸,“我覺得這樣看起來成熟穩重一些!
比起他現在的小白臉形象,總能唬下人。
沈君月噗的一聲噴了,“唬什么人呀,你沒聽說過,穿個龍袍也不像太子嗎?別出洋相了,我覺得你這樣挺好!
明明就是才大學畢業的年紀,你非搞得自己蒼桑感十足,那是為哪般呀。
秦貞:“……”
秦貞郁悶了一會,想想自己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拿起筆開始畫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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