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戰國篇·回歸前夕
誓忠宣言,擲地有聲。
歐陽白面色鐵青,正欲開口怒罵之際,忽感狂風大作,風中伴隨著一道清澈鈴響,兩抹身影自其左右閃過,再一定睛,正是趙風、紅衣女。
趙風神色凝重,在他趕來秦國的路上,紅葉再次收到來自時代意識的“任務通告”,詳細內容與歐陽白有關。
雖然同為這個時代的外來客,但在時代意識看來,相較于舉動還算安分的趙風,歐陽白則徹徹底底屬于時代毒瘤。
且不說歐陽白讓戰國的局面提前兩百年,煉氣士、隱族九氏乃至是文明層面的更迭都極大程度地擾亂了最初的因果線,而歐陽白的目的只是回到現代,即便他知道因果線的存在,也不可能會為了那摸不著的因素而放棄眼前的利益。
便是在這樣的前提下,時代意識代因果履行撥亂反正之職責,正式對歐陽白展開了“抹除”計劃!
九州生靈因煉氣士機緣入世,物種之間的格局發生轉變,先前群獸圍剿升山村只能算小試牛刀,根據紅葉的描述,時代意識將調遣萬獸朝九重天棺陣的方向匯聚,并算準趙風回歸的最后一天開始進攻,直至剿滅歐陽白及其黨羽。
但時代意識也清楚,如果趙風決定出手干涉,萬獸攻勢未必能成,于是通過紅葉,向趙風發布了一則時代任務,要求趙風回歸前不得再出手,而時代意識給出的獎勵則是趙風已經拿到手的墨夜,卻任務失敗的懲罰是強制回收墨夜,并且干擾趙風回歸的因果線。
面對這惡意滿滿且毫無誠意的任務,即便是趙風這樣的好脾氣也忍不住動怒了,他其實能理解時代意識針對歐陽白做出的一系列舉動,甚至愿意為了平衡因果而給予一些協助。
而趙風的屢次讓步,似乎讓時代意識認定趙風不會反抗祂,這才有了此次的任務,該任務是強制性的,無論趙風接不接受,只要他在計劃中出手,時代意識會直接判定趙風違背了祂的意識。
趙風心生反意,他本來并不是絕對要帶歐陽白回現代的,只因九重棺槨是通過歐陽白才最終落入趙風掌控,出于道義,捎他一程,僅此而已。
如果時代意識沒有發布這個任務來掣肘趙風,而是直接展開針對歐陽白的計劃,那趙風自認為沒有義務去協助歐陽白,甚至樂得順勢而為。
對于時代意識,趙風一直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以他的理解,時代意識應該存在于所有時代,且為一體,這種存在概念本身就是龐大得無從想象,非到必要,不能與之為敵。
但這并不意味著趙風就會無條件服從時代意識的所有派遣,何況是這種明擺著不公平的任務?
如今,趙風將時代意識針對歐陽白的情報提前透露,便是在向時代意識表明態度:我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
當然,趙風之所以敢這樣正面硬剛時代意識,也是咨詢過紅葉的緣故,根據紅葉的解釋,時代意識下達的指令只能通過系統傳達給趙風,且只要趙風不做出指令內嚴謹的行為,便不會觸發懲罰,即便龐大如時代意識,也不能憑借主觀念想直接對趙風下手。
在時代意識這一次的指令中,只說明不讓趙風出手,卻沒明確保密協議,則泄密行為不算違背指令,除此之外,趙風還打算更進一步干涉時代意識這一次的行動。
以歐陽白一方的實力,面對時代意識有意的針對,單純的泄密根本是不痛不癢,即便歐陽白提前知道了計劃,并針對計劃作出詳密部署,也很難改變結局。
為了切實地讓時代意識知曉自己的態度,趙風決定更進一步干涉:讓繼承了修為的趙青衫協助歐陽白布防。
回到正題,趙風將具體的情況告知歐陽白后,后者雖然對時代意識的存在半信半疑,但基于對趙風實力的認可,能夠讓他這樣慎重對待的敵人,自然也引起了歐陽白的重視,當即告退去思索應對策略。
在姬水嫣然的帶領下,趙風與趙青衫重逢,后者雖然已經接管修為,但至今未能沖破幻蠱術桎梏,這一夜,趙風將自己所知的淺顯修真常識與修煉心得傳授給趙青衫,在場的還有姬水嫣然也受益匪淺。
次日清晨,歐陽白親自上門,自信滿滿地向趙風表明了自己的布防計劃。
“我苦思一夜,終于想到應對策略!我打算在九重棺槨四方建起四面千米城墻,招攬天下煉氣士協助我抵御獸群!”歐陽白一臉躍躍欲試。
趙風稍作沉吟,答道:“以煉氣士抵御獸群的確是不錯的思路,但說實話,以你在這個時代的名聲,除了四大仙師之外,其他的煉氣士比起幫你,似乎更想殺你。”
“此外,距離獸群來襲,最多只剩半天的時間,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建造四面千米城墻,就算你有足夠的人力,建造所需的磚瓦土料絕非一時半刻能夠湊齊的,更不用說材料的搬運。”
歐陽白聽罷,先是一臉肉痛,隨后解釋道:“其實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考慮到了,所以,我也有對應的手段,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調動天下煉氣士為我所用,就得用一大筆錢!”
“十億黃金磚!”
“我準備以十億塊黃金磚建起四面橫跨千米、首尾相接的黃金長城!”
“至于黃金磚的搬運問題,我早已經將這批黃金提前收藏在九重棺槨附近的秦國小城,以四大仙師的煉氣士修為,搬運問題迎刃而解,至于招攬煉氣士的消息,我也已經放出去……”
消息的確是放出去了,而且形式更加直接:四大仙師以御氣之法帶著數百黃金磚,凌空路過各國城池,以傳音之法將消息散出。
數百黃金磚在各城上空招搖過市,十億之數,可想而知!
半日之后,千余名煉氣士聞訊趕往九重天棺陣所在無名山谷,此時的山谷四周已然被四座千米黃金長城圍起,眾煉氣士登上長城,分據東南,而西面有秦國四大仙師坐鎮,北面則由趙青衫一人看守……
……
衛牛鼎,本是衛國境內一名打造青銅器皿的匠人,在煉氣士機緣普世初期成為煉氣士,之后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成為一城之主,被居民尊為牛鼎仙師。
生逢亂世,艱難茍活,衛牛鼎雖然能以仙師能為平定城外賊匪之亂,卻無法改變城民的窮困,如果想要繼續茍活,唯一的出路就是攻打其他城池,搶占資源。
衛牛鼎畢竟是一介匠人,成為煉氣士也只不過是這幾天的事,其思維尚未從平民轉換到上位者的角度,秉持著心中良善,一直不愿主動興戰,但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看著城中不斷有人因為饑餓、病痛而死去,衛牛鼎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斷,卻在此時,秦國四大仙師帶著十億黃金磚的消息從衛國各城飄過。
于是,衛牛鼎帶著全城居民的期待,來到了黃金長城。
腳下結實的黃金墻磚映著艷陽金芒,衛牛鼎左右掃視,來自九州各地的煉氣士都對腳下這座景觀嘆為觀止。
“建此奇觀者,唯有秦國!”
“十億黃金磚,一分為四,若能抵御獸群,這一城黃金由我等瓜分,人均五十萬金磚!”
“何必受秦王驅使?不如我們直接將這黃金長城拆解瓜分!”
“精明如秦王,既然敢將這十萬黃金磚現于天下,豈會不留后手?若因一時貪念,錯失瓜分這十億黃金磚的機會,可就怨不得別人了。”
東城之上,五百余名煉氣士魚龍混雜、爭論不休,衛牛鼎置身其中,多聽少言,目光從正對面的西城四大仙師身上掃過,眼中難掩敬意,但當目光繼續往右移動時,卻對北城上那道孤寂的背影產生了極致驚恐的敬畏之心。
“好重的壓迫感!這位身著青衫的前輩一人可敵萬千煉氣士,其在秦國的地位,只怕遠在四大仙師之上……”衛牛鼎的目光不敢在那位前輩背影上多做停留,生怕冒犯了對方。
扶墻眺望,赫見遠方煙塵彌漫,似有千軍萬馬疾馳而來,衛牛鼎平復心境,調運修為,讓自身保持在最佳狀態……
……
此時,地宮大殿前,趙風讓紅衣女重新站在石轎所在位置,左右不斷有秦國士兵將一只只木箱抬入殿內,直抵第八重棺槨。
九重棺槨的第九重空間是一尊純粹的棺材,只能容納一人,而第八重空間是第九重空間的八倍,極限是容納八人,趙風將這一重空間借給了歐陽白。
算上歐陽白、四大仙師,歐陽白又臨時將姬水嫣然納入名單,趙風對此并沒有反對。
其實昨晚趕到秦國時,趙風雖然沒有開口,卻也能看出來當時是姬水嫣然和歐陽白兩人在吃飯,結合歐陽白將姬水嫣然納入長生名單的行為,他合理判斷這兩人恐怕已經勾搭到一起了。
但其實,歐陽白這么做是以為姬水嫣然與趙風有親密關系,而第九重棺槨只能容納一人,歐陽白認為趙風肯定會找時機主動提出要在第八重空間塞一個姬水嫣然,便主動在趙風開口前提出,以表自己的誠意。
歐陽白趁此順利地向趙風討要了第二重空間的使用權,用來收藏一些青銅器和古董。
“九重天棺陣開啟需要七天,徹底關閉則需要一天,一旦關閉,外界的任何攻擊都無法影響陣法本身,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到明天的這個時候,陣法將會完成閉合,而我將回到兩千年后的現代,找到此陣,并重新開啟。”
“這是你的長生計,而我們的合作關系也僅此而已,返回現代后,你我再無關系,我不希望自己的任何情報以任何形式從你這邊泄露出去,明白嗎?”趙風正色道,距離他回歸只剩不到十二小時。
“趙老弟放心!外面的戰局就交給你,那我們兩千年后再見!哈!”
歐陽白大笑一聲,而后走進第八重棺槨。
看著歐陽白的背影,趙風心情復雜:
“讓他回到現代,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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