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聽到“心血”二字，第一時間想到了“神血天丹”，便放慢腳步，豎著耳朵聽那兩個女生的交談。

　　“五萬塊！這么多，你是第一次捐心血吧？我當初第一次捐的時候，也才拿到三萬塊！之后每個月一次也有三千！是不是有點怕？畢竟要把針孔刺到心臟里面去……”

　　“是有點怕，不過，小萱跟我說過了，只要閉上眼睛，就感覺不到疼痛，捐完之后多喝點葡萄糖就沒事了，畢竟能賺那么多錢。”

　　“小萱啊，她的確是有經驗，她早在初三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捐心血了，是最早的那一批，據說當時第一次捐能拿到十萬塊以上！而且她可能血型比較稀罕，所以之后每月捐一次也能拿到一萬，咱們比不了！可惜了啊，我捐的時候已經和九班的小強好上了，不然每個月還能多拿兩千塊錢�！�

　　“啊？你是說，心血和那事情也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無論男女，那些收心血的都能直接檢測出來，不是處子的心血雖然也收，但價格明顯較低，唉！越想越氣！”

　　兩個女生的交談聲音很小，若不是趙風聽覺敏銳，倒也沒辦法聽清。

　　得到情報的趙風一臉凝重地回到座位上，心血是神血天丹的原材料，早在這之前，他已經通過橋梁系統，暗中得知了的確有賣心血的買賣在市井內進行，但這些買賣都是十分隱蔽的，而且收心血的勢力很謹慎地控制著賣心血的范圍，而且對于收心血的時間、地點都有明確的劃分。

　　也是因此，讓趙風很難捕捉到賣心血這條線索的源頭。

　　“也許，我一直以來的調查方向都錯了……我企圖在網絡上尋找神血丹產業鏈的蛛絲馬跡，但也因此忽視了身邊可能存在的線索……根據那兩個女生的交談內容，賣心血被包裝為捐心血，至少在三年前就已經在學生群體中盛行……初中、高中？也許連大學也在其中�！�

　　趙風沒有馬上繼續往下推論，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因為發現了新的線索，此時思緒已經有點微微發熱，在這種情況下的思考，很可能會被主觀的念想左右最終結論的正確性。

　　半分鐘的冷靜之后，趙風繼續在腦海中推衍：“所有的行為都在線下進行，那么必然會有一個龐大的分級網……”

　　趙風拿出一張紙，正上方的位置寫下一個“源”字，并畫了個圈將其圈起，又在圓圈下左右分出兩道箭頭。

　　在箭頭的方向畫了一個正方形，并分別在兩個正方形中卸下“初”、“高”。

　　“只以初中、高中為例的話，想要在校園內尋找有賣心血意向的目標，必然需要校內的相關人員協助，可能是老師、校工，也可能是學生……在半封閉式的校園內，外來人員如果頻繁與學生接觸，必然會引起懷疑。”

　　趙風在“高”字旁邊寫下“老師、校工、學生？”，而后繼續向下延伸，以箭頭指向一個三角形，并寫上“學生”二字，筆尖輕輕地在三角形旁邊無規律地點著。

　　“一旦形成規模，學生之間互相宣傳，萬一有口風不嚴的學生知道了，很可能會讓這條暗線曝光……所以，在這條線上，必然有人在以某種標準，尋找特定的目標……而最適合的人選是學生�！�

　　“老師雖然管著學生的學習，但互相牽涉生活的更多的是學生之間�！�

　　趙風繼續向下延伸，寫下“捐心血”三個字。

　　“賣心血被美化為‘捐心血’，又能賺到不少的生活費，這個秘密在特定的學生群體中流傳，為了保證自身利益，這些人會將之當作朋友間的秘密，這條暗線也因此得以隱匿�！�

　　“但……”

　　“誰也沒辦法確保一個今天不暴露秘密的人，之后也會一直保守秘密，所以……”

　　趙風的筆回到三角形的位置，著重地圈住了“學生”二字，心中篤定：“學生之中，必然有不少人已經和這條線的上級搭上了關系，雙方可能是雇傭關系，由這些學生暗中觀察著暗線中的目標，確保暗線的秘密不會流出，至于傭金……有一種可能，是累加在這些學生每個月賣心血的價格里……”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順著這條暗線，追查到神血丹原材料產業鏈的源頭，第一步便要在學生中找出被雇傭的目標，而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趙風停下思考，目光落在一組那兩個竊竊私語的女生身上。

　　這兩個女生在交談中提起的“小萱”似乎在三年前就已經在這條暗線中，并且每個月能拿到的錢遠高于其他人，這個“小萱”有大概率就是暗線中的下線人員！

　　趙風沒有去向兩個女生詢問，他與那兩個女生并不熟悉，一旦詢問了，必然會被知道他偷聽了兩人的對話，大概率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過，趙風還有其他辦法，他用橋梁系統將南山一中高三年段所有女生名字統計出來，根據“小萱”這個簡稱，可以推斷這個女生的名字中有一個“萱”字。

　　經過篩選，得到了十一個名字。

　　“還是太多了……”

　　趙風本以為“萱”字作為名字應該不會有很多，現在這個情況，只能再進行更細致的篩選，而信息來源便是剛剛交談的那兩個女生。

　　兩個女生的名字分別叫吳玲、鄭曉霜，直接查到兩女初中是同一個學校的，調出兩女同一屆同班的女生中是否有名字帶“萱”的學生。

　　結果，十一個備選名字中，有三個字留了下來——伍美萱。

　　為了確保結果正確，趙風又用同音的“宣”“軒”“瑄”等同音字進行復查，謹慎起見，甚至連男生也查了一遍，最終還是只有伍美萱這一個結果符合要求。

　　大概率確定之后，趙風點開了伍美萱的資料：

　　“伍美萱，2003年7月24日生……”

　　……

　　就在趙風查看伍美萱資料的同時，在一中正門的橋邊，一名臉頰兩側有少量青春痘的馬尾女生在橋頭等候。

　　“小萱！這里這里！”

　　一道女聲的呼喚傳來，伍美萱循聲望去，卻見另外三女，赫然是王美麗、秦思琪以及黑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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