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遭遇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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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羊駝一直縮頭縮腦的,聽了冰紋蟒的話后,猛地大叫道:“激戰(zhàn)霧魔嶺,結(jié)得生死情!激戰(zhàn)霧魔嶺……”
話音未落,卻被冰紋蟒的冷笑聲打斷了:“喲,沒想到還是只母的,聲音不錯嘛。別喊了,你那暗號的對接對象,就是我。”
羊駝聞言,只覺腦門涼颼颼,眼里淚汪汪,頓時蔫了。
說好的對上暗號,就有個脾氣很好的家伙來接應(yīng)的呢?就這?
不滿歸不滿,卻絲毫不敢流露出來,最后只能乖乖就范,不情不愿地跳入溪中,只一會兒,就沉入河底的杏玄洞中。
冰紋蟒促狹一笑,運轉(zhuǎn)妖力,在溪面上激起一陣濃霧,然后向前山進發(fā),前去打探消息不提。
卻說游離裹緊摛云錦袍,駕乘著青梟,飛翔在踇隅山東北一帶的高山草原上空。
月華如練,夜空越發(fā)清亮。下方的群山屬于中山山脈西側(cè)的余脈,連綿起伏,被一層白蒙蒙的水霧籠罩著,顯得安靜而神秘。
這霧氣,正是從北面的月牙海吹來的。看似安寧祥和,但游離作為從小就在邊境長大的土著,深知其寧靜的外表下暗藏著的危險。
一直以來,安化鎮(zhèn)的老獵戶都沒人敢接近踇隅大草原,更別提草原更東的中山山脈了。光是草原上的野牛群就夠強悍的了,中山山脈之中棲息著的各色妖獸只會更多、更兇殘。
本地獵戶之間就流傳著一句俗諺,叫作:“寧招伏龍一群豹,不惹踇隅一頭牛。”意思是說,寧可在伏龍山脈里招架一群奔速奇快的雪斑豹,也不能招惹踇隅山后的一頭野牛。
孰輕孰重,本地人其實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不然,某個偏偏不信邪,不止一次被野牛拱過屁股的老道士,就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鑒。
一想到那老道士,游離嘴角有笑意:“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閉關(guān)進展如何了。”
正思量間,青梟有了反應(yīng),瞬間展翅拉高飛行軌跡。
“怎么了?”游離問道。
在這寒冷的黑夜中,任他神識修為有多高,終究還是比不上能目視十幾里遠的青梟,所以它的目力是游離敢于夜闖踇隅草原的重要依仗。
“下方的溝谷中,野牛群似乎有些一動。其中不乏修為高強者,安全起見,我往上飛了一些。”青梟心神傳音道。
“你能看出對方的修為?”游離詫異道。
“踇隅一族雖然比較排外,但在西域妖修界畢竟名氣極大,我們在霧魔嶺時,嶺主大人就曾多次要求下屬記住這一帶的強大獸族,踇隅一族就是重點關(guān)注對象。”
青梟一邊觀察,一邊解釋道:“據(jù)我所知,踇隅一族主要有兩大族群,其中以青牛一族為主。至于另一個族群,幾乎不出來活動,外界所知信息極少,十分神秘。而青牛一族的修為高低,有一個很明顯的外在表征,那就是皮毛的色澤。幼年期是黑色,過渡期是灰黑相間,成年期則蛻變?yōu)榍嗌偻线有褐、白兩色。后兩者意味著已入化形期,修為相當于人族的凝丹后期至金丹期不等。”
“原來如此。”游離暗暗點頭,又問,“下面是什么情況?”
青梟回道:“目前能看到兩頭白牛,各領(lǐng)一群青牛排成長隊,正在往溝谷出口行進,速度不慢。”
游離聞言,隱隱有了預(yù)感,吩咐道:“再飛高些,你繼續(xù)觀察,我負責警戒周圍。”
于是,青梟依言繼續(xù)拔高,一對鷹目密切地關(guān)注著牛群動向。
又盤旋了一會兒,青梟突然道:“已經(jīng)出了谷口,兩隊牛群分開了,一隊往西,一隊往東。”
游離沉吟片刻,依然沉住氣道:“再觀察一下,看看兩隊的行進速度如何?”
青梟如實道:“往西的一支有條不紊,速度只比在谷內(nèi)時提了半籌,而且看樣子,數(shù)量要更多一些,不過是以灰、青兩種為主。至于往東的那一支,速度明顯加快,而且數(shù)量不多,以青、褐兩種為主。”
“那就是了。”游離終于確認了,“要發(fā)生犇潮了。”
青梟詫異:“犇潮?那個傳說中的能崩山裂地的野牛潮?”
游離點頭,面色凝重:“可能性很大。這么一來,踇隅山前山就有些危險了。獸潮一旦形成,萬一失控,搞不好還會對安化鎮(zhèn)造成災(zāi)害性破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原本是想著摸到中山山脈一帶,渾水摸魚,把局面搞得亂一些,為師兄他們贏得喘息之機。可如果野牛群要主動引發(fā)犇潮,那情形就大不一樣了。”
青梟疑惑道:“主人,我有些搞不明白。你既沒有到前山去探查過情況,又不知道中山山脈那邊的大戰(zhàn)是何人引發(fā)的,怎么就那么篤定,一定能借勢攪亂局面呢?”
游離笑道:“我身上有指玄觀護觀大陣的備用陣牌,且一直完好無損,說明大陣還沒被破,那暫時就不用著急,不如先把山后、山側(cè)的情況搞搞清楚。
“至于中山山脈那邊的話,則是我自己琢磨的。師兄這陣子一直忙前忙后,我閑來無事查問過一些,他雖然語焉不詳,但我還是能從他的只言片語中猜測一二——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中山山脈的那幫人,都是仙盟長老會的一眾頂尖戰(zhàn)力。牧靈山莊公然攻打我派,應(yīng)該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
青梟似懂非懂地聽完,復(fù)問:“那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游離道:“既然發(fā)現(xiàn)野牛群有意發(fā)動犇潮,那就改變計劃,綴上往西的那一支青牛隊伍。”
于是,青梟打個回旋,返身往回飛去。
就在他們掠過一座山頭時,冷不丁被一聲“哞——”叫聲擊中了。
那聲牛吼的嗓音渾厚,卻極具穿透力,猛然打破清寂的夜空,只半息時間,就擊中了四五百丈高的游離主仆二人,堪稱恐怖。
青梟險些暈死在當場,好在游離剛剛晉升守一境,神魂強度已今非昔比,勉強承受下了這一擊,立即在二人身周布下神念之墻。
同時不停以心神傳音呼喚,防止青梟昏睡過去。
硬抗了整整十息以后,那牛吼聲才漸漸消散在長夜里。
游離強按下心湖的激蕩,顧不得擦拭嘴角的鮮血,連忙感受了一下青梟的情況,發(fā)現(xiàn)它雖然同樣挺了過來,但已經(jīng)七竅流血,樣子十分嚇人。
可還來不及詢問它的情況,又一聲牛吼攻擊了過來。
此時游離已有了防備,神念之墻開啟到最大程度。那一連串的音波轟擊神念之墻上,仿佛被攻城的沖車狠狠撞擊了數(shù)下,心神震蕩,心湖翻涌,整個心湖秘境的防御結(jié)界都出現(xiàn)了一連串裂紋。
游離全力運轉(zhuǎn)天心訣,將神魂防御提升到最強狀態(tài),同時不忘給青梟的腦門貼上一道御神符。雖然只是一道九品級的神魂防御符箓,但聊勝于無,多少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
又過了八息,那牛吼聲再次沉寂下去。
游離一刻不停,直接召出一道八品御空符,注入神炁,臨空幻化出一艘符舟。
然后收起青梟,在一步跳上符舟的同時,還不忘往獸囊里丟入兩顆生氣丸,這才迅速駕御符舟向前逃遁而去。
八品御空符的飛行速度,雖然不比正常狀態(tài)的青梟,但在青梟幾乎失去戰(zhàn)斗力的情況下,已是最好的選擇了。只一息,就飛出五六丈遠。
就在他驚魂未定地等待第三聲音波攻擊時,卻發(fā)現(xiàn)那山頭上的巨牛沒有繼續(xù)攻擊。
于是,他立即將神識釋放出去,發(fā)現(xiàn)下方的山嶺之間,草木攢動,不時傳來斷裂之聲。
游離一驚,強提一口真炁,符舟再度升高十余丈,向踇隅山后山飛遁。
下方的莽莽松林之間,一直體型魁梧的白牛正在奮蹄狂奔。只見其低頭拱角,根本毫不避讓,一路砍瓜切菜一般,拱斷巨樹無數(shù)。
眼見游離再度升空,速度又加快了不少,那白牛雙眸充血,抬頭又是一陣狂吼。音波頓時如離弦之箭,脫口而出,摧折了更大一片林木。
空中,游離暗叫一聲“苦也”,只得召出心字印。
那白牛明顯是一只金丹期的牛妖,肉身之強悍,只看它一路視一棵棵巨松如無物,只顧橫沖直撞便知。
若只是這樣,游離并不害怕,因為任它肉身如何強悍,也要能打到他才行。可偏偏這蠻牛的本命神通是音波類的遠程攻擊,這就很讓他頭疼了。
剛剛勉強擋下了兩次攻擊,他的神魂負擔已然不小,這一次只想靠自己抵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于是只能召出心字印。
印靈已經(jīng)再度陷入沉睡,但并不妨礙游離將其作為本命法兵來使用。
只見心字印臨空漲大,原本被削減了七成有余的神念之墻,立即緊緊圍繞著心字印,形成了一道新的神念之墻。
那一連串的音波轟擊在其上,仿佛如泥牛入海一般,竟然被悉數(shù)吸收了。
下方的白牛見狀,一個急剎車,收住身形,一對銅鈴也似的牛眼瞪得老大,鼻孔中喘出兩道粗氣,冷哼一聲,后腿一蹬,躍入半空。
游離一邊收攏心字印,一邊御舟前行,余光看到那在月光下泛著耀眼白光的巨牛,竟然臨空一變,化身一名魁偉異常的大漢,直挺挺地飛射而來。
游離簡直頭大如斗,腳踩舟頭,直直往地面斜插而下。
同時運手如飛,手中瑩然一亮,立即有四道紅色的細小身影分散開去,墜向莽莽松林。
那白牛幻化的白衣大漢見狀,粗大鼻孔中熱氣直呼,直接隔空轟出一拳。
拳罡立即攢聚成一個巨大的光團,朝游離電射而至。
游離沒奈何,直接棄了負責,躍身而下。
孰料,那拳罡在將符舟轟成齏粉后,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繼續(xù)銜尾直追。
游離大駭,忙叫一聲:“前輩,在下不是有意進犯貴寶地的!”
話音未落,拳罡已至。
“轟”的一聲巨響過后,山中林木歪折了一大片,最近的一座山頭更是直接被削去了一小片。
白衣大漢腳下不著一物,只憑一副肉身懸停在半空,仔細感受片刻后,冷哼道:“敢闖踇隅一族領(lǐng)地者,殺無赦!”
言訖,又朝著四周的山谷連續(xù)送出九拳。
霎時間,方圓二十余里的山谷內(nèi),拳罡肆虐,火舌成海。
白衣大漢負手懸空,靜候片刻,確認過后,這才拔起身形,急往西飛掠,追趕牛群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下起了陣雨。
游離披著摛云錦袍,在一片水洼中冒頭,確認對方已經(jīng)離去后,正想爬出地面喘會兒氣,不想又有一道身影從東側(cè)電射而來。
游離如驚弓之鳥,立即鉆回地底。
那人在上空懸停片刻,見滿山谷中一片狼藉,喃喃道:“剛剛的動靜就是從這里傳來的吧?真是沒想到,踇隅一族的底蘊如此深厚,金丹期的牛妖居然這么多,難怪千百年來一直無人敢亂闖踇隅山。我們還是低估了它們,張楚空、靈虛他們估計也撐不了多久,我還是先撤吧,正好去那指玄觀看看。”
說罷,同樣飛身離去。
地底,游離煞白的臉上滿是沉郁之色。
剛剛離去之人,他認得,正是對他百般刁難的上清宗長老,致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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