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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遠(yuǎn)赴國外


  月潤的記憶力為章澤的調(diào)查幫了很大的忙,他不僅記住了秋子的航班號,而且還記住了機(jī)場大屏幕上所有的航班號的時間,這為章澤的調(diào)查節(jié)省了很多時間。

  “方凡,秋子又回那個小島了。”

  “莫非那里有什么在吸引著她?”

  “那珠手串我調(diào)查過了,只是當(dāng)?shù)仄胀ǖ奶禺a(chǎn),但手串本身的香氣并沒有那么大。秋子的手串所散發(fā)的香氣有些異常。”

  方凡摸著下巴的胡渣仔細(xì)思考著,他看著坐在月涵身邊的月潤,或許月潤還知道些什么。

  “月潤,那個很香的女人還跟你說了什么嗎?”

  “沒有。”

  “你再仔細(xì)想想。”

  月潤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雙腿上下緩緩抖動著,眼神飄忽不定,方凡見狀也不好再逼問下去。

  “她向我求救。她讓我救救她。”

  月潤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方凡和章澤都全身一震,他們想起來秋子留在游泳館找的照片背面的話也是一個求救信號,難道秋子受到了威脅?

  首先,所有受害者的丈夫都是被秋子手串的異香所吸引,進(jìn)而迷失了心智被秋子所操控,最后甚至變成了空洞的軀殼。其次,秋子在作案時并沒有出現(xiàn)恐懼或內(nèi)疚的心理,這樣看來她并沒有遭到什么威脅,那她求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根據(jù)章澤的描述,秋子去找他自首的那天,章澤也被那種異香所吸引,就在章澤快要迷失心智的時候秋子卻轉(zhuǎn)身離開了警局,難道她善心大發(fā)放過章澤一馬?還是她算出了婉璃是一個狠角色?

  忽然從章澤口袋里掉出一枚硬幣,清脆的響聲震動了方凡的大腦,他從地上撿起那枚硬幣,看看正面的數(shù)字,又看看背面的花,他突然明白了。秋子就像是一枚硬幣,有善惡兩面,善的一面渴望被救后的解脫,惡的一面卻享受著殺戮的快感。方凡越想越覺得這種說法又有些哪里不對的地方,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方凡陷入一種深深的矛盾中。

  萬悠島,龍峰端坐茶房,手捧《戰(zhàn)國策》正讀的津津有味。古經(jīng)典名著一直是龍峰的最愛,但他不求甚解,只愿淺嘗字里行間的表意,至于更深層的含義他不愿多想,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深陷的時候,他便放下手中的書,背手立于窗邊,濃茶的香氣可以讓他從歷史的沼澤中抽身而出。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在龍峰看書的時候,不管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打擾到他。

  黑鴉在茶房外已經(jīng)等了2個小時。那晚他詐死瞞名的目的就是為了滲入方凡的圈子,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鄭明飛無非是他實現(xiàn)目的的一枚棋子,章澤的種種反應(yīng)也在他預(yù)料之中,畢竟章澤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章澤剛進(jìn)入K組時一直跟著龍峰學(xué)習(xí),但后來他和婉璃的事被龍峰知道后,龍峰就把他交給黑鴉看管,就連章澤進(jìn)入卓家之后,在中海市一直監(jiān)管章澤的人還是黑鴉。直到那件事之后章澤才擺脫了黑鴉的監(jiān)管,對于章澤來說黑鴉就像一場漫長的噩夢。

  人如其名,黑鴉就像是一場天降的瘟疫,每一個被他盯上的人都難逃被腐蝕的命運。黑鴉出生在國外的貧民窟,自打懂事起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撫養(yǎng)他的是一個瞎眼的流浪漢,滿身潰爛的毒瘡賦予了流浪漢特殊的氣味,那也是黑鴉最初結(jié)識的家的氣味。秋末的下午,黑鴉抱著吃的從一家超市跑出,身后跟著大聲喊罵的老板,窮追不舍的老板一直追他到貧民窟。一聲槍響,電線上的烏鴉振翅而飛,黑鴉看著流浪漢倒在一灘血泊之中,身邊站著貧民窟最出名的癮君子站在,他彎腰從流浪漢緊攥的的右手中摳出了一張褶皺的鈔票,臨走前他挑釁的看了黑鴉一眼。黑鴉站在流浪漢身邊,那股獨特的氣味伴隨著黑鴉的童真正在一點點消散。

  超市的老板趁機(jī)將黑鴉緊緊抓住,就像抓住了一間戰(zhàn)利品。太陽落山后,貧民窟那些廢舊的汽油桶燒起篝火,警察難得光顧貧民窟,他們是資本主義社會納稅人的工具,面對流浪漢他們一向都喜歡拿出一種像是被神所賦予的優(yōu)越感。流浪漢的案子草草結(jié)案,倒是黑鴉被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

  搶劫、盜竊為他換來了3年的牢獄生活,每晚躲在角落里是他常做的事。同獄房的老黑很喜歡他這種皮膚細(xì)膩的亞洲面孔,一到寂寞的時候就會將黑鴉從角落里提出來,再也無法忍受凌辱的黑鴉用磨尖的利刃終結(jié)了老黑的欲望。

  黑鴉為此需要承受的代價就是毒打與加刑2年,后來的日子中黑鴉一直在監(jiān)獄中磨練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取代了監(jiān)獄老大的位置。那一天對于這個監(jiān)獄來說是個重大的日子,第一次監(jiān)獄中的地下掌管人變成了一個其貌不揚(yáng)的亞洲人,所有新來的人都喜歡挑釁他的權(quán)威,最后卻又都在他殘忍的手段下俯首稱臣。

  5年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當(dāng)黑鴉再回到貧民窟時憑借雙手打出一片天地,他找到之前的癮君子,將他釘在木制的十字架上,銀色的刀片劃開他的動脈,他最渴求的恩賜順著動脈如同一列超高速的列車撞碎了他的心臟。

  人總在不該膨脹的時候變得像河豚一樣豐滿。黑鴉的勢力終于侵?jǐn)_到了當(dāng)?shù)刈畲蟮慕M織,一夜之間他從帝王變成流亡的逃犯。夜半星稀的海面承載著桀驁不馴的靈魂,黑鴉迎著清晨的鳥鳴聲登上了中海市的碼頭,來到這個地方后他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和自己沒有不同,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們不用像自己一樣流浪。當(dāng)他饑餓無力的倒在一幢別墅門前時,他仿佛看見了天堂的大門正在為自己敞開一條縫隙,昏迷前殘存的意識告訴自己,這是幻覺,自己怎么可能會進(jìn)天堂呢。

  當(dāng)黑鴉再次醒來時他第一次邂逅了生命中最純潔干凈的雙眼,這讓他想起了流浪漢污漬鋼杯中清澈透明的威士忌。嗯,沒錯,他從那眼神中體會到了前所未見的溫暖。這是黑鴉第一次和卓曼相見,也是第一次見到了龍峰。

  一飯之恩當(dāng)以命相報,這是龍峰教給他的道理。龍峰在黑鴉身上看見了難得的天資,經(jīng)過幾次任務(wù)之后就順理成章的加入了K組。居來黑鴉主要掌管K組的內(nèi)部刑罰和對部分組織人員的監(jiān)管工作。章澤從未見過黑鴉的真面目,每次見到黑鴉時他總是帶著一個烏鴉頭的面具,對于黑鴉的真實面孔的猜測便成了章澤他們辛苦訓(xùn)練后用來放松的最佳談資。

  此時龍峰喚黑鴉進(jìn)去,他摘下面具,輕輕推開門。

  “龍爺。”

  “情況怎么樣?”

  “方凡的情況和大小姐匯報的基本一致。”

  “嗯。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那個東西就在方凡體內(nèi)。”

  “那你覺得什么時候才能進(jìn)入最后的實驗階段?”

  “我覺得現(xiàn)在對于方凡來說還太早,魘在方凡體內(nèi)尚未與他的血完全融合,如果過早的實驗怕是殺雞取卵。”

  “密切監(jiān)視測試的進(jìn)度,時機(jī)成熟的時候就直接動手。”

  “明白。”

  聽到黑鴉離開茶房后,王迪就從茶房側(cè)邊閃身出來。她本是來和龍峰告別的,梅姨已經(jīng)基本痊愈,她打算帶著梅姨離開萬悠島。正準(zhǔn)備進(jìn)屋時卻聽到了黑鴉和義父的對話,王迪一時間又起了興趣。

  “義父。”

  “門外偷聽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原來龍峰早就知道了王迪在門外。

  “我...”

  “什么都別問,此事與你無關(guān)。”

  王迪心中不悅,感覺自己多年來到努力就像是一地被打碎的玻璃。

  “義父,我和梅姨打算離開萬悠島。”

  “嗯,去吧。今后要好自為之。”

  王迪轉(zhuǎn)身離開了茶房,她帶著梅姨沒有回到中海市,而是選擇了一個普通的小縣城。

  “梅姨,這些錢夠你過下半輩子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撇下我?”

  “我不屬于平凡的生活。”

  “我看著你長大,你別想撇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王迪鼻子一酸,這感覺竟有些凄楚。

  “你打算干什么?”

  王迪從身后拿出了一顆紅燦燦的種子。

  “這是?”

  “這是義父從落云鎮(zhèn)拿回的種子,他奪取方凡的目的就是這顆種子。”

  “早晚會被你義父發(fā)現(xiàn)的。”

  “沒關(guān)系,那里我早就已經(jīng)全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你還打算讓我用它來提取毒藥?”

  王迪癡癡的看著種子,臉上印出殷紅的色彩,出神的眼光中透露著幾分陰險。

  此時方凡和章澤來到了秋子上班的地方,章澤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才說服了人事主管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回答他們的問題,但這位人事主管趾高氣昂的樣子讓章澤越看越不爽。

  “你好,我們想了解些秋子的情況。”

  “哎呦,挖墻腳挖到我這里了?你們是干什么的?”

  “我們是秋子的朋友,她最近總是少言寡語的,所以我們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公司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還好意思說,她都多少天沒來上班了。”

  “是她不對,我?guī)o您道歉了。”

  說罷方凡將一個很精致的包裝盒放在人事主管面前。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人事主管的態(tài)度當(dāng)即緩和了不少。

  “有事總該提前請假嘛。不過看二位態(tài)度真誠,的確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就不再追問了。秋子平常很少與同事來往,一段時間前她請假要去旅行,自打她回來后好像變了個人,和同事間的來往漸漸變得頻繁起來,而且還有幾次主動請同事聚會。很多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秋子面對這些疑問總是避而不談。”

  “好的,謝謝您。”

  方凡起身離開了座位,章澤看著人事主管拿著禮物盒笑的像朵花一樣。

  “這就走了?”

  “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禮物啊?”

  “趕緊走,那是我剛才在路邊撿的空盒子。”

  “我去,你可真萬惡。哈哈哈。”

  公司的人也說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而且秋子之前并未明顯的表現(xiàn)出兩面性。

  “章澤,你知道秋子還有什么其他的親人嗎?”

  “好像還有個姐姐。”

  “我們?nèi)フ宜龁枂枴!?br />
  根據(jù)楊悅提供的地址,方凡和章澤來到了一處小區(qū)。這里很熱鬧,小區(qū)外有一家超市,每天都有很多人絡(luò)繹不絕的出入這里,小區(qū)旁邊還有很多叫賣小吃的商販,人流量很大。

  “就是這里了。”

  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女人,素面朝天的樣子和秋子很是相像。

  “您是秋子的姐姐嗎?”

  “是的,你們是?”

  “我們是秋子公司的主管,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去上班了,我們來了解下情況。”

  “哦,請進(jìn)吧。”

  家中光色昏暗,由于是一樓,房屋的采光大都被前后樓堵死了,墻上掛著一幅兩姐妹的藝術(shù)照,如果不說真的很難分辨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姐姐春子端了兩杯茶水放在桌上。

  “謝謝。”

  “你們想問什么?”

  “秋子平常是怎么個人啊?”

  “這和她的工作有關(guān)嗎?”

  春子的敏銳與機(jī)警超出了方凡的預(yù)估。

  “哦,這只是公司例行調(diào)查的環(huán)節(jié)之一,請別在意。”

  春子猶豫了一下。

  “秋子小時候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但自從高中時父母離異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郁郁寡歡,沉默少言。”

  “請問您父母是因為什么原因離婚的呢?”

  春子有些反感的看了方凡一眼。

  “對不起,隨便問問,您繼續(xù)。”

  “前不久她去國外旅行,當(dāng)天晚上她打電話說她被安排在了一間很奇怪的房間,并說自己很害怕。我當(dāng)時很困,所以聽著她的話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她回來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之前那個活潑的秋子又回來了,而且還破天荒的給我?guī)Я硕Y物,當(dāng)我問她原因時,她只是笑而不語。”

  “她帶了什么禮物?”

  “一串手串。”

  “我能看看嗎?”

  春子遞給方凡一個禮物盒,里面正是和圖片上一模一樣的手串,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條手串上的香味很淡。

  “謝謝。”

  方凡將手串遞還給春子。

  “再次感謝您的配合,我們就先告辭了。”

  臨出門前,方凡突然轉(zhuǎn)身盯著春子。

  “您父母離婚是因為婚外情吧。”

  春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但馬上被憤怒掩蓋,隨后將方凡推搡出門,隨著重重的關(guān)門聲結(jié)束了這次交談。

  “老方,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你挺不是東西的。”

  “有時候想知道真相就得不擇手段。”

  方凡這下全明白了,秋子突變的性格都是因為那次旅行,所以案件的主場應(yīng)該放在那個小島,而不是中海市。

  “章澤,想出國旅游嗎?”

  “當(dāng)然想了。”

  “去和局里打報告,我們要出國辦案。”

  “得令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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