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凋零的黑色羽毛
如果時間的鑰匙在我手中的話,那一定要將時間封鎖在我們相遇的那天,你穿碎花洋裙轉(zhuǎn)身看我的那個瞬間。
鋼化玻璃柜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月涵看著腳下黑洞洞的懸崖如一張貪婪癡妄的大嘴,自己瘦弱的身軀恐怕難以滿足它的欲望。月涵輕揉小腹,她不敢想起方凡,她生怕自己會撐不下去,但卻控制不住肆意逃竄的思緒。月涵向著懸崖邊緣張望,那里什么都沒有,沒有人,沒有可依賴的希冀,她又看向腳下的懸崖。
來了,它來了,素未謀面的恐懼,它吐著長長的舌頭口水從舌尖分泌而出再流回舌根,雙眼生出貪婪的火,在利爪即將觸碰玻璃柜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不見。雖然素未謀面,但月涵熟悉這股恐懼獨(dú)有的氣息,它會融入方凡的身體再變換成無言的溫柔。月涵雙手在玻璃柜上留下模糊的痕跡,眼淚伴著發(fā)絲自然垂下。削瘦的肩膀在昏暗燈光的籠罩下顫栗,月涵跪倒在地掩嘴哭泣,她害怕會驚擾到躲藏著黑暗中的魔鬼,她從未想過何時會連放聲哭泣都成為一種奢望。
“方凡,救救我!
墻壁碎裂倒塌所引起的煙塵在大廳中擴(kuò)散開來,比起突如其來的轟鳴聲黑鴉和魅妖更關(guān)心躲在煙塵之中的究竟是什么東西。過了一會煙塵漸漸散去,他們依稀看清里面有一個身材偉岸的人影,莫竹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看著眼前的二人。
“黑鴉,別來無恙啊!
“哦?沒想到你還活著!
“你都沒死,我怎么能安心上路呢!
莫竹看看方凡和昏倒在地的王迪說道。
“今天人還真齊啊。謝了,只要你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那我們就兩清了!
黑鴉把玩著手中的種子。
“你說這個。烤涂茨阌袥]有那個本事嘍!
突然莫竹從腰間拔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腳下用力蹬踩地板,躍身沖向黑鴉。黑鴉早有防備,他向后小跳,輕松躲過了莫竹奔向自己脖頸的刀刃。
“這么多年還是沒一點(diǎn)長進(jìn)!
莫竹當(dāng)年是黑鴉訓(xùn)練出來的,所以對他的動作了如指掌。
“不礙的,殺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黑鴉突然問道一陣刺鼻的味道,他看向自己的衣領(lǐng)處竟有一絲被腐蝕的痕跡。
“你居然學(xué)會了用毒?”
“沒有她幫我,我哪能學(xué)得會呢!
這時王迪安然無恙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進(jìn)來就進(jìn)來,搞得烏煙瘴氣的,拍電影啊!
黑鴉和魅妖都詫異的看著王迪,魅妖再看看之前趴在王迪身上,自己召喚出的那些黑影,早已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癱在一旁,王迪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符咒裝進(jìn)了莫竹的口袋中。
“梅姨做的符咒就是好用,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小心點(diǎn),這二位可是行走在陰間的人!
王迪的口氣中充滿了譏諷。魅妖怒火中燒,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侮辱,她正要沖上去卻被黑鴉攔住了。
“沒想到你們會搞在一起!
“別誤會,我們可不像你們那樣開放,我和王迪只是合作關(guān)系。”
“王迪,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你既然可以聯(lián)合鬼王,那我為什么就不能聯(lián)合莫竹呢。你為了達(dá)到獨(dú)占種子的目的,勢必會事清楚你所有的阻礙,莫竹自然就變成了你的首要目標(biāo)。所以事先我讓莫竹在那里等你,我用飛鴿傳書告之莫竹你的行跡,你沒想到吧?最老的辦法在這個科技縱橫的年代可是最有效最安全的哦。還記得我們從小島回來時梅姨給你的毒藥嗎?那不過是一些安眠藥,莫竹的演技不錯吧?”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就是在小島,你潛入我房間的那次,你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你們別得意,現(xiàn)在種子在我手上,方凡的血也在我這里。至于你們倆不過是兩個跳梁小丑罷了。”
“哦?被耍的人好像是你啊!
魅妖已經(jīng)忍無可忍,她手掌對著地面,地面上又出現(xiàn)那個黑色的漩渦,漩渦中再次出現(xiàn)不計其數(shù)的黑影,它們發(fā)出嘶嘶的響聲向莫竹和王迪靠近著。
“都說了這玩意兒沒用!
王迪和莫竹的口袋中冒出淡淡的金光,那些黑銀都望而卻步,不敢輕舉妄動,突然魅妖對著黑影大喊著。
“你們怕什么,都給我上。”
但那些黑影似乎不愿聽從魅妖的命令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突然其中一個安耐不住的黑影向王迪沖了過去,只見王迪口袋中的金光越來越亮,黑影一聲慘叫之后便煙消云散了。黑鴉在一旁輕輕地拍著巴掌。
“好好好,看來只能刀劍相向了!
黑鴉抬手揮向王迪,只聽得咻的一聲,一支暗箭從黑鴉的袖口刺向王迪,剎那間莫竹的匕首與暗箭擦撞出一陣耀眼的火花。
“看清楚,你的對手是我!
莫竹反握匕首沖向黑鴉,黑鴉巧妙地躲過了莫竹的攻擊,但還是有一些毒液沾到了黑鴉的皮膚,陣陣鉆心的疼痛讓黑鴉忍不住發(fā)出一陣悶哼。
黑鴉被莫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他預(yù)判著莫竹下一步的動作,當(dāng)莫竹刺過來時黑鴉縱身跳起,翻到莫竹身后。莫竹忽感不妙,反身刺過去,手上傳來扎入肉身的感覺,莫竹得意的笑著。但下一秒發(fā)生的事卻讓他目瞪口呆,只見黑鴉消失不見只剩下一些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
莫竹抬頭尋找著黑鴉的蹤跡,哪里都沒有,忽然身后傳來一陣寒意,當(dāng)莫竹轉(zhuǎn)身攻擊時卻為時已晚。黑鴉抬掌打在莫竹后心,莫竹感覺嗓子眼發(fā)甜,口中發(fā)粘,噴出一口鮮血。
“你還太嫩了,忘了我當(dāng)初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嗎?永遠(yuǎn)不要把后背留給敵人!
黑鴉居高臨下的眼神中竟帶著一絲憐憫。
“沒錯,千萬不要將后背留給敵人!
莫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黑色的匕首插進(jìn)了黑鴉的后背。
“你...”
“你的自大永遠(yuǎn)都是你的弱點(diǎn),師父!
原來剛剛莫竹轉(zhuǎn)身的時候已經(jīng)將匕首扔了出去,黑鴉著急享受眼前的勝利卻沒有注意到扔出的匕首,更沒有注意到系在匕首上那根細(xì)如發(fā)絲的銀線。莫竹輕拉銀線匕首飛了回來,正好插中黑鴉。
匕首上的毒液迅速奔向黑鴉的心臟他感覺站不住了,癱倒在地的一瞬間莫竹扶住了他。
“你是個好師父,卻沒能抵擋住利益的誘惑!
“說...說什...么都晚...晚了...”
魅妖看見倒地的黑鴉,迅速擺脫了與王迪的纏戰(zhàn)跑了過來。
“黑鴉,黑鴉你怎么樣?”
魅妖將黑鴉摟在懷中,大聲喊叫著他的名字,黑鴉在彌留之際握住了魅妖的手。
“對不起,最終還是變成了幻想。”
黑鴉死在了魅妖的臂彎之中,魅妖痛苦的號啕痛哭。王迪走過來,陰冷的看著二人說道。
“活該!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刺進(jìn)魅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王迪和莫竹,雙眼正淌出兩行血淚。
“我要你們給他陪葬!
魅妖將黑鴉輕輕放平,她又將手掌對著地面,地面上再次出現(xiàn)那個黑色的漩渦,故技重施無數(shù)的黑影從里面爬了出來,但這次黑影并沒有向著莫竹和王迪沖去,而是全被魅妖吸入了體內(nèi)。頃刻間魅妖的身體變的巨大,雙眼布滿血絲,血淚在不經(jīng)意間消失不見了。
王迪和莫竹清晰的聽見魅妖身體中骨骼變化的嘎嘎聲,這個聲響能將夏天輕易變成寒冷的凜冬。魅妖變得大概有五米多高,利爪上鋒利的光芒在王迪和莫竹的眼中來回閃動。
“你們奪走了我的愛人,這里便是你們的墳?zāi)!?br />
巨大的利爪揮向二人,王迪和莫竹向紛紛向兩側(cè)跳去,巨大的力量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王迪將口袋中的符咒扔向魅妖,符咒點(diǎn)燃了周圍的空氣,瞬間裹上了一團(tuán)耀眼的火光,魅妖伸手抓住了符咒,用力一握火光就消失不見了。
“我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趁機(jī)去拿種子和血!
王迪點(diǎn)點(diǎn)頭,等待著莫竹的信號。突然莫竹反握匕首,快步跑向旁邊的墻壁,他縱身跑在墻壁上,猛地雙腿用力猛蹬跳到了魅妖頭頂,黑色的匕首瞄準(zhǔn)了魅妖的眉心,魅妖揮舞著利爪將攻過來的莫竹打到一邊。王迪趁著莫竹和魅妖纏戰(zhàn)的機(jī)會迅速滑鏟到黑鴉的尸體旁邊,將種子和血小心收好,隨后跑到高臺上攙起方凡從碎裂的墻壁處跑了出去。
莫竹看著王迪已經(jīng)帶著方凡離開了,隨后從腰間拿出兩瓶毒藥對著魅妖臉上丟去,淡藍(lán)的毒液在空氣中化作濃霧,魅妖被嗆得睜不開眼,利爪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莫竹趁機(jī)從墻壁的豁口處逃跑了,哀傷凄厲的嘶吼聲在莫竹身后炸開,地鐵站如地震般來回晃動。
王迪拖著尚有一絲氣息的方凡來到莫竹的住處等他,過了一會莫竹回來了。
“按照之前說好的,方凡歸我,種子和血?dú)w你!
“當(dāng)然。我還有件事問你!
“什么事?”
“你真的脫離了K組嗎?”
莫竹停下手中的活,靜止了幾秒鐘后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王迪。
“我和你一樣。”
“明白了,我走了,下次有事再通知你!
王迪走后,莫竹馬上聯(lián)系了婉璃,將方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婉璃。
“帶著方凡馬上去郭建躍那里!
婉璃掛斷電話后又馬上聯(lián)系了卓曼,她現(xiàn)在不能離開家半步,因?yàn)樗脮r刻監(jiān)視著身邊的假月涵,以免她對月潤不利。悲矢根本靠不住,三天兩頭的往出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到最后只有婉璃自己在家小心提防著身邊這只幻化成月涵的狐貍,不過好在這只狐貍似乎并沒什么惡意,只是單純的喜歡纏著自己。
莫竹帶著方凡來到郭建躍這里,卓曼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看見他們過來馬上吩咐人準(zhǔn)備病房,卓曼看著瘦骨嶙峋的方凡在艱難的維持著尚存的氣息問道。
“怎么這么嚴(yán)重?”
“被人算計了,差點(diǎn)被人把血抽干了!
“建躍,這該怎么辦?”
“失血過多,先輸血吧!
“上哪弄血去。俊
“放心,我早有準(zhǔn)備。我之前從方凡身體中抽取了一些造血干細(xì)胞,經(jīng)過在模擬人體環(huán)境的培養(yǎng)器中已經(jīng)生產(chǎn)了很多新鮮的血液,只要給他輸進(jìn)去就好了!
方凡又來到那片紫色的蒿草地,他在蒿草地中狂奔著看見遠(yuǎn)處涼亭中少年的背影。
“洛森!
“我就知道你會來,瀕死的感覺怎么樣?”
“你還說,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死就死嘍,我也不在乎。”
“行了,別裝了。這個地方根本殺不死人,你只是還有遺憾,但又找不到化解的辦法,所以才沖我使勁!
“都是悲矢告你的?”
“嗯!
“就知道他的嘴不值錢。好了,有我在你死不了!
洛森做了一個透明的容器。
“進(jìn)來!
“又來?”
“和之前那個不一樣,這是為了守住你的魂,等外面給你輸完血,再放你出來!
“多久?我還趕著去救月涵。”
“先顧好你自己吧!
方凡坐在容器中眉頭緊皺,他只想比時間走得快一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以解救月涵與危難之中。時間悲憫的看著不懈努力的方凡,時間沒有鑰匙,甚至是時間本身也未曾找到停住腳步的訣竅,它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就算對那些可憐的人再怎樣心生憐憫也得一刻不停的走下去,和眾多悲慘的人一樣,這是時間的命運(yùn)。
395林場深處,章澤終于爬了上來,他氣喘吁吁的站在坑邊。
“沒想到你還能上來。”
“別廢話,老子差點(diǎn)就被惡心死了!
“你為什么就不肯和他們在下面安靜的待著呢!
突然龔雅雙手做掐人狀沖向了章澤,章澤憑借多年的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留下的肌肉記憶躲開了龔雅。他踉踉蹌蹌的避開坑邊,來到旁邊空氣新鮮的地方大口呼吸著,以便將肺中的臭氣趕緊替換出去。
“你根本不是龔雅,龔雅已經(jīng)死了!
章澤將手中的學(xué)生證丟到龔雅面前。
“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龔雅搖身一變,現(xiàn)出了本來面目,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我是無面,來取你性命的人!
章澤舉手對著無面。
“等一等,我先踹口氣。”
“白癡!
無面沖了過來,章澤抬手擋住了無面的攻擊。
“還有兩下子嘛!
章澤背上的青蛇漸漸浮現(xiàn)出來,每一次生命的極限都會增長他的力量,青蛇在章澤背后漸漸化作一個實(shí)體。無面膽怯的看著那條吐著信子的青蛇,剛要動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能動了。
“你...你對我干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到了該吃飯的時間了!
青蛇上前咬住了無面,輕而易舉的將其秒殺,無面連吭聲的機(jī)會都沒有就變成了章澤手中的魂核。章澤將魂核丟進(jìn)嘴里滿足的咀嚼起來。
“我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就是個靠臉騙人的小癟三。”
章澤休息了一會就向不遠(yuǎn)處的高山跑去,他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dá)那里。終于在太陽即將垂下地平線的時候章澤趕到了木屋門前,門虛掩著,周圍沒有任何防備。章澤輕輕地推門而入,屋中的布置像是一位獵戶的住所,木地板吱呀作響,章澤慢慢走近客廳?蛷d除了家具外空無一人,走出客廳后他看見有通向二樓的樓梯,不僅可以通向二樓還能下到地下室,章澤選擇了一下先上二樓去看看,在二樓巡視一圈后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只從窗戶望到木屋的另一旁居然有一條很寬的懸崖。
章澤順著樓梯走向地下室,他感覺到有風(fēng)從地下室吹來,偶爾還會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響聲,章澤奓著膽子往下走?謶謥碓从谖粗,越向下走越黑,走完最后一節(jié)臺階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伸手不見五指,章澤看見面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正亮著昏黃的燈光。
章澤穿過漆黑的走廊,腳下的模板發(fā)出空蕩的回聲,木板下面就是萬丈深淵。章澤輕輕推開昏黃燈光下的房門,他走進(jìn)去第一眼就看見了被關(guān)在玻璃柜中的月涵。
“月涵,你怎么在這?”
月涵看著章澤激動不已,但心中又多了一絲擔(dān)憂。
“章澤,快救我!
這時從漆黑的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木板在那人的腳下發(fā)出低回凄冷的哀嚎聲。
“青蛇,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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