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玉璽案(八)贏不了的淑妃
溫胥快馬加鞭回到了鎮撫司,眉目隱含了舒朗,似忽極力壓制了一股喜悅在眉心,暢快之意明眼人一瞧就看出來了。
趙元若見他如此,緊擰的沒赫然一舒,腳步急匆匆的迎上去,一疊聲問道:“見到徐悅了?怎么說的?有什么進展?他受刑了么?”
溫胥搖頭:“沒有。”
趙元若臉一拉,“什么沒有?”
溫胥攤攤手:“你問的,我什么都不清楚。”
趙元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你笑個什么勁兒!”
“我沒見到,不代表郡主沒見到么!”溫胥拍拍趙元若的肩頭,不著痕跡的捏了一下,說道,“郡主真是夠仗義的,自己都病的厲害,竟還夤夜去了大理寺。”
趙元若眉間閃過一抹凜然,立馬會意,腳步一轉去到左側的刑堂,道:“人家是未婚夫妻,該說是恩愛才是。郡主能和大人說上話,片一定能分析出破綻來。”
自打上回北平回來遇襲,若非灼華暗中安排了岑華、岑連一路跟著,他大約也保不住這條小命,至此,他便對灼華表示了五體投地的信服!
神算!一定是神算來著!
能料到他們遇襲不算啥,能料到連大人都不是對手的埋伏,才是大大的厲害!
見二人進了刑堂,立馬有錦衣護衛圍了上來,紛紛問著情況,“兩位大人這樣好的神色,是不是指揮使大人的案子有了轉機?”
“方才聽溫大人說郡主進了大理寺,見到大人了?大人受刑了嘛?現在是什么個情況啊?”
“當初郡主和大人能破姜二公子的案子,我相信這回也一定能破!”
“大人暫未受刑。”溫胥四下瞧了瞧,又看了看眾人的臉,壓低了聲音,“我瞧你們都是信得過的才說的,你們可不能往外了說去。”見眾人信誓旦旦的點頭發誓,這才咬聲道,“郡主抓住破綻了!姜大公子和沈尚書已經進了宮去核查了!”
幾個年紀小的歡呼了起來,直嚷著要去備酒水到時候接了徐悅出來,給他接風洗去晦氣。
大抵是一整日的陰沉氣氛之后有了希望,大家的心情舒泛了些,便有人打趣起來,“要吃酒也是同郡主吃,同你個二愣子吃什么吃!”
二愣子少年郎摸摸腦袋,憨憨一笑,直說有道理。
笑過之后又開始追問,“郡主有說發現什么了么?”
溫胥搖頭,指指自己的嘴,說道:“你們知道我這嘴巴藏不住事兒,想問,沒敢問,就怕露了風聲,壞了郡主的計劃。”
趙元若瞪他,一巴掌呼到他的后腦勺,“沒問你就有知道有破綻了!”
溫胥摸了摸被拍的嗡嗡響的頭,說道:“急什么,我還沒說完呢!我沒問,但她們說的時候聽了一些。雖然她們的思路太快,我有點跟不上,但是大約還是聽懂一些的。”
他倒了杯誰咕嚕咕嚕的喝起來,就有位僉事急的很,一把搶過水杯,“趕緊說啊!”
溫胥被一眾人瞪的沒好意思再去喝水,咂咂唇,繼續道:“這樁案子表面看著似乎沒什么破綻,那是因為咱們接觸不到人證物證,告訴你們,當時宮里也出了大事!郡主與大人一理案子前后,立馬察覺了不對勁。其實兩樁案子是一撥人做下的,就是要讓能查此案的人沒精力去管,讓咱們鎮撫司、刑部不能插手,就連郡主生病也是他們算計的!”
眾人似乎十分驚訝,“兩樁案子算計在一起?那背后之人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了!”
二愣子少年郎問道:“什么人這么厲害,連郡主生病這都能算計進去?”
“也不能算多厲害吧!郡主身子差誰都知道,如今入秋了,身體強健的都有可能傷個風什么的,更何況體弱的,著個涼就能生一場大病。”溫胥恨恨道:“所以前天,郡主就被人推下水了!”
眾人一默,“小姑娘家家的,就得護著寵著,竟還有人能這么沒品,對個柔弱的小女子下手!”
“哪個下的手,咱們給郡主報仇去!”
雖然他一點都不覺得灼華柔弱,但還是覺得大家說的對,大老爺們怎么能對個小女子動手,于是不客氣的報出名字,“沈六,沈熇華!”
二楞少年郎“嘎達嘎達”的掰響了手指,“等著爺去伺候的他哭爹喊娘!”
大抵沒人會想到,一群在外被稱為“無常君”的錦衣護衛竟在磨刀霍霍,準備為個小女子報仇去。
趙元若磨砂著下巴,問道:“那、是不是說,只要能撕開那個破綻,大人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溫胥點頭,濃眉一跳,眼眸一瞇,“那是,等大人回來,咱們就不用回避這樁案子了,給他查個地兒掉,給大人出氣!”
說罷,又是狠狠一嘆,似乎感慨的很,話頭又扯到了忙漢子愛聽的風月情事之上,“誰能想到那瘦弱的似一陣風就能吹跑的郡主,竟能為了咱們大人這樣豁出來,你們是沒瞧見,郡主的面色,蒼白的嚇人!從大理寺里出來,險些就倒下了!”
有人對這“郎情妾意”“患難真情”的十分感興趣,也有人對案情幾番拒絕。
溫胥和趙元若壓根沒去管眾人神色,若真有人懷了異心,聽到此處,定會有所行動,外頭被盯的死緊,就不信抓不住內鬼來!
另一頭。
沈禎進了宮,同皇帝關起門來說了許久的話,守在外頭的人隱約聽得兩人在爭執著什么。
江公公站的近些,豎著耳朵仔細一聽,倒覺得是臣子罵皇帝的更多些,嚇得是連連冷汗,生怕徐世子最后沒事,倒搭了岳丈的性命進去。
許久之后,做臣子的出來了,一臉的平和,再進去一瞧,做皇帝的也是一臉淡淡。
做慣了人精的江公公表示:完全看不懂。
而一同進宮的姜遙找到了李郯,讓她再去找淑妃。
李郯氣的不行,她哪里不曉得淑妃不過是在裝病,“這種人,還想著上位做太后,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姜遙輕嘆,“你也別激動,便是讓你去出氣的。我和姜敏不方便進內宮,你再去一趟,把話轉達給她。”支開了宮人,讓她附耳過去,小聲道把話說與她聽。
李郯聽罷立馬來了精神,扭了扭脖子,氣勢洶洶直闖淑妃宮殿。
“殿下、殿下,我們娘娘身子不爽,吃了藥剛歇下,不方便見客!”宮女攔在一側,又不敢真去碰她,急的直跺腳。
李郯身邊的老嬤嬤一個耳光甩過去,肅著臉呵斥道:“殿下是主,淑妃不過妾室,也敢在主兒面前擺譜!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在殿下面前拉拉扯扯,叫淑妃拾竇好了出來!”
宮人不敢造次,只得奔了進去通稟。
淑妃依在軟塌上,懶懶的捻著根銀簽插著摸瓜吃,小宮女替她垂著腿,“外頭有消息了?”
掌事太監萬鈞垂首回道:“是,郡主已經去過大理寺了,沈尚書也去見了陛下。”
淑妃掀了掀嘴角,“她倒是真沉得住氣,如今也不來宮里求一求我這個姑母。”
掌事太監垂著眼簾,輕輕一笑,頗有討好之意,“總會來的,如今皇后禁足,她們想在宮里行事方便,順利替皇后翻案,總要來求一求娘娘的。”
丟下手中的銀簽,揮開了小宮女,淑妃搭著太監的手腕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本宮這個侄女兒太有本事了,可惜,這樣的好本事卻不肯為六殿下付出。如今她想讓我幫忙,怎么的,也該付出點什么。”
“娘娘說的是,這天下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萬鈞眼眸一轉,又道,“何況,當初要不是她,白娘娘如何做了側妃,又如何會被人害得死在冷宮里!她不是兇手,可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娘娘慈心寬仁,念在姑侄一場不忍心要她的命,郡主識趣兒的也該曉得回報娘娘一二了。”
提及白鳳儀,淑妃扶著他手腕的手一緊,下顎一緊,抬手猛地一掃,紫檀桌上的玉器擺件兒碎了一地,努力隱忍幾欲沖出口的詛咒,纖細的身姿微微顫抖,忽而又平靜下來,眸光略過掌事太監微垂的側臉,松開了手,淡淡道:“若是三公主來了,擋回去。郡主來了,告訴她,本宮病著,不見。”
萬鈞躬身應是,正待退出去,外頭一陣嘈雜。
“是三公主闖進來了。”
淑妃躺回了塌上,懶懶的揮了揮手,“她要等,就讓她等著吧!”
“是。”
萬鈞退了出去,回了李郯的話。
李郯譏諷的掀了掀嘴角,淡淡的“哦”了一聲,瞧了瞧屋內,“那就好好歇著,往后也沒什么好地兒給她歇著了。”抬眼看了老嬤嬤一眼,“去江公公那里知會,便說淑妃病重起不來身了,侍寢伴駕什么的便不必勞動了淑妃了。”
老嬤嬤應聲要去,萬鈞忙上前將人請回來,陪著笑臉說道:“只是小風寒而已,哪里用得著驚動江公公那邊兒了。”
李郯緩緩看過去,描繪精致的長眉一挑,“小風寒?”沉沉一笑,美眸宛然的凌厲,皇后教養下的公主風范顯露無疑,“淑妃、很好啊!”
萬鈞一震,忙道:“娘娘吃了湯藥已經睡著了,這才扯了謊,公主息怒,奴才這就去回話。”
李郯捻著茶盞的杯蓋,一下一下的刮著杯沿,激起一震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響,她幽幽道:“不急,本宮今日閑得很。”
淑妃當然知道皇后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會倒臺,自然也不會傻的與李郯正面撕破臉皮。
簡單收拾了一下,讓宮女在臉上撲一層脂粉,讓起色看起來憔悴一些,這才慢慢吞吞的出了寢殿。
纖纖玉指揉了揉額角,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淑妃柔婉的一笑,淺聲道:“叫公主等這么久,嬪妾失禮了。”
“失禮是小,就怕揣了無禮。”李郯輕輕一笑,收起素日的頑意,一派凜然風范,瞧了瞧外間的日頭,不緊不慢的感慨的了一聲,“時間過的真是快,三日,只剩了一半了。”
淑妃微微扯了扯嘴角,捻著帕子壓著嘴角輕輕咳了咳,“嬪妾無能,這會子病著,也幫不上什么忙。”
“大抵就是禍不單行了。”瞥了瞥嘴角,李郯可惜的說道,“原以為娘娘能幫一幫忙,看來是不能了。”
“嬪妾也是有心無力。”淑妃垂了垂眸,“不知皇后娘娘鳳體是否安康?”
李郯掃了她一眼,淡淡挑了挑眉,“皇后自然很好,便是娘娘這般盛寵,還不是連冷宮都進過。皇后一國之母,什么事兒經不得。”
淑妃鳳眸一沉。
這便不是來求她幫皇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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