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是否斷袖(三)
“我?我怎么了?”溫潤的嗓音響起,散漫而淡然,徐悅微笑著站在門口,問道,“有什么問題么?”
“沒有,沒有的事!彼{姑娘一聽徐悅的聲音面孔瞬間青紅交錯了起來,極力的否認道,“我只是不舒服,想進來休息一下而已!
徐悅學著灼華慢慢吞吞的“哦”了一聲,笑意溫緩和煦。
“徐大人的衣裳似乎換過了?”
不知是誰提了這么一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的徐悅。
“吃醉了,出來透透氣,腳下不穩掉進了水里,才換了衣裳從菡芮齋過來!彼α诵,不緊不慢道:“需要把那個將我撈起來的護衛找來,替我作證么?哦,還有替我備水的幾個婆子!
藍姑娘哭喊了起來,指著侍女道:“我都說了,我只是想休息一會兒而已,你為何胡言亂語害我名聲!”
小侍女面色慘白幾欲昏死過去,不明白事情怎么和商量的不一樣了?“可是分明就是華陽郡主的人將我打暈的!這是千真萬確的!”
灼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緩緩道:“這話可不好亂說的,我是瞧著你暈過去了,擔心你家主子有危險才進來瞧瞧的!毖凵駛鬟^人群看向周方氏,“周夫人,您說是不是?”
周方氏訕訕笑了笑,“是,我來時郡主正在照料藍姑娘呢,怎么是想害她,藍家姑娘現在不是好好的的么。”
世子妃大約是猜出始末了,眼底閃過一抹銳利,面上淡淡一笑,瞥了眼藍家母女道:“既然當事人都說了沒有這等事,人也好好的,咱們何必聽一個小丫頭胡亂攀咬的。這種事,還是交給藍夫人回去自己審問罷!
眾人心中各有腹誹,面上卻也文雅知禮,紛紛附和,閑話了幾句也漸漸散去。
世子妃叮囑了一句“小心”,便回去招呼客人,留了灼華和徐悅待在外頭。
月光清泠,灑在他的身上,潤澤華然,晚風輕輕,帶起衣炔飄飄,宛若謫仙。
他長的極是好看,她是知道的,也瞧得多了,可這會子瞧著也不知怎么的,灼華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兒,好似有幾只小螞蟻在她心尖爬來爬去似的,撓又撓不著。
徐悅靠近了些,微微俯身看著她,就似方才險些失控時,他將她按在床上廝磨時一般的近,他嗓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纏綿在里頭:“怎么了?”
一回神就見徐悅的臉緊在咫尺,灼華驚了一下,晃了晃神,扯了句話就問道:“你怎么著了人家的道了?”
“她同我說話,聞著一股香味,便發覺有些不對經,可是來不及了!彼p輕咳了一下,似有害羞的尷尬,看著她的眸光亮的厲害,微沉道,“熱的厲害,一下子就使不上力了。”
灼華被他瞧的心慌,撇開目光望著游廊下的粼粼湖面,她在藍姑娘身上確實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大約那香只對男子有用吧!“那、那她怎么又暈過去了?”
徐悅微微皺眉,似有苦惱:“不記得了。”
“恩?”灼華懵了懵,看向他,眸中微有震驚,所以,中了迷藥以后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徐悅忍著笑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只記得她把我拽進了屋,然后,醒來的時候是在水里!鳖D了頓,他又不著痕跡的靠近她,“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在做什么?”
旃檀氣息若有似無的纏上來,灼華抬頭,同他離得這樣近,心口漏跳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熱,熱的眼睛有些迷蒙,想起方才兩人難辦唇齒交纏,饒是活了這么些年,也控制不住的害羞了起來,往后挪了挪腳步,垂著眸子小聲道:“沒、沒做什么,就看到你把自己拍暈了。”
徐悅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那迷藥頗是厲害,但也不至于叫他完全失了神智,不過他倒是沒有料到,一旦碰到她,心底的想要擁抱她的欲望就似星火燎原,險些就停不下來了。
她還小,他還得再等等。
他的嘴角帶著宛然笑意,抬手輕輕拂過她唇瓣上的傷口,柔聲的明知故問:“怎么破了?”
常年握刀劍的指腹一絲粗糙,磨砂在柔嫩的唇瓣上,爬過一陣酥麻,灼華微微蒼白的臉色瞬間爬滿了嫣紅的霞光,撇過頭,急急退了兩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又是一臉的坦蕩蕩,全無作假之色。
她結巴了一下,險些咬了舌頭,“磕、磕的!
不記得,就不用說了,“給你咬的”這話她委實說不出口啊!
徐悅看著她似受驚的小鹿,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又嬌羞,心底又癢了起來,真想擁在懷中再好好親吻一番,但,未免把人嚇跑,只好忍住了。
起碼小姑娘如今可得曉得他不是斷袖了,徐悅的笑在月色里溫柔的好似氤氳不散的溫泉:“下次小心!
下、下次什么下次呀!
好容易冷下去的臉頰,忽的又燙了起來,胡亂應了幾聲,灼華幾乎是落荒而逃。
徐悅并不去追,他曉得,這時候該讓她一個人安靜安靜了,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
后來是怎么回到家的,怎么沐浴更衣,灼華全程都是懵懵的,一直到秋水熄了燈火,放下層層幔帳,思緒才慢慢回籠過來。
藍家是李懷的人,藍家姑娘想與徐悅成了好事,大約也同李懷脫不了干系。
這半年來李懷節節敗退,先后損了禁軍中的兩個中郎將,巡防營的參將,正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支持者。
徐悅掌鎮撫司,有一品軍銜,又是皇帝的心腹。
于李懷如今的情勢來說,若能和魏國公府有扯不斷的關系,便可翻轉資本再與李銳一斗,至少在他看來也能看去李彧一大助力。
藍家姑娘思慕徐悅她也有所耳聞,所以,她自是愿意參與今日計劃的。
禮親王府是灼華的外祖家,徐悅同她又交好,多少高手隱藏暗中盯著,李懷曉得在王府下藥是不明智的,是以,他讓藍二姑娘把迷魂香用在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且只對男子有用,同她站在一處說上幾句話,幾息的功夫,就能是男子沒了招架之力。
倒也不必真成了好事,只要被人看到徐悅失控的輕薄藍家姑娘,這門婚事便非成不可了。
可、可他怎么會不是斷袖呢?
灼華抬手撫上唇瓣,想起同她親吻時,他迷迷糊糊一直在喚著她的名字,莫不是……心頭驚了驚,瞬間又自己否決掉了。
大約,是因為她敲門的時候,告訴他是自己了罷。
這樣一想,便能說的通了,一個被迷香占據理智的人,那會曉得自己在做什么呢?
辛虧是忘了,不然可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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