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此間王朝更替于我而言無關痛癢！”
  紫瞳女疑惑地看向姬無雙。
  “那主人為什么千里迢迢過來視察北魏國的國運呢？”
  姬無雙不說話。
  兩人再度變換空間。
  瞬時。
  她們來到一座巨大城池的上空。
  紫瞳女問：“主人，我們來北魏的京都做什么？”
  “看一看！”
  說完，兩人退去本相，變成了兩個相貌普通的道姑。
  下一秒。
  京都的街道上莫名多出兩個道姑。
  “她們是哪里的道士？”
  “看不出來！京都內寺廟道觀眾多！許是其中一家出來的！”
  “那可都是名門正派！”
  “她們兩個沒有丁點修為，怎么可能是京都的道士！多半是外地游歷到此！”
  “……”
  沿途，商販走卒多如牛毛。
  走到哪里，紫瞳女都能見到很多雙眼睛正看著她們。
  突然。
  兩人停下腳步。
  迎面走來一輛囚車。
  里邊關押的卻不是犯人，而是南陳境內的邊民。
  其中不僅有精壯的男子，還有很多是婦女和兒童。
  這些人被魏國人擄到魏國，就會變成價格昂貴的奴隸。
  雖然輸掉國戰，但其實，北魏人一直沒有停止侵犯南陳的邊境。
  根本原因還是在于北強南弱的局面沒有改變，所以北魏軍隊才會肆無忌憚地擄掠邊民。
  距離兩百米外，那里有一座龐大的奴隸市場，里邊有一間拍賣會。
  京都各大世家都會參加這種拍賣會，擁有南朝人做奴隸成了這幫貴族子弟彰顯身份的象征。
  聽著車內婦女孩童的哭聲，京都的百姓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當一件錯誤的事情成為一種常態，那么正確與錯誤就會發生顛倒。
  姬無雙冷漠地看著囚車從身邊過去。
  她見過太多的不公平，也聽過太多的哭喊聲，那顆曾經炙熱的同情心早已冷卻，這些畫面在她眼里如同過眼云煙。
  旁邊。
  紫瞳女有心搭救，但看見姬無雙那張冷冰冰的臉，她終究放棄。
  兩人繼續前進。
  直到走出坊市，過了石橋，她們轉入一條沒有人的巷道。
  這時。
  一幫乞丐圍住她們。
  “二位道姑都是生面孔，應該是第一次來京都吧！”
  紫瞳女冷下臉。
  “你們想干什么？”
  乞丐們奸笑幾聲。
  “我們想向二位道姑求些錢財！”
  姬無雙笑笑。
  “我們沒有錢財！”
  乞丐們愣住，突然注意到這兩個道姑那火辣的身段，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既然沒有錢財，那我們只好求點別的好處了！”
  “對呀！二位道姑都是清修之人，又是妙齡女子，肯定有不少需求吧！”
  說著，乞丐們又開始淫笑。
  紫瞳女臉色黑下來。
  當即。
  圍住她們的那些個乞丐全部化作塵埃，徹底從天地之中抹去。
  但她心里的怒火還是沒有消除。
  “幾只螻蟻！真當我沒有脾氣嗎！看我不毀了這座破城！”
  “罷了！”
  姬無雙喊住紫瞳女。
  下一秒。
  兩人來到萬里之外的空域。
  紫瞳女耿耿于懷道：“主人！讓我滅了這個討厭的魏國！”
  她的瞳孔閃爍紫光。
  只要姬無雙一聲令下，她就立即把北魏整個皇朝，將近大半個陸地，變成焦土。
  姬無雙搖搖頭。
  “帶你過來不是為了滅國！”
  話音剛落。
  他們又來到另一座巨大城池的上空。
  與北魏國都相比，這座城池規模更大，人口更加稠密。
  紫瞳女道：“這是南陳京城？”
  說著，她眺望整座城池。
  突然。
  在京城的皇城附近，她居然看見有妖氣飄起。雖然對方極力隱藏，但在紫瞳女眼中，對方的隱藏手段如同小兒科。
  “城中有妖？”
  紫瞳女看向姬無雙。
  “沒錯！”
  姬無雙點點頭。
  紫瞳女嘁了一聲。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就是人心！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哪里都是一樣的！”姬無雙瞇起眼，回憶道：“勾結妖族，殘害同族，這種事我們見的少嗎？”
  兩人同時爬升高度。
  漸漸的，下方的大陸越來越小，最后它就像一葉孤舟飄零在汪洋中。
  姬無雙問道：“若是南北兩國再度爆發戰亂，你以為哪一方會勝？”
  紫瞳女想了想。
  “北魏國！南陳皇帝年老力衰，黨派相爭嚴重，而且他的京城里有股妖氣，肯定折了他皇朝的氣數！”
  姬無雙點點頭。
  “南北開戰，魏國國力遠勝陳國，此戰按理應當是北方橫掃南方，天下歸一！”
  紫瞳女沉默了。
  按魏國人對待陳國人的習慣，若此戰爆發必定血流成河，哀嚎遍野，兵鋒所過處處皆是人間悲劇。
  好一會。
  姬無雙望向陳國云州，富陽城的位置。

  “十六年前北魏國同樣誕生了龍氣！當時的南北兩國就爆發了一場國戰！”
  紫瞳女蹙起眉頭，問道：“那為什么最后是南陳取勝，繼續維持這南北對峙的局面呢？”
  “因為南陳憑空冒出了三個足以改變王朝氣數的人物！”
  紫瞳女聞言面露驚訝之色。
  “他們是誰？”
  姬無雙笑笑。
  “一是陳胥！也就是當今南朝那位吳王！二是顧新祖！他是顧嵐麟的父親！第三個就是柳家的柳寒柏！他的來歷不凡，是此間白虎星轉世！”
  “白虎星？”
  紫瞳女有些錯愕。
  “難怪他能生出兩個驚天動地的女兒！原來是白虎命相！”
  姬無雙點點頭，又沉默好久。
  “但我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白虎星生出兩個好女兒，那是命中注定！顧新祖又因為什么生出一個好兒子呢？”
  “……”
  紫瞳女無法替姬無雙解答。
  她不似姬無雙，可以看透因果，不懼時間長河的侵蝕。
  “顧新祖已死！柳寒柏修為盡失！若再度爆發國戰，南陳能依靠的恐怕就只剩下那個吳王了！”
  姬無雙搖搖頭。
  “這才是因果的玄妙！”
  紫瞳女不解。
  “主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姬無雙道：“陳胥還有他人生中最后一場勝仗！打完這一場，他將不再能獲勝，逢戰必輸！”
  話音落下。
  天空徹底黑下來。
  她們已經來到界壁。
  “主人！”
  黃衫女飛來，單膝跪在姬無雙面前。
  “我已安排妥當！誰也不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好！”
  姬無雙取出一把破劍。
  黃衫女與紫瞳女齊齊色變。
  這把劍，正是天樞城徐燦帶來的那把劍。
  只見姬無雙松開手。
  那把劍直直下落，最后落入一座孤島。
  紫瞳女有些心疼。
  “主人！我去撿回來！”
  姬無雙道：“劍會遇見它的新主人！有緣自會再見！”
  說完，她抬頭看著界壁。
  “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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