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原來被心愛之人惦記的滋味是如此的甜,可又讓他覺得有點苦澀。在其位謀其事,一句簡單的話,卻承載了無可奈何的責任。
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將命豁出去的廝殺,他現(xiàn)在有了需要照顧,需要保護,更是需要守候的人,他的命不在是自己的,是她姬臣的。
他都能想象的到,如果沒有他羽翼呵護,這個愛惹事的小東西,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事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得罪了她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他不能容忍自己有任何的閃失,他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她,讓她做自己喜愛做的事,看她笑的開懷的容顏,永永遠遠的和他在一起。
晨陽耀眼,覆滅了夜晚的黑暗,逐漸亮起的天際,舒卷了一夜的沉寂。
深情相望的眸子,無言的情愫在流轉(zhuǎn),無需多言,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這一次離開,怕是都身兼重任,無法再像現(xiàn)在這般的輕松見面。
姬臣勢必要將曲蘭打造的鐵桶一般,牢不可破。而璃蘇要防止白鶴軒的孤注一擲,隨時都可能爆發(fā)的戰(zhàn)爭。
所以兩人只用無聲的眼神交流,表達對對方的關切,足以心意相通。
姬士學的奏折來的很及時,在璃蘇離開的時候,有良木跑來遞了過來。
姬臣則是與他保持距離,端的是陌生客氣的樣子,站在他的身后兩步遠的距離。
目送他翻身上馬,冷峻的面容在金陽下朦朧了一層的光暈,側(cè)首似是漫不經(jīng)心看她的那一眼,直直的落在她的心田,在未來的三年內(nèi),成為她思念他的唯一慰籍....
整個姚家都被璃蘇的人清理的干干凈凈,巨大的府宅昨日還是人聲喧沸,今日便是空無一人,如同做夢一般的快速落寞,足以令人唏噓很長時間。
不過眼下,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姚家昨夜發(fā)生的巨大變故,今日姬臣也不打算動作太過過大。清理姚家家產(chǎn)的事情,只能有父親來做,而她要去正安府給登記名冊的人,拿回屬于他們的新身份文蝶。
這一去一回光是路上的時間就需要四個時辰,也就意味著需要在那里過上一夜,所以她需要安排好這里的事情才可以放心出發(fā)。
三日的不眠不休,讓她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傳來,重重地嘆息一聲,總是要有付出才能有回報不是嗎?這只不過是千難萬阻道路上,十分不起眼的小磨難罷了。
若是連這點阻撓都跨不過去,她何以夸下海口替父親鋪平道路。
負手而立,站在姚家大門之下仰視蔚藍天空的好心情,染了精致的眉眼,唇角挽起的淺笑,柔和疏懶,令人看了心中舒暢。
站在她身后的簡同方與姜博年從心里抑制不住的高興,因為壓在曲蘭百姓頭上的三座大山,終于被徹底的搬開了。
他們將會重啟新的生活,一種他們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他們相信眼前令人敬服的小姑娘一定會帶著他們走的更遠,一定會的....
姬士學被抬過來的時候,姬臣已經(jīng)坐在了正院的待客廳中迷糊的香甜,實在是太困了,睡上半個小時也舒服一點。
姬士學示意所有人都動靜小一點,瞧著趴在桌子上,臉色泛著疲倦的女兒,心疼的難受。
良木站在門口,也跟著心里覺得她很不容易,可臨睡的時候,小姐交代過他,一炷香的時間就叫醒她的。
眼瞅著都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他是很想狠心叫人起來,可姬大人嚴肅冰冷的坐在那,他還真的沒那個膽。
東斜的太陽慢慢的爬升,整個姚家都寂靜的似是沒有一個人存在。也不知是她存了心事睡不著,還是說有顧慮不敢深睡,總之就在兩炷香過后,她突然直直的坐了起來。
惺忪的睡眼,跟著倏地清明一片,惹的坐在一旁的姬士學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便是無限的疼惜。
他的女兒就算是在睡著的時候,都這么的警醒嗎?這需要什么樣的心理,才能煉就如此強悍的自制力?她從小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他又錯過了什么了?
若是時間能夠倒回,他一定不會再這般的忽略她的成長,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姬臣足足發(fā)呆了一分鐘才算是清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高長的陽光,猛的站起身,冷聲道:“良木,我不是告訴你一炷香的時間就叫醒我的嗎?”
門口的良木慌忙走了進來,拱手就要請罪,姬士學連制止道:“是我不讓任何人發(fā)出聲音的,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姬臣猛的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端坐一側(cè)的父親,真是睡迷糊了,竟把父親給忘了。
“他好歹有...那個身份在,你別呵斥他!”姬士學板著臉,像是在說教姬臣,實則眼里的疼惜都要溢出來了。
姬臣從新坐回了椅子上,放松了情緒說道:“我這不是一時著急嗎,所以就...嘿嘿,那個什么,良木啊,你別往心里去!”
良木忙對著姬士學開口道:“大人,我跟隨小姐,是真心實意的,她不讓我以下人自居,已經(jīng)是對我的格外恩情。所以,我心甘情愿受小姐差遣。”
“再說,我那個身份在我父親離世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現(xiàn)在只想替劉家討回一個公道,所以,您不要去責怪小姐,她現(xiàn)在就是我依靠前行的動力!
說著,淺笑的眼神望了一眼姬臣,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滿意之色,心中一暖,轉(zhuǎn)回視線看向了姬士學。
姬士學也無話可說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的目的,可一想到至交好友口中的劉學林是個跟他一樣,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百姓的好官,他就對他根獨苗生出了少許的憐憫。
他稍稍的柔和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看上去那么的古板嚴肅,朗聲說道:“我雖與你父親從未謀面,可我也聽過他為人廉政的傳聞,當?shù)梦业淖鹁础!?br />
良木聞言,忙拱手施禮,“若父親地下有知,我跟在大人的身邊,也定是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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