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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于是又觍著臉去陶三爺家吃了一頓。吃飯時陶醇想到昨晚的行動,拐彎抹角地問陶三爺早上在油菜地里拔草有發(fā)現(xiàn)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嘛子稀罕事?不就跟以前一樣嗎?地里的草長得跟打了激素一樣的,扯都扯不完。”三爺啐了一口小酒,喉嚨里發(fā)出愜意的嘆息。“你這娃子,煙也不抽酒也不喝,活著有啥樂子嘛!”

        三婆婆大巴掌就往陶三爺胳膊上拍,口中罵道:“死老頭子,小陶不抽煙不喝酒,走出來清清爽爽干干凈凈,可比你這滿口黃牙渾身酒氣的糟老頭子像樣多了,你還想著帶壞他!”

        陶三爺口中哎喲哎喲叫著,連連躲閃著討?zhàn)垼澳氵@老婆子,我就是隨口一說嘛,哪個真的要教醇娃子學壞了?抽煙喝酒,傷肝爛肺,最好都不要碰,醇娃子,聽到?jīng)]?”

        陶醇原本樂呵呵地看著好戲呢,聽到陶三爺喊“醇娃子”,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啥“醇娃子”,聽起來像是在叫陶醇名字,實際上怕是罵的“蠢娃子”吧?

        以前陶醇讀書時,因為性格乖巧長相可愛,一直被老師長輩偏愛。那些嫉妒心起的熊孩子,啥啥比不上陶醇,想用拳頭教訓陶醇吧又打不過陶醇身邊的“護桃使者”,最后只能拿陶醇名字做攻訐,因為“醇”“蠢”同音,所他們都喊陶醇“陶蠢蠢”。為了證明自己不蠢,小陶醇更加努力學習,成績回回都是年級第一,碾壓熊孩子,用事實說明了,熊孩子們才是真的蠢,漸漸地這外號陶醇也不在意了。

        沒想到,陶三爺這么大把年紀了,居然用這么幼稚的手段遷怒自己,陶醇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突然回憶起往事,陶醇忍不住打探了一下記憶中無數(shù)次保護他的那個人:“三爺爺,不醉哥這些年有回來嗎?”

        陶三爺楞了一下,猶疑道:“陳家娃子?他回來好幾年了吧?據(jù)說他在盤龍嶺那邊起了所房子,離咱挺遠,做什么營生我也不了解。”

        三婆婆插話道:“我聽說陳娃子在百花坡放蜂子,前個兒胡家媳婦還跟我說陳娃子家的蜂蜜養(yǎng)人,她爹多年的口腔潰瘍都含好了。”

        “哦!”陶醇打聽到故人安好,心滿意足,沒再多問什么。聽到三爺爺三婆婆后面又回憶陳不醉小時候?qū)μ沾加卸嗪茫卸嘧o著,陶醇只是含笑不語。當年的不醉哥確實是很好很好的,不過這么多年過去,大家都已經(jīng)長大,誰知道現(xiàn)在的不醉哥還是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很好很好的小哥哥呢?就連陶醇自己,也不敢說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

        漫長時光,拔高了娃娃,摧折了大人,也在人心與人心之間,刻下了深深的隔閡。

        遠遠的山崗上,拎著根長竹竿啪啪打草的某個人,突然往這邊望了一眼,他想起前天路過的空蕩蕩的墳包,有些憂愁:那個小傻子,今年怎么沒回來掛清了呢?

        吃完飯,陶醇路過油菜花田,聽到潺潺流水聲,墊腳望了望,被一人高的油菜花葉擋住了視線。密密麻麻肩并肩擠在一起的油菜桿之間根本不容人通過,陶醇只能往前走完這一片油菜田,總算出現(xiàn)一條狹窄的田埂微微把兩塊田隔開。

        田埂上鋪滿了青綠色的卵形葉子,因為被高大的油菜植株遮得不見陽光,初春的溫度也不高,現(xiàn)在踩上去還有潮濕的水痕。

        陶醇走了幾步,突然蹲下來掐了片葉子,放在鼻尖一聞。沒錯,果然是陶醇去了東湖才愛上的一樣野菜:節(jié)節(jié)根。節(jié)節(jié)根又名魚腥草,折耳根,是一種食用根莖的野菜,經(jīng)常被人們涼拌之后端上菜桌。討厭它的人,聞著它的腥味就不舒服,愛吃的人卻視為美味佳肴。陶醇以前在家鄉(xiāng)吃過幾次節(jié)節(jié)根,那時候并不覺得有啥好吃的,后來在東湖和同事一起吃飯,有個西川省的同事每次必點節(jié)節(jié)根,慢慢的陶醇也愛上了這個味道。

        雖然知道節(jié)節(jié)根是一種生長很普遍的野草,沒想到隨便路過一個田埂都長滿了這東西。陶醇很是遺憾沒帶鋤頭。雖然離家不遠,不過今天下午還有得事情要忙,都不知道晚上有沒有時間來挖,估計一時半會也享受不到這樣美味了。

        陶醇一邊走一邊撥開油菜花枝,饒是如此,肩上手臂上也沾染了不少水珠花粉。

        終于走出花田,來到溪邊,陶醇勾腰細細看著。溪水清澈透亮,水淺的地方可以看見水底被沖刷得光滑呈亮的大小石頭。水的流速一如既往地緩慢,水邊長著叫不出名字的野草,細瘦的葉片散出優(yōu)美的弧度,臨水照影,在藍白色溪水的映襯下說不出的閑逸清雅。

        溪流一如既往地清澈幽靜,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咦,陶醇突然定住目光,這野草明顯應(yīng)該長在濕潤的水岸上,怎么有一部分根須探入了水里?

        陶醇蹲下身來仔細扒拉開野草密密實實的葉子,朝它的根部摸去,手一觸碰到水面,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水中居然有好些黑影炸了窩似的四射開來,只把陶醇嚇了一跳,還以為碰著了什么蟲子窩呢,仔細一看,原來是指頭長的小魚,不知道因為什么聚到了一起。

        陶醇心中一動,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果然,沿溪兩岸雜草叢生,有不少雜草根部探出了雪白新嫩的根須浸入水中。草葉也改變了挺你朝陽的天性,彎彎曲曲向水面垂下。葉下的陰影處,密密麻麻的潺動著青黑色的魚頭,大大小小,品種不一,也不知道是在啃食草根還是在做什么。

        這些應(yīng)該是靈液帶來的變化吧,陶醇心想。小時候經(jīng)常來溪邊玩耍,那時候好像沒見過這種狀況。

        昨晚落進去的靈液對于溪流來說本就是恒河沙礫,更不用說溪水一直流動著,雖然流速緩慢,混合了靈液的溪水也在這里停留不了多久。

        看來自己想要用靈液水滋養(yǎng)附近油菜田的想法太過想當然了,雖然鄉(xiāng)親們經(jīng)常從溪里抽水澆灌田地,但是溪水根本留不住啊。不過,溪水一直往下,再流七八里,會匯入一個三畝大的堰塘里,那邊有幾戶村民常在堰塘里取水生活灌溉,應(yīng)該會享到一些好處。

        咦,陶醇突然一拍腦門,暗罵自己傻,溪水留不住,馬路另一邊的菜地中間,不是挖了好幾個專門蓄水的小池子嗎?平常橋下這片人家澆灌菜地,都是直接從池子里邊挑的水。

        這樣一想,上面還有好幾個堰塘,雖然早接通了自來水,但是平常村里人清衣服挑水吃還是習慣去堰塘里的,因為太久沒回村里到處跑,陶醇都忘了這回事。

        想明白的陶醇心情大好地回了家,也不糾結(jié)溪流里的那一點小變化了,不管草啊魚啊享到了什么好處,總歸不會很夸張就是了。

        回家美美的睡了個把小時午覺,醒來時陶醇開車去村頭的雜貨店里買了一堆香燭紙錢,鞭炮響雷現(xiàn)在是買不到了,清河市禁鞭禁得特別嚴。

        因為不抽煙,從不隨身帶打火機,所以陶醇又找老板要了個,然后把大塑料袋往后備箱一扔,徑直開車去了鄰村五泉村的那片荒山。

        荒山雖然沒什么植被,遠看很是荒涼,但是仍然有一條水泥路修到那里。只因為五泉村把那片荒山開發(fā)出了另一個用途:墓地,還給取了個名字,叫做幸福墓地???

        現(xiàn)在,那一片滿是石頭的荒山已經(jīng)整整齊齊的坐落著一個個墳包,當然不只是五泉村的人老了之后(當?shù)仫L俗,死了人稱之為老了人)埋這兒,這片地幾乎算是整個松木嶺的公墓了,陶醇姥爺也不例外,雖是火化,也在這里擇地蓋了座墳?zāi)梗┮杂H人寥寄哀思。

        每年陶醇回來掛清掃墓,都會在去往幸福墓地的馬路上堵好一會兒,實在是路太窄,又車來車往,難以并行。這次陶醇回來晚了,一路開過去到很順暢。停好車,陶醇提著袋子上了山,路過別人家插滿花朵擺滿燈燭的墳塋,想到姥爺墳上雜草叢生孤寂破敗,陶醇心下一黯,再次后悔之前居然為了出去游玩而沒能回來掃墓。

        沒想到,看到那座屬于姥爺?shù)膲災(zāi)箷r,竟然是意想不到的干凈整潔花團錦簇,這實在震驚到了陶醇。

        要知道,姥爺雖然是土生土長的陶村人,但是他們家?guī)状鷨蝹鳎謇锬菐讘粜仗盏钠鋵嵑吞沾祭褷敍]有什么親緣關(guān)系,就算曾經(jīng)是一個祖先,那也肯定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陶家單傳,姥爺在村里就沒有什么兄弟姐妹,也沒有陶醇他媽以外的其他子女。

        那么,是誰給姥爺掛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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