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驚夢一場
“給我一匹最好的馬!”
到了門外,方承遠再次號令。
徐為任一個眼神,良駒片刻就到了眼前。
“斬斷我的鎖鏈!”
徐為任按照他的指示一一照做,心中只求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方承遠捉著女兒的脖子正欲上馬,卻被周浚攔住。
“把人留下!”最后時刻,徐為任厲聲相告,眼里鋒芒暗涌。如果他敢不留,周浚便會立刻結果了他。
方承遠自然不傻,眼睛望著周浚道:“留人可以,先把這個人給我綁起來。”
徐為任道:“你先放人!”
“人在我手上,你聽還是不聽?”方承遠說完,兩只手再一次掐緊。
女子痛苦的喘息聲再次襲來。
徐為任痛心疾首道:“實在無法想象,天底下竟有這樣慘絕人寰的父親!”
方承遠幽幽道:“天底下始亂終棄的男人更多……”
徐為任無可奈何,只好示意周浚服從。
周浚將長劍一丟,任由外人上來綁他。
方承遠眼看著士兵們在他身上繞了幾捆大繩,方才將女兒往前一推,迅疾策馬而上,轉瞬離去。
徐為任飛身一掠,將人接在懷中,心中一塊巨石落地。
“追!”所有人迅疾上馬去追。
“罷了,”徐為任及時道,“由他去吧,一切罪責由我承擔。”說著便抱著手中的人兒上了來時的馬車。
車隊啟程,沿路返回。
車廂內,二人緊緊抱在一起,仿佛經歷一場生離死別,久久不能回神。
男子的聲音溫柔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女子的聲音卻道:“不,是我害了你。”
“沒關系,丟掉的終究會以另外一種形式補償。”
“我賠你那一萬金。”
“你拿什么賠?”
“我去找,去借,去掙,也要把這一萬金給還回來。”
“算了,把你自己賠給我好了,一命抵一命。”
“可是,我值得了那么多嗎?一萬金呢!”
“值,一個天女的身價少說也得三四萬吧。”
“討厭!”女子嗔怒道,“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
徐為任苦澀一笑,心想自己發過的誓如何又能反悔,只要她安好一切便是值得。
“什么人!”
突然,一聲厲喝,馬車遽然停住,所有人嚴陣以待。
“是我!”一個聲音高叫道。
父親!方映妍在心中低喊,猛的掀開簾子去看,果然是他。只見他高坐在戰馬上,筆直向前,脊背英挺,目光如炬,毫無所懼,黑夜完全無法掩蓋他的光芒。
徐為任緩緩走下馬車,沉聲道:“方將軍,還有什么不曾滿足?”
來人一聲長嘆:“罷了,你已通過我的考核,可以娶她了。”
徐為任與方映妍忽地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方映妍二話不說,跳下馬車,朝著父親急奔而去。
方承遠也跟著下馬,迎接女兒的擁抱。父女緊緊相擁,熱淚盈眶。
“父親,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女子幸福的哭聲在官道上滌蕩開來,是對親情的篤定,更是對父親的不舍。
將士們聞之動容,誰也不曾想到,這竟然只是一場考驗。方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大仁大義,所有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隨后,方承遠轉過來伸出一雙手,主動要求再次給綁回去。
眾人一時有些發愣,不知所措。
方映妍第一個攔住道:“父親,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徐為任點頭表示默認,一行人迅速讓開一條通途。
方承遠搖頭道:“我若是走了,我這乘龍快婿的大好前程豈不毀于一旦?”
徐為任聽完激動不已,即刻跪地,雙手抱拳道:“多謝岳父大人成全!我徐為任今夜指天發誓,今生今世永遠守護您的女兒,絕不使她受半點委屈!”
方映妍也跟著跪了下去:“多謝父親成全!女兒定當盡心竭力,做好一個妻子,絕不辱沒門楣!”
方承遠親手將二人扶了起來,一家人終于走到一起,涕淚連連。一首逃亡逆殺的殘暴戲碼,因為一個父親的犧牲,瞬間演變成一曲曠世絕戀,感人肺腑。
隨后,各自歸位。
徐為任安排周浚親自護送岳父暫居別處,自己則連夜寫信給襄王,信上盡書方將軍大仁大義,氣節高尚,乃曠世之才,雖然不肯投降,卻也不愿意殺他。今特以本人名義作保,先行留他性命,容他暫且歸隱,對外只宣稱將軍已自殺而亡,以保留其名聲。
信畢,他將信件綁在鴿子腿上,立即放飛。
遙望鴿子飛去的身影,他感到使命艱巨,責任重大,但愿襄王能夠盡快答應,使一切平穩落地才好。
俄而,他轉身回屋,耳旁卻聽見了奇怪的打斗聲,急忙回身去看。
不過那聲音消失的極快,轉瞬即逝,他為此感到擔憂,莫非又來了刺客?是何目的?
正思慮間,一襲黑影倏忽而至。
他下意識地警戒起來,不想來人竟是周浚,頓時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他看見他手里握著剛剛放飛的鴿子時,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周浚上前道:“公子,屬下回來之時恰好撞見有人在屋頂作祟,急忙追了過去,不想對方正在抓鴿子,當即出手搶了回來,可惜,人已經溜了。”
徐為任急忙伸手接過鴿子,所幸信件還在,刺客尚未來得及取下。
“做得好!”他嘉許道,信件若被奸人擄了去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周浚得了贊賞不僅沒有顯示絲毫喜悅,反而眉頭緊鎖,不肯離去。
“還有什么事?”徐為任意識到他的不對。
周浚低聲道:“剛剛我與他交手時,感覺有點熟悉,像是青銅武士。”
徐為任啞然失聲,怎么會這樣?方承遠不是已經屈服了嗎?為什么還要安排武士來跟蹤?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
周浚再次補充道:“屬下在上次刺殺時曾與他們交過手,身手和體味幾乎不差。”
連體味都不差?周浚是慣于聞香辨人的,功夫有相似,體味卻絕不會相同,想到此徐為任頓覺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似乎有一張奇怪的網捉不著也摸不透。
隨后,他毅然道:“叫覃懷!”
“是!”周浚飛身而去。
片刻,覃懷抵達。
徐為任親手將信件交給他,要求立刻出發去汴州,親自送到襄王手中。
為保萬無一失,他又暗中命人跟著,一旦出現劫持,及時換人。
一切安排妥當后,他方得到一絲閑暇,躺在床上靜待入眠。
然而,一想到方承遠并非真心放棄,便覺害怕,這只狡猾的老狐貍到底要怎樣做才肯將女兒下嫁。這婚一日不結一日不得安生,不如索性先下手為強,來他個釜底抽薪,看他還能如何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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