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么簡單就結婚了?
玻璃柜中擺放著一架制作精美的模型飛機,不管是整體還是細節都很出眾,當然價錢也很出眾。在所有模型的價位中算是佼佼者,這也是它可以獨自擁有一間展柜的原因。小男孩已經是連續第N天徘徊在這里了,他只敢隔著玻璃看,甚至連展柜的玻璃都不敢觸碰一下。
老羅伊在這里當了三十年的店長,這架飛機模型也在這里陪了他三十年。有意思的是每年這架飛機的售價都會上調1000比索,當然每個新年夜小男孩都會趕在老羅伊閉店前再來一次,當看到售價又上漲的時候小男孩的嘴角就會微微上揚,直到有一年這個表(qíng)被老羅伊無意間捕捉到了。
“小子,你在笑什么?”
小男孩看著老羅伊嚴肅的表(qíng),眼神中充滿了怯懦,他把小手背在(shēn)后,老羅伊根據他的動作判斷他的雙手正在使勁揉搓著。小男孩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說道。
“它漲價說明了它豐厚的價值,但在我心中它絕對不止這個價錢。”
老羅伊被小男孩的話挑起了興趣,接著問道。
“那你覺得它值多少錢?”
小男孩笑著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說道。
“如果我是市長,我愿意用這座城市來交換它。”
老羅伊也被小男孩的話逗笑了,說道。
“孩子,你進來。”
“不了,先生,我的靴子上還沾著雪。”
“沒關系。”
老羅伊帶著小男孩走進店里,老羅伊為他倒了杯(rè)可可,說道。
“當你把這杯(rè)可可全部喝完的時候,再睜開眼。”
男孩閉著眼睛端起了杯子,心急的他被第一口燙到了舌尖,無奈之下他只好耐著(xìng)子慢慢吹涼(rè)可可,大約幾分鐘之后他喝光了(rè)可可。
“先生,我的(rè)可可喝完了嗎?”
“當然。”
小男孩睜開眼看見那架精美的飛機就擺在他的面前,老羅伊說道。
“孩子,從今天開始這架飛機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很多小孩子一樣都有與生俱來的興奮勁,當他準備要拿起飛機模型時卻又收回了略顯油膩的小手,他把手在褲子上反復蹭了好幾遍,然后在機翼上摸了摸。他又笑了,問道。
“先生,這么貴重的東西,為什么要送給我?”
“因為你是唯一欣賞它的人。”
小男孩一臉茫然的問道。
“難道會有人不欣賞如此富有藝術感的東西嗎?”
“那些人只看重的是售價,每當我提升售價的時候換來的就是冷嘲(rè)諷和酸溜溜的嫉妒,唯獨在你臉上我看見了你對它發自肺腑的(ài)。”
“如果將它送給我的話,那您怎么辦?”
老羅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它在我這里。我的兒子在戰爭中駕駛這架飛機飛往了天堂,他不會再回來了。”
小男孩站起(shēn)來,走到老羅伊(shēn)邊趴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了他,老羅伊的眼淚趟過臉上一道道皺紋落在地毯上。小男孩臨走時只抱著飛機模型合了影,當老羅伊問及他原因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它也在我的這里。”
當面對勁秋母親的態度時,謝心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書中那個關于飛機模型的故事。她在勁秋母親眼中或許就不是那個完美的模型,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期待勁秋母親會用小男孩那樣欣賞的眼光來看自己。三人回到家之后,勁秋扶著母親回房休息,謝心則在院子里等著。勁秋剛要出門就被段三娘喊住了。
“勁秋,你等等。”
“媽,怎么了?”
“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
“是。”
“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聞聽此言,勁秋眉頭一皺,說道。
“為什么啊?”
“我不喜歡,尖下巴,大眼睛,一看就是克夫命。”
“媽,你小點聲,謝心還在外面呢。”
“我就是要讓她聽見。”
聞聽此言,勁秋的脾氣也上來了,說道。
“既然您這么說,那我今天就告訴您,我一定會和謝心結婚。”
段三娘當即拿起旁邊的茶碗砸向勁秋,罵道。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們別想在一起。”
勁秋心里憋著火,但由于剛剛段三娘的傷勢,勁秋不敢再惹母親生氣,于是他給段三娘跪下磕了個頭,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段三娘看見勁秋的舉動,更生氣了,罵道。
“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勁秋拉開房門,看見謝心站在院子里。勁秋來到謝心(shēn)邊,說道。
“我們走。”
勁秋拉著謝心的胳膊,但被謝心用力的甩開了。勁秋剛要問為什么的時候,只見謝心沖著段三娘的房間就走了過去,勁秋追上前抓住謝心的胳膊,說道。
“你干什么?”
“我和伯母有話說。”
謝心的嗓門也是大的出奇,這時段三娘的房門開了,看著勁秋謝心說道。
“沒教養。”
謝心上前一步說道。
“伯母,我有話和您說。”
勁秋還在拉著謝心的胳膊,小聲對她說道。
“我媽現在正在氣頭上,有啥話回頭再說吧。”
這時段三娘說道。
“勁秋,你放開她。有什么話進來說。”
勁秋放開了謝心的胳膊,然后拉起她的手,說道。
“我和她一起進去。”
謝心又一次用力甩開勁秋的手,眼神堅定的說道。
“我自己去。”
謝心跟著段三娘(shēn)后,進屋去了,勁秋望眼(yù)穿的看著謝心的背影,當房間門關上的一剎那勁秋連忙將耳朵貼到了門上,這時段三娘在里面說道。
“勁秋,你要是敢偷聽,一會就等著給這位小姐收尸吧。”
勁秋雖然知道母親說的只是夸大其詞,但也不得不當心要是母親真的生氣的話,興許真的會對謝心不利。勁秋此時就像等待高考的孩子從考場出來時的心(qíng)一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一進入房間謝心看見段三娘端坐高堂,一臉嚴肅,這時她心中剛剛的那股氣勢多多少少被段三娘的氣場壓下去一些。段三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謝心,然后柔聲說道。
“坐吧。”
段三娘溫和的口氣倒是讓謝心一驚,謝心問道。
“伯母,您為什么不讓我們在一起?”
段三娘長嘆一聲,說道。
“是因為你們都還沒有準備好,你們甚至不知道你們將要面對的會是什么。”
“伯母,我今天來就是想確定一下勁秋的安危,沒想到會遇見您。我覺得我已經做好了和勁秋面對一切的準備了。”
段三娘冷笑了一下,說道。
“你知道三云幫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三云幫是干什么的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勁秋的工作是什么嗎?”
“送外賣的。”
“你見他送過嗎?”
謝心仔細一想好像還真的沒有見過勁秋送外賣,她的底氣越來越稀薄,說道。
“沒見過。”
“你什么都不知道,還說已經做好準備了?”
“但我(ài)他的心是真的。”
“我實話跟你說,勁秋今后的生活會充滿了危險和顛沛,你現在(ài)上的是他,你確定今后的(rì)子中你也會(ài)上那種心驚膽戰的生活嗎?現在你還能來赤峰山找他,假如有一天你不知道去哪找他的時候,你又該怎么辦呢?”
謝心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對,段三娘接著說道。
“我是為你們兩人好,趁現在只是沖動的時候,就這樣結束吧。”
謝心居然木訥的點點頭,當她打開房門時一陣涼風吹來,她忽然清醒過來,說道。
“伯母,我不同意,我還是要和勁秋在一起。即便今后的(rì)子會像您說的那樣,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您剛剛說我們的(ài)(qíng)是沖動,可(ài)(qíng)本(shēn)不就是沖動的產物嗎?哪份(ài)(qíng)不是因為一時沖動才在一起的,不論結局怎樣這份心(qíng)不才是最重要的嘛。”
這番話一字不落的傳進段三娘的耳朵里,就連一直等在院子里的勁秋也聽得真真切切。勁秋走過來將謝心擋在(shēn)后,從段三娘臉上的表(qíng)來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愉悅的樣子。段三娘說道。
“勁秋,你過來。”
勁秋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上臺階,段三娘說道。
“既然你們都如此堅持,那我也不好再多加阻攔。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你將三云幫和你工作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謝心;第二,我要你們即刻完婚。”
勁秋和謝心面面相覷,然后又看向段三娘。謝心面紅耳赤的不知說什么好,勁秋連忙對段三娘說道。
“媽,您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剛剛還不同意,現在就讓我們結婚?”
“這事由不得你們。”
“什么跟什么啊?就算我同意,人家謝心也不能答應啊。而且人家父母那邊還沒見過我,您這樣私自決定對人家太不尊重了。”
段三娘沉吟片刻,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謝心,你父母現在在哪里?”
謝心紅著臉說道。
“他們都在中海市。”
說罷,段三娘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后說道。
“雷震,辛苦你派幾個人去中海市接兩個人來我這里。稍后我會將這二人的地址告訴你。”
“明白。”
謝心將父母的地址告訴了段三娘。勁秋將謝心拉到一邊,問道。
“難道你就這么同意了?”
別勁秋這么一問,謝心的臉更紅了,說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母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怎么樣。你不愿意嗎?”
“不不不,我怎么會不愿意呢。我就是覺得太倉促了。”
勁秋哪敢不同意啊。他要是不同意就是同時得罪兩個女人,到時可比上刑還難受。中午的時候雷震就將謝心的父母接來了,段三娘換了(shēn)體面的衣服,然后請謝心的父母進屋聊天。
“您二位可知您的千金和我家兒子談戀(ài)的事嗎?”
謝心的父母都是已經退休的老實人,從雷震去接他們的時候就開始害怕,現在到了赤峰山見到段三娘更是有些心驚膽戰,雖說是剛剛謝心和母親簡單說明了一下(qíng)況,但此時段三娘的氣場把母親嚇得早就忘記了剛剛女兒說的話。謝心的父親還算機敏,連忙說道。
“知道,知道。”
“那他們的婚事想必您二位也不反對吧?”
還沒等謝心父母開口,段三娘對外面喊道。
“勁秋,謝心,你們進來。”
兩個人趕緊進屋,段三娘接著說道。
“謝心站到你父母(shēn)邊,勁秋你跪下。”
勁秋當即對著謝心的父母就跪下了,段三娘說道。
“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謝心父母打量了一下勁秋,小伙子一表人才,看起來也忠厚老實,便說道。
“這小伙子一看就是錯不了,是我家女兒高攀了。”
段三娘大笑起來,說道。
“您過獎了。如果您二位沒什么意見的話,那明天我們就幫他們完婚怎么樣?”
突然,謝心父母面露難色,說道。
“這...這...”
段三娘,說道。
“有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別的倒是沒什么,只不過會不會有些倉促?”
忽然段三娘換了種口吻,氣勢馬上上去了,說道。
“倉促嗎?”
謝心父母趕忙說道。
“不不不,只要兩個孩子過得好就行了。”
這時段三娘對雷震使了個眼色,雷震拿過一張銀行卡遞給段三娘,段三娘接過銀行卡又交給謝心父母,說道。
“我雖然常年在這山中生活,但外面的規矩也略知一二。這卡里有些小錢,算是我們勁家娶兒媳的彩禮錢,您二位也別嫌少。”
謝心的父親將卡推還給段三娘,說道。
“那都是老禮了,沒必要較真,只要兩個孩子過得好就行。”
段三娘笑了笑,然后示意謝心過來,謝心走到段三娘(shēn)邊,段三娘當即將銀行卡塞進了她的口袋里,接著說道。
“你和勁秋先出去吧。我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記住讓勁秋把實話都告訴你,知道嗎?”
謝心點點頭,然后拉著勁秋就出去了。雷震也跟了出來,到門口時,雷震問道。
“少爺,您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結婚的嗎?”
勁秋本來對雷震就沒什么好感,當然不會對他說實話,于是說道。
“那不然呢?”
雷震淡淡一笑,隨后從口袋里又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勁秋,說道。
“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是送給二位的新婚賀禮。”
勁秋看了看,說道。
“免了,燙手。”
說罷,勁秋牽起謝心的手向自己房間走去。雷震看著他們的背影(yīn)險一笑,隨后就走了。勁秋和謝心進了房間之后,謝心說道。
“剛剛那人是誰啊?”
“一個很討厭的人,不說他了。”
勁秋拉起謝心的手,說道。
“沒想到你第一次來我家,就發生這樣的事。你不會怪我吧?”
“要是結婚的事那我肯定是不會怪你的。但要是你之前和我說的工作的事,那就另當別論了。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
勁秋把謝心摟在懷里,說道。
“我把所有事(qíng)的真相都告訴你,而且保證今后都不會對你說謊。”
隨后,勁秋將三云幫的歷史和三云幫的現狀,還有自己的工作,以及他的父親皮匠的事,還有他和方凡的目的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了謝心。她聽完后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問道。
“你們是在拍電影嗎?”
勁秋搖搖頭,說道。
“沒有啊。”
“難怪剛才伯母說我還沒有準備好,這一切的沖擊力也太大了。”
“你該不會是后悔了吧?”
謝心長嘆一聲,故作難色的說道。
“的確是。但我是個傳統的女孩,也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不過一想到我是局長婦人,也(tǐng)不錯的。”
勁秋將謝心摟在懷里,親了一下,說道。
“我保證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都不靠譜,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突然勁秋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他大聲喊道。
“誰?給我出來。”
謝心被勁秋嚇了一跳,沒一會慶兒從旁邊的臥室走了出來,說道。
“是慶兒。”
“慶兒,你在我臥室干什么呢?”
“我困了,就去睡了一會,我在你枕頭下面找到了這個。”
說罷,慶兒將一塊手絹遞給勁秋。勁秋展開手絹,只見上面寫著:‘新婚快樂’。勁秋將手帕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于是聞到了一陣竹葉的清香,緊接著他問道。
“慶兒,你見到送手帕的人了嗎?”
“沒有。”
謝心拿過手帕,問道。
“這是誰給你的啊?”
勁秋此時眉頭緊皺,沉吟片刻后說道。
“可能是佟老師。”
“佟老師?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也是三云幫的人,可能明天會來為我們慶祝婚禮吧。”
傍晚的時候,兩家人在飯桌上將婚禮的最后流程也敲定了。按照老禮,新娘和新郎在結婚前不能見面,所以此時謝心已經被人送到了提前為他們一家三口準備的房子里,但此時只有謝心自己在屋子里,她抱著手機一個勁兒的提醒勁秋少喝酒。但今天謝心的父親的確高興,所以勁秋也陪著多喝了幾杯。謝心看著和勁秋的對話框內老沒有勁秋的回話,于是一賭氣就去追劇了。夜又深了一些,謝心的倦意漸漸來襲,正當她準備睡覺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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