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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伊人遠走


  這樣一封絕密的信件,劉錡只能委托一個最可靠不過的人交給師師,思來想去,也只有馬擴和趙元奴兩個人了。

  這時恰逢馬母和柳娘聞訊趕來,待彼此相見了,劉錡便將柳娘拉到一邊問道:“妹子,子充還沒消息來嗎?”

  “沒有新消息啊,還是上個月說那幾個金使故意磨蹭,想刺探我國虛實,子充只好滿足他們的愿望,帶著他們入大山去了,呵呵!估摸著五月才能到京!”柳娘答道。

  “壞了,我們得盡快動身去隴右,恐怕等不到子充回來了,我留一封信給他,你代我給他就行了!”

  劉錡并未把那封給師師的信交給柳娘,柳娘跟自己平素嬉笑慣了,他就怕她偷偷把信給拆了。看來只有去找趙元奴了,所以第二天晚上劉錡又去了會仙酒樓,自然沒能見到滯留鎮江未歸的趙元奴。

  一番失望之后,劉錡頓覺精疲力竭,以至于忽而自責起那個無用的自己來!師師就近在咫尺,可自己就是不敢前去,師師也沒能前來,恐怕官家故意讓人瞞著她呢,或者就是不許她此刻出來。

  剛接到圣旨時,自己也有些慌亂了,都沒有仔細想想那西寧州究竟是個什么地方!那可是一個窮山惡水之地,而且還要面對四周可能出現的戰事,別說師師這樣一個弱柳之姿的汴京女子,就是已經在汴京生活多年的自家夫人,一時半會也未必習慣。

  無論如何,自己都太沖動了,自己何曾有資格去做她李師師的男人,為她撐起一片天來?與其相思之苦,還不如今日就斷了這個念想,讓師師盡快解脫吧!如果官家將來有所自新,果能得師師之心,那再好不過了!

  這樣想著,劉錡就改了主意,他于是給趙元奴留了一封信,要她好好地勸慰一下師師,與官家盡量修好關系,就當他劉錡是一位過客吧。可是,這般寫著寫著,劉錡自己也流下淚來,以至于把紙張都打濕了,他真的不知道師師是否可以挺過這一關!稍可安慰的是,師師已修佛日久,世事多已能漸漸看開。

  “……不惟隴右之途崎嶇難行,錡亦抱定許國之心,他日家邦有急難,錡必奮力前驅,有死而已!望姑娘傳語師師,只將錡作死人矣!錡伏首再拜……”劉錡最后在給趙元奴中的信中如是寫道。

  徽宗曉得如今滿朝文武及汴京百姓都在看自己的笑話,因此才發了狠心,不僅將劉錡遠遠打發到了隴右,而且還不許師師出門。

  徽宗特意叮囑張迪,一定不許劉錡與師師再見面,好在那劉錡也沒來碰這個壁。對于劉錡的事,師師一直被人瞞著,可她眼見劉錡有日子沒來了,劉錡帶來的人也都一去不回,猜想著一定出了什么變故,便試圖讓小芙去打聽一下,小芙回來便答稱:“劉四廂如今高升做了隴右都護,不日就要啟程赴任!”

  “那你可是見著他本人了?他怎么說的?”

  “沒,沒見著劉四廂本人!都是張押班說的!他不許我出門!”小芙只好老實答道。

  師師有些慌了,忙讓小芙把張迪叫來理論,只聽那張迪嬉皮笑臉地說道:“劉四廂不日就要前往隴右赴任,此一去山高水遠,京中眾親友必定掛念!官家也知夫人與那劉四廂一向交厚,怕夫人思念老友心切,再傷了身子,所以不如不道別的好!”

  其實師師知道,早就應該有這么一天的,就算是如今來得有些突然,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官家不許自己出門,也不許劉錡前來道別,倒是故意為之的。

  師師曉得,劉錡一定會托馬擴或者趙元奴帶信給自己的,一定的!自己不求兩個人可以雙宿雙棲,只要心中有彼此、書信往還互報一聲平安就可以了,就算天人相隔,也無怨無悔!不過師師也在乎那一點點希望,只要自己活著、劉錡活著,兩個人的心不變,終有一日還是會聚首的!無論如何,自己要活到那一天!

  徽宗來醉杏樓看師師,當他看到師師言笑如常時,心里就放心多了。直等到半個多月后,劉錡一家人已經上路了,師師還是無半點異常,徽宗自己倒納悶了,于是跟師師坦陳道:“唉,朕還以為賢卿與那劉錡日久生情了呢,因而遂了他的愿,讓他到隴右去獨當一面了!前日他一家已經上路,今后再想見面可就難了!”

  “劉信叔是男兒好漢,志在四方,早就該到邊關大展宏圖、為國分憂了,愚妾何必到他面前做那小兒女之態,徒增苦惱呢!”師師神色自若道。

  “好啊,賢卿這樣想,朕就放心了,劉錡將來必是國之柱石,不好總讓他在汴京給賢卿做個守門人,呵呵!”

  師師只一心滿含希望地等著趙元奴歸來,到了四月間,趙元奴終于回來了,當她看到劉錡給自己留下的信后,急忙跑到醉杏樓看師師。

  趙元奴一進門,師師就興沖沖地跑上前問道:“他給我留書信了嗎?”

  “沒有看見啊,倒是給我留了一封,在這里!”趙元奴便將劉錡給自己的信拿給師師看了。

  師師看過信后,頓時呆住了,不過她倒沒有哭出來,反是趙元奴看到師師那神魂恍惚的模樣,有點嚇壞了,趕緊摟住師師傷心道:“姐姐還是哭出來吧,哭出來能好受些!”

  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淚水,終于一泄而出,師師整個人再也支持不住了,當即像癱軟的柿子一般,趴在趙元奴懷里放聲嗚咽著。

  “他心里還是有姐姐的,他也是無奈,等過上幾個月,他到那邊安定下來,姐姐就悄悄的寫封信給他,讓他務必回信!”趙元奴安慰著師師。

  師師痛哭了半天,方哽咽道:“由他去吧,他說得對,我就當他死了吧!”

  “姐姐還是怪他啊!”趙元奴便談了談這次回鎮江成親的事,“那個木頭也是,非急著趕回來不可,就是不放心朝廷的事,一日都不肯放松!剛成了親,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撇在鎮江,我心里還真挺不是滋味的!可話又說回來,他們若不是這樣肯舍己的人,也就不會得你我的心!若依照我的意思,我們還是只當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去!可天下興亡又有誰肯操心?終須要有人操心吧!大家都過自己的小日子去,那早晚都過不下去!所以一路上我也想開了,好事終不可兼得!”

  “妹妹說的這些道理,我何嘗是不懂的!他要去干他的,我何曾要阻攔?我只是傷心,他都不能給我留個準話,留個念想!不然,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沙場兇險,還比不得我那呆子老兄安穩呢!萬一劉老兄真的死了呢?姐姐豈不更要傷心?”

  “他若死了,我此生就為他守節,從此絕不嫁人!”

  周邦彥已于去年過世了,他生前多次追求過師師,但都被師師婉言拒絕了,最后他只好請求師師,一旦他撒手人寰,師師若還未嫁人,就當在家中立一神位,上書“先夫宣奉大夫周氏美成之靈位”,每逢祭日就祭奠一番,直到師師嫁人才能撤掉。師師答應了周邦彥的請求,所以等到他的死訊傳來后,師師便兌現了諾言。不過有一回那神位正好被劉錡撞見,為此劉錡還吃了醋,那幾天里說話都是酸酸的。

  因此趙元奴略帶些玩笑道:“若劉老兄當真死了,那姐姐家里周學士的靈位還撤是不撤?姐姐終究未嫁人,難不成一齊供著嗎?”

  師師被趙元奴這句話弄得破涕為笑,道:“好男可以有二妻,好女就不能有二夫了?我李師師偏就不講三從四德了!”

  “姐姐別難過了,先挺過這兩年再說吧!正像姐姐所憂慮的,過兩年還不知怎么樣呢,說不定姐姐就有與劉老兄重聚的機會呢!所以總要把身體養好,把顏色留住,等著那一天來到吧!”

  師師心里稍稍有了些慰藉,展顏道:“是啊,挺過這兩年再看吧,他心里多半還是有我的,至少我心里有他就行了,這也是個盼頭!妹妹你呢,跟少陽到底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姐姐心里也真是為你們高興,也是一番鼓舞!過兩天姐姐還是要去討一杯你們的喜酒吃的!”

  師師流出欣喜的眼淚,她嘴上和心里都是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劉錡這一走,到底讓她寂寞了很多,好在趙元奴還能常來看看她,寬寬她的心。

  實在想念劉錡的時候,師師就把他留給元奴妹妹的那封手書拿出來看一看,甚或憑著印象去繪制他的肖像。師師禁不住就會不時地去回憶那些往事,如當日二人一同閱看《西園雅集圖》的情景,真是歷歷在目,可轉念一想,亦如夢幻泡影!

  正如劉錡所料,師師越發專心念佛,以排除心中苦楚,整個人不僅更加消瘦了,也像換了個人:平素衣服都沒有了顏色,吃的也盡是素齋,閑了就做些活計,對徽宗也是愛搭理不理的,弄得徽宗越來越沒意思,來醉杏樓的次數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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