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生目標
方映妍到了假山之下，正愁如何應對那兩個守衛(wèi)，不想走近一看，竟沒有一人，心中大喜，正好省去麻煩，即刻登上山頂，直奔望山亭。
“什么人！”
昏暗之中傳來一聲低喝，她嚇了一跳，急忙閃避。
可惜，晚了，一道紅光閃爍，絲帶般卷住她纖細的腰身直接帶入亭中。
男人溫熱的氣息自耳邊劃過。
“怎么是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淡問，剛才那一抹紅綢也隨之一收，將她釋放。
方映妍一聽這聲音即刻明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便走。
“干什么去？”
徐為任上前攔住她道。
“回家。”
“這就是家。”
“這里有賊。”
“哪來的賊？”
“偷書的賊。”
“瞎說，明明是你闖了我的地方。”
“對啊，所以我走了。”
方映妍說完又想趁機離開。
徐為任依然攔著道：“你當這是什么地方，來了就走，沒門。”
“又想變無賴是不是？”方映妍警覺道，“老實說，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徐為任一臉無辜道：“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了？”她立刻反問。
“睡覺。”
“無賴！”方映妍罵完直接甩手離去。
徐為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臉討好道：“來都來了，不如一起賞個月？”
沒人理他。
徐為任也不氣餒，接著半開玩笑道：“老實交代，這么晚了，不去睡覺，是不是想來偷窺？”
“恩。”方映妍一反常態(tài)，應了他的話。
“偷窺什么？”
“偷窺你如何變成無賴。”
徐為任一聲失笑，奸邪道：“這里正好沒人，那我可真就變了。”
方映妍眼睛一眨，怕怕道：“你想怎樣？”
“孤男寡女，能怎樣？”
“那，還是一起賞個月吧。”
這一回，她終于服軟，趕忙尋了個石凳坐下賞月。
徐為任方才罷了，看她安然坐著，便去舞劍。不過，他那一招一式既穩(wěn)且慢，不像是正常的劍法，頗令人費解，而且一舞便停不下來，全然忘我。
方映妍剛剛還被強留，以為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沒想到轉(zhuǎn)眼就被冷若，甚是不爽，隨口問道：“喂，你攔著我不讓走，不會是為了炫耀劍法吧？”
然而，他一心舞劍，并不理她。
她接著又問：“你不是受傷了嗎，怎么三更半夜還在練劍？”
徐為任慢慢收回武步道：“我沒練，不過是想回憶一下那夜的場景，有些招數(shù)還有欠缺，想想該如何應對。”
方映妍嘖舌道：“用不著這么費力吧，他們那么多人，個個高手，你一個人打不過很正常。”
“這你就錯了，對于周浚來說就不是問題。”
“他是天才，誰能跟他比，再說，你再怎么努力也是追不上他的。”
“誰說我要追他？”徐為任一收劍鋒，解釋道，“我只是想要一種更完美的防身之法，能在關(guān)鍵時候派上用場。”
方映妍道：“依我看，你的最佳方法就是和周浚形影不離，如此可保長命百歲。”
“這只是其中之一，我要的是全方位的，隨時隨地都能掌控局面。”
“你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了，普天之下估計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你，何必呢？”
“這你就不懂了，大丈夫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這么說，你還要拯救天下？”
“為何不可？”徐為任并不藏著。
方映妍心中暗暗一驚，不可思議道：“天下這么大，你一個人如何做得到？”
“總得有人去做。”他望著她認真道，“再說，我也不是一個人。”
方映妍忽然想到什么，“難道你堅持要殺靖安王也是拯救天下的一步棋？”
“對。”他答。
“為什么？”她問。
“因為他是大一統(tǒng)的阻礙。”
方映妍一臉好奇：“什么是大一統(tǒng)？”
這一個重要問題，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徐為任決定不再保留。
他邁步坐在她身旁解釋道：“原先的大陸并沒有這么多國家，大家同為漢人，不分彼此，可是現(xiàn)在卻是一盤散沙，常年戰(zhàn)亂，分崩離析，民不聊生。所以，必須滅掉弱小政權(quán)，才能建立大一統(tǒng)王朝，避免戰(zhàn)爭，到那時我們便是一個國家的人，百姓做任何事都不會涉及國與國的問題，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阻礙？”方映妍再次反問。
“弱小且有野心便是阻礙。”
方映妍不以為然道：“靖安王哪里弱了？”
“他的國弱。”徐為任有板有眼道，“像這樣扶不起的政權(quán)就應該徹底毀滅，而不是茍延殘喘。”
“可是，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誰不想出生在強大的國家？”
“既然如此就不要阻礙大一統(tǒng)的到來。”
“噢，你就那么篤定？”
“恩，”徐為任信誓旦旦，“即使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方映妍聽到這，似有所悟，原來這才是他的目標，怪不得他那么努力，隨即一臉崇拜道：“所以你那么努力，只是為了更好地實現(xiàn)這個理想？”
“恩，”徐為任望著他，眼睛里忽然折射出異樣的光，“你愿意和我一起嗎？”
方映妍愣愣搖頭：“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如何能幫得了你。”
“不，你能。”他堅定道，“你雖是女子，卻是最優(yōu)秀的，尤其你手握易得閣和《五部奇書》，沒人比得上你。”
她再次搖頭：“那些都不是我的，我不過一枚棋子。”
“棋子也有棋子的用處，只要你愿意，便可以反棋為主。”
“那不可能，我絕不會背叛父親和我的國家。”
“你錯了，你從來不需要背叛，而是順從。”
“順從由你們來完成大一統(tǒng)，然后把我們自己人踩在腳下？”
“如果你們愿意加入我們的陣營，我們將奉為座上賓，共享勝利的榮耀。”
徐為任說到這，身子不自覺地向她靠近，眼露光芒，仿佛在期待一個完美的答復。
然而，方映妍畢竟不是普通的女子，易得閣的訓導和父親的耳提面命早令她學會了不要輕易相信，更何況面前這個人還是敵國的梟雄。
她將頭高高揚起，決絕道：“雖然你說的很動聽，但我不信。”
徐為任眼神失落道：“那你信什么？”
“我信我們的弱，如果有一天我們被統(tǒng)一，定然是最慘的那一個，所以我們必須拿起武器反抗。”
“那樣只會被無情碾壓。”他沉聲回答，仿佛勢在必得。
方映妍更是堅決：“就像你為大一統(tǒng)赴死一樣，我們?yōu)榛钪纯埂！?br />
徐為任失落地將頭瞥向一邊，內(nèi)心深處一聲長嘆，看來自己真的是奢望了，人心的成見一旦確立，永遠也別想打破。
但是，如果連她都說不服自己還能說服誰？他再一次轉(zhuǎn)過頭來努力勸道：“你信不信我會一直保護你？”
方映妍面上一驚，心中暗喜，卻依然云淡風輕道：“保護我信，一直是什么意思？你我既沒有結(jié)盟，又沒有條約，用不著多此一舉。”
“結(jié)盟不過一張廢紙，要那些何用？”徐為任忽然有些激動道，“我說的是，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護你終身，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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