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玉璽案(十)反轉
“確實是我。馬上就是華陽的干女兒和外甥女周歲生辰了。府里雖有好東西,可都是見慣的,我覺得沒什么意思,便想著去‘錦上天閣’選些精致東西做了生辰禮,到時候好送人。”灼華神色坦然,捋了捋大袖輕道:“為了行走方便,便做了男裝,就是昨日的事情。”
皇帝掃了她一眼,黑眸深邃,“現在有人指證你,以家中性命威脅他,為你私造玉璽!”
灼華沉幽的目光撇過高進,哼了一聲:“惡人先告狀!”
皇帝眉心微展:“怎么說?”
“那家店可不干凈呢!拿出來給我瞧的東西里頭竟有叛王府邸的私物,非但如此,還有成杰、關吉英府邸查抄出來的東西呢!”灼華垂了垂眸,委屈道:“我、我當時不小心說了出來,差點就被滅了口了!人家見過我是事實,當然能畫出我的畫像了,可什么私造玉璽的罪名,我可不敢擔。倒是覺著,那家鋪子怕我到陛下這里告狀,這才污蔑我威脅他私造玉璽。”
小太監正領了掌柜的進來,一聽灼華的話,立馬跪伏在地上聲聲喊冤,“草民就是個本分的生意人,鋪子里的東西都是從正當途徑買來的,哪里弄得著叛王和罪臣府邸的東西啊!”
灼華撫了撫簪頭吐出的一縷銀質流蘇,緩緩眨了眨眼,問道:“你說我威脅你私造玉璽,玉璽呢?你交給我了沒?”
掌柜的指著她道:“你叫我扔到東華街牌樓下的井了呀!”
“哦,那就是沒證據咯?”灼華抓起江公公端上來的熱茶,笑了笑,就砸了出去。
“哎喲,我的小郡主啊,陛下跟前,可不興這樣的!”江公公嚇的臉都白了,忙叫奴才進來收拾了。
灼華往地上一跪,目光瑩瑩直直望著皇帝:“高進叫我扔的。”
皇帝一皺眉,睇了她演,又緩緩舒展開,哼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高進懵了懵,撲通也跪下了,“微臣沒有!”
灼華漫不經心,咬著他不放:“就是他叫我扔的。”
高進急得猛擦汗:“郡主,您為何害下官啊!”
灼華看向掌柜,一歪頭:“你為何害我啊!”
掌柜的瞪著眼,指著她,半天憋了句:“你胡說!”
灼華微微一嗤,絞著緩帶面色舒淡。
皇帝指著她哼了一聲,倒也未見得有怒氣在里頭:“在御書房砸東西,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灼華垂眸,抿了抿唇,輕輕道:“華陽嘴笨,說不清,反正就是這個理兒。”
“陛下,粗是粗了些,倒也確實是這個理兒了!”江公公捂嘴呵呵一笑,“到底也沒人瞧見那假玉璽到了郡主手里么,更何況假玉璽一事兒,都是一張嘴在說,有沒有尚未可知了。”
掌柜的嘭嘭磕頭,連哭帶說:“那假玉璽的盤龍草民留了記號,龍舌底下刻了個米粒大小的‘卍’字。”
翻過玉璽仔細一瞧,皇帝立時神色翻涌,滿面的風雨欲來,眼角眉梢皆是冰雕一般的冷意,緩緩看向幾人。
高進抬眸一瞧,瞧皇帝神色巨變,心知這一把賭對了!
皇帝不說話,黑眸睇著跪地的三人,也不叫起。
整個空間猶如沉入了深海一般,滿室的寂靜。
秋日傍晚的寒意無聲侵襲而來,比之春日的晚風要多了幾分干燥,一陣陣的吹進殿中,夾雜著桂子的香氣,帶走殿中的濕氣,仿佛丟下一點星火,凝重的時光里就要燃氣燎原烈火。
“陛下,孫侍郎、郭少卿在殿外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延慶殿的禁軍來傳話。
來了!高進垂首而跪,嘴角及不可查的勾了勾。
皇帝做回高椅上,揮了揮手:“叫他們進來。”
孫清和郭倫垂首進了御書房,請了安,將口供呈上。
孫清看著跪在地上的灼華,眼角掠過喜色,垂眸道:“陛下,這是當日值守的小太監秦宵和孟夏的供詞。”
此番審問為了拉李銳的人下水,孫清只盯著秦宵,偶爾詢問幾句徐悅,只把另一個小太監孟夏推給郭倫來審。
他很明確的把目的透露給郭倫曉得,就是要讓與灼華有交情的秦宵,指控是她在背后操縱一切。
李懷敗局已定,接下來就是李銳與李彧的戰場,李銳自然也想借機會除掉灼華,尋袁穎商量了幾回,仔細分析了案子和灼華等人的處境,便同意了郭倫配合孫清。
孟夏不是秦宵,沒有那么清傲的骨子,也沒有心底的一絲情意,重刑之下,順著郭倫的暗示,便招供了“真相”。
一下子出了兩個案子,分化了她們的實力,再有兩方勢力阻止她們查案,孫清自信的一勾嘴角,就不信她們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江公公接過,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一頁頁翻過,臉色越來越沉,額角青筋累累蠕動,大掌一揪,將證詞團成了團扔在灼華跟前,“郡主看看。”
灼華當然曉得里面寫了什么,粗粗一看,與自己猜想的相差無幾,指證她收買兩個小太監,配合了徐悅頭竊玉璽。
她只是淡淡一垂眸,“華陽冤枉。”
孫清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嗤:“證詞在此,郡主還要抵賴么!”
天光漸次暗下去,明珠的光華微微,映著灼華蒼白的臉頰幾乎透明,寒風陣陣撲進來,忍不住的惡寒,心下不免生了幾分厭煩,冷淡道:“玉璽就在御案上,你說我偷的,證據呢?”
孫清抬眼在御案上尋了尋,見到玉璽,似一驚。
掌柜的忽的開口,喊道:“那玉璽是假的,是她讓我做的,假的!”
孫清震驚不已,“郡主,私造玉璽可是死罪!”
灼華也不看他,指腹輕輕點了點冰冷的青玉地磚,冷冷一笑:“孫大人哪只眼睛看到這玉璽是我交給陛下的了?空口白牙的,也敢拿這事兒來栽贓我。”
孫清一噎,看下皇帝,“陛下,這枚大印……”
皇帝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江公公看了皇帝一眼,道:“這枚大印是清理御花園的蓮花池里淤泥的宮人發現的。”
掌柜的膝行了兩步,又是一通的磕頭,指著灼華喊道:“一定是她帶進來的,一定是她!”
“放肆!”江公公一甩手中拂塵,將掌柜的手打了回去,“玉璽挖出來的時候郡主和陛下都在場,難不成當著陛下的面丟進去的么!你再敢胡言亂語,現在就絞了你的舌頭!”
掌柜的腦中一轟,“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你看見我拿進來了?”灼華揚眉看向掌柜,“你、怎么知道的?”
孫清進宮時,聽孫瑞佳說起,她帶了個頗有分量的食盒,顯然假玉璽就在食盒里。當時明知有問題而故意放行,就是為了讓她把玉璽送進宮來,所以此刻便不能說、也不能問。
灼華將手中的口供平了平,推到了孫清的跟前,抬眼看向皇帝:“就因為我揭穿了那鋪子里倒賣查抄之物,便要這樣載害于我。陛下,華陽實在冤枉。什么水井什么私造玉璽,還請陛下為華陽主持公道。”
皇帝抬手,示意她站起來,轉頭指了禁軍統領戴榮道:“去搜鋪子,還有那水井也去仔細瞧一瞧。”
灼華喉間又開始發癢,輕輕咳了一下,卻覺眼前有無數道雷電劈下:“陛下,還有鋪子真正的老板家中也得搜,昨日的事情,他們心虛,萬一偷偷運走的東西,自然是搜不到的,那豈不是成了我在栽贓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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