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許透就聯系簡川，讓他加快了速度。

        不管是司家還是林家，一個都不能放過。

        而那條帖子早在第一節課后消失無蹤，無跡可尋。

        其實這條帖子總體來說對學生們到沒有造成太大的波動。

        畢竟，程一行是鮮少的學習好的代表，而且他雖然不廣交朋友，但是也不主動得罪人。

        在學校算是傳說一樣的人了。也不會因為一個帖子就被抹黑。

        相反司南這個人在學校倒是經常仗勢欺人，而且仗著自己學習還不錯，經常拉幫結派欺負別人。

        兩人相較之下，大家還是偏向程一行多一點。

        但是也有不一樣的聲音，平時看不慣程一行的人也有。多半來自于年少的嫉妒。

        所以一時之間各種辯論貼層出不窮。

        管理員也不能醉意刪帖。

        許透即使有能力刪帖，也不可能一條帖子一條帖子去刪。

        那樣倒是顯得有些刻意。

        相較于其他三個人。程一行本人完全不在意。

        當年他打林洋的事傳的比這邪乎多了，說他霸凌林洋的都有。

        現在這種小打小鬧他根本不在乎。

        照樣每天該吃吃，該喝喝，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直到隔了幾天，論壇一條飄紅的帖子再次把這件本來已經被幾人差不多忘記的事推上了高潮。

        星期五早晨，四個人正常吃完早飯，出了食堂往教室走的時候。感受到了周圍人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

        陳琪馬上就感覺到了異樣，在這方面他總是異常敏銳。

        那些學生看著他們竊竊私語，可是等幾個人眼神掃過去的時候立馬停止討論。

        陳琪突然福至心靈，拿起手機，登上論壇。

        果然一條加精的hot帖子飄在論壇首頁。

        發帖人是王杰。

        【對不起，我平時很少上網，直到今天才知道了某條抹黑我和程一行同學關系的帖子，雖然已經過去幾天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聲明一下，我喜歡程同學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我們并沒有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別人。自然也不會存在那些杜撰出來的事。至于救人只能說程同學是個優質好青年。】

        【我曾經說過，我要追他。那我就首先要考過他。所以這次月考我會加油。等我考上第一，我就會公開追求他，希望到時候大家能支持我。】

        【在此之前，我們不會有任何同學以外的關系，請大家不要對他造成困擾。】

        ！！！！

        陳琪看到的一瞬間人都傻了。

        靠！

        這王杰平時看著一副書生的樣子，怎么說的話做的事和自己外表這么不符合呢？

        每次都來這么一出。

        瞪著眼睛，陳琪把手機舉到許透和程一行面前：“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誰需要他澄清啊？”

        程一行還沒什么表示，許透卻先一步接過手機。

        皺眉看著帖子和評論。

        眉眼微沉，不知道再想什么。

        【我的天，王杰好勇啊。】

        【請勿帶大名。】

        【這不是他自己發的嗎？那么大的名字你看不到啊？故意找茬的吧？】

        【媽呀，這是什么學霸之間的愛情，雖然但是，這我可以接受。】

        【不是吧，現在早戀都這么高調了？還是男的和男的？你們怎能接受能力這么強？】

        【樓上誰啊？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說這些？感情的事你這種人是不會懂得。】

        【不是，關鍵是程從來也沒說過喜歡王啊，他這樣讓人家多尷尬啊。】

        【喜歡是可以培養的，沒有人會拒絕一個學習好，專一，模樣還不錯的學霸男朋友吧？】

        【要我說，這些根本就不重要，程自己就學習很好，長的很好啊。而且你看他身邊的陳琪，小明，還有新來的轉學生哪個長的比王杰差了？】

        【所以，樓上的意思是程不喜歡男生？】

        【這不是很正常？】

        【那這么多年給他告白的女生沒有三百也有兩百了，他一個也沒同意啊。】

        【我總結了一下你們的話，程爺喜歡的是學習！你們這些人快快退散。程爺這樣的人就應該在考試場上發光發熱，談戀愛只會影響他寫字的速度。】

        許透一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斂眉看著評論。

        一開始，程一行還湊過來看兩眼，然后解釋兩句，后面程一行自己也無語住了，嘆了口氣，任由許透翻看。

        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里想王杰這個操作真的是假“及時雨”，真“馬后炮”。

        但是想想人家也是好心，程一行也只能默默無語。

        陳琪和王星明對視一眼，聰明的沒有出聲。

        他們總覺得這個時候保持安靜比較好。

        許透直到坐到座位上的時候還在看，陳琪要回手機的手也默默的放了下來。

        【可是，程和許的關系那么好，比和其他兩人關系更好，你們沒人發現？】

        【這個我作證，而且他們互相可以吃對方的東西。有一次早上我看程就喝了許的粥！他可從來不會吃陳和小明的東西。】

        【說到這里，建議大家去看一下一篇古早帖子。里面有他們之間的細節梳理。】

        【我不覺得，他們多自然啊，人家都說大大方方是友情，躲躲藏藏才是愛情。他兩太明顯了，不像不像。】

        【這倒也是，不管了，反正不管是程王，還是程許，我都可以！】

        【你們這些人，每天多想點兒學習的事吧，不要天天琢磨這些有的沒的，要我說，王杰這就過了，畢竟是學校，他這樣高調也沒問人家程一行，這樣有點過分了。】

        【同意。這種事情你情我愿還好，要是人家沒那個意思，就有點尷尬了。】

        【搞笑了，人主人公都不尷尬，你們替人尷尬的病倒是有了？我就覺得挺好的。勇敢追愛嘛，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許透看著回復。手指動了動。

        然后把手機屏幕按滅，轉頭遞給旁邊的人，讓他幫忙傳給陳琪。

        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機。

        按了幾下，然后淡定的把手機放回桌兜，掏出課本看了起來。

        過了沒多久，陳琪發出一聲“臥槽”。

        引來了眾人的視線。

        而這個時候老師正好走了進來。

        班里人也都收回了視線。

        唯有陳琪盯著手機久久沒有回過神，

        那個帖子下面有一條最新的回復。

        賬號昵稱就是許透。

        回復的只有五個字。

        【第一，是我的。】

        慌忙收起手機。陳琪心跳速度加快。

        許哥這話幾個意思啊？第一是他的？第一是什么詞性啊？是考試的第一名還是考第一名的人啊？

        不怪陳琪這么想，主要是這句話真的很有歧義。

        而且

        偷偷轉臉看向對面前后座的兩人。

        陳琪覺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不用想，也知道，許透五個字直接炸了整個論壇。

        當天那條帖子都被回復瘋了，但是幾個正主誰也沒再說什么。

        直到晚自習下課的時候，王杰在一班門口堵住了幾人。

        有很多其他看戲的人假裝收拾東西，眼睛卻看著幾人的方向一眨不眨。

        王杰其實在發完帖子之后也有點后悔，但是發都發了，再刪又有點欲蓋彌彰。索性就掛在那了。

        在他的認知里面，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很容易就得到了，但是程一行不一樣，他想要小心翼翼的去靠近他，讓他關注到自己，可是程一行的目光從來沒有停留在他身上。

        所以那次頂著被處分的危險他做了一件大膽的事，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程一行“下了戰書”，向他表白。

        但是也僅僅是那一小會兒，程一行向他投來了目光，但是僅僅就那一小會兒，之后程一行依然和以前一樣。

        王杰受挫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讓程一行喜歡上自己的決心。

        而讓程一行注意到他，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考試贏過他。

        從那之后，王杰學習更加認真了，家里人讓他不用那么辛苦，可是他想到能贏了程一行，讓他關注到自己，就覺得現在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可是，可悲的是他從來沒有贏過。

        但是，他有信心。他能做到的。

        而他也沒想過，程一行身邊會出現一個人。出現的猝不及防。

        王杰能感受到他和陳琪以及王星明的不同，也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敵意，要是之前還不明白，這次他多少明白了。

        王杰看著面前并肩而立的兩人，不得不承認，兩個人確實看起來很般配。

        握緊拳頭。

        王杰把眼神轉向程一行。看了看他打著石膏的腿。

        “小行，我來是想給你道個歉。你知道的我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對不起。還有你的腿沒事了嗎？”

        程一行本來沒當回事，但是知道許透的回復之后，他大概猜出許透是吃醋了，所以多少有點氣惱。

        但是人家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太給人家甩臉子。

        只好微微凝眉說道：“王杰同學，首先謝謝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的關注，我很好。但是我還是得鄭重的回復你，我不喜歡你。上次的東西我也請你們班同學轉交給你了，以后請不要在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了。謝謝。”

        語氣平淡而疏離。

        王杰雖然早都料到了，但是再次被拒絕的他還是有點難受。

        心中不做多想，嘴里的話就已經冒了出來：“喜歡你是我的事，我說過，我考試贏過你。我就會追你，月考馬上就到了，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追到你！”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可能會被周邊聽墻角的人厭惡。

        但是王杰人長的好看，個子也高，學習又好。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莫名就有一種偶像劇的橋段。

        周圍甚至傳來了幾個女孩子的輕聲驚呼，語氣中全是滿滿的“磕到了”的感覺。

        陳琪左右看看，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個看臉的時代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許透一只手本來是攙著程一行胳膊的，現在卻伸出來直接摟住了肩膀，然后把人往自己懷里拽了拽。

        其實這個姿態過于親密了，但是正好程一行腿上還打著石膏，看起來就像是許透扶著他一樣，旖旎的氛圍就少了一半。

        但是王杰卻感受到了這個動作中的占有欲。

        而程一行也是全身放松的姿態靠在許透懷里，姿態親昵而依賴。

        一點兒也沒有面對其他人的疏離感。

        “王杰同學。”許透嘴唇輕啟。

        “如你所言，在你沒有考到二中第一的時候，請你不要再發表一些會讓他困擾的言語了。”

        “哦，還有，我今天說的那句，第一，是我的。”

        說完許透拉著程一行側身繞過王杰準備往外走，路過他的時候。

        王杰耳邊傳來了少年清亮的聲音：“第一名和程一行都是我的。”

        等王杰消化了這句話轉頭尋找少年的身影時，只堪堪看到了幾人的背影轉過樓梯轉角，消失不見。

        捏緊了拳頭，又慢慢松開。王杰定定的看著幾人身影消失的地方。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兩個人，是自己想的那種關系嗎？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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