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還送個錘子
姬居心情大好,這一局他大賺了上萬錢,合約十貫,一下子就翻了本。
眼見自己時來運轉,顯然不可能就此罷手,不然就枉費他那“賭鬼”的人設了。
游離無奈,只能繼續配合他,努力控制著贏錢的頻次。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使用青蚨眼的能力。玉筆在吸收了財氣通心粉后,已經初步具備了凝聚財運的能力。
經過近一兩個月的測試,游離發現,所謂的財運聚斂,幾乎處于完全靜止的狀態,并未出現他所期待的財運大升的狀態。
當初在霧魔嶺,玉筆無意中吸收了金蟾蓮孕育出的財氣通心粉,這才賦予了他“青蚨眼”的神通。
對此,他總結出了以下幾種可能性:
第一,財氣通心粉乃是金蟾蓮的核心本元,本身就是財運之道的一種大道顯化之物。玉筆能夠直接吸收之,說明它還可以吸收其他類似的財運顯化之物,并通過這一途徑,來繼續強化青蚨眼的神通。
第二,玉筆本身就具備凝練財運的特殊潛力,只是之前一直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在吸收了財氣通心粉后,才徹底覺醒。覺醒之后的玉筆,哪怕命理運勢聚散無常,難以把握,但只要找到合適的聚斂手段或環境,玉筆就能持續吸收財運。
比如,通過風水堪輿之術,法天相地,勘定絕佳的陰宅、陽宅之址,營造時達到藏風聚水、天人合一之境。在這樣的環境中,玉筆或許能持續吸收財運。
第三,玉筆催生的本命神通,有可能不止“青蚨眼”一個。當吸收財運到某個臨界點后,或許還會誕生其他的神通?
……
可惜,游離暫時沒有條件來測試。就拿第二點中的陽宅布局來說,應該算是相對最容易嘗試的一個手段了。然而,他終究是窮人家出身,就算如今已經沒有生活上的壓力,但也遠遠算不上富裕,沒錢沒地,更沒有門道特地請個風水先生來打造一處好宅子。
現在,他被姬居半脅迫著拉到賭坊中,倒是急中生智,開始有意識地測試青蚨眼的潛力。
在悄悄開啟青蚨眼后,游離眼中的世界,色彩就變得十分單調了,只有黑、金二色。
黑色成了他眼中世界的底色,賭坊內的人和物,都呈或深或淺的黑色;金色則宛如黑夜中飛舞著的一群螢火蟲,光芒有大有小,飄動不定。這些金光偶爾會在某個地方停留、聚散,時間有長有短,看上去很隨機,至少現在的游離還看不出任何規律。
由于在場的都是修行中人,游離發現大部分人的腰際,都散發著淡淡的金色。想來是放置著符鈔、丹藥、法寶等值錢物事的緣故。
不僅如此,也有個別人的體內會發出金光,不過總體的亮度要比財物發出的金色黯淡得多,而且這些亮度不一的金光大多集中于心竅附近。
不難猜測,這些人都是那身負財運的有福之人了。
游離在應付姬居之余,也留心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些人果然是贏多輸少,很好地應證了他的想法。
在這期間,他對于青蚨眼的使用更加純熟了。
就拿擲骰子猜大小來說,他有此瞳術,根本不需要費心費力地去辨識骰子的轉動聲響,只需根據視野中金色光線的流轉來下注。
最開始,當負責搖骰子的莊荷來回搖晃竹制的骰盅時,附近那些螢火蟲似的金光,便如飛蛾撲火一般,自行附著在骰盅附近。
等到骰盅落在賭桌上時,那些金光又匯聚成河,向刻著“大”字或“小”字的一邊流去。
隨著莊荷一聲“開”,最終的結果都指向了金光集中的那一邊。比如,金光聚集在刻著“大”字的一面,等亮度達到一定程度時,開盤的結果一定是“大”,十分神奇。
更稀奇的是,伴隨著金光越聚越多,賭桌上的運勢便出現了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變化。金光會以一種連游離都難以理解的規律,自行在“大”和“小”兩個結果之間來回流轉。
這之后,無論那莊荷搖盅多少次,最終的結果都是金光聚斂的那一邊。那畫面,就像莊荷被那已經凝聚成團的金光控制、牽引著一般,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十分詭異。
在那姬居輸掉的頭兩局里,游離就摸到了竅門。所以,當姬居要求他再掏錢下注時,他毫不猶豫地押了“大”。
連贏了三局后,姬居面前的銅錢堆成了山。其他賭家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這邊的情況,于是紛紛跟著游離押注。
“這些老賭棍,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游離腹誹了一句,然后故意連續押輸兩局,便有人罵罵咧咧地退出了盲從的行列。
余光里看到莊荷松了一口氣,游離強忍著笑意,故意將嘴角下壓,拖著長長的尾音,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好運用光了。我出恭去,換換手氣。”
姬居聞言,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快去快回。這里的廁所是沿河建的,蹲位下面就是河流,當心掉下去。”
聽著老家伙特地在“掉”字上加了重音,游離哪能不知其意?于是,拍拍胸脯,很光棍地保證道:
“前輩放心吧,我不會跑路的。這邊正賭得興起呢,不賺他個盤滿缽滿,今晚就不出賭坊的門了!”
說完,還特意握緊拳頭,豎臂在胸前,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姬居這邊,雖然又輸了兩局,但因為這會兒已經翻回了老本,心情很是不錯,就笑吟吟地說道:
“你小子挺上道,很對老夫胃口,去吧。”
等穿過晦暗不明、夾雜著刺鼻味道的巷道,來到賭坊后方的廁所邊時,游離心里只有苦笑了。
這廁所完全是密封的,而且周圍明顯有輕微的法陣波動,防衛頗為森嚴。
《大隨律》有明文規定,禁止坊間私立賭坊聚賭。像這種地下賭坊,又是“葷素不忌”,凡人和修士的生意都做,肯定防范極嚴。既要防賭坊內有刺頭鬧事,又要防朝廷稽查。
于是,游離不得不放棄了通過廁所跳入內河逃跑的念頭。
“難怪那個糟老頭子放心讓我一個人過來。”
解決完個人問題后,游離老老實實返回賭坊包間內。
見他來了,姬居連連招手,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小鬼,你可算來了,快,還得是換你來押注。老夫這倒霉手,又輸了好幾把了。”
游離也不推辭,替換下姬居。
此時,對面的莊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情緒,然后動作熟練地搖起骰盅。
就在他的手即將落桌時,游離也做出了押小的動作。莊荷手腕輕微一轉,骰盅“啪”的一聲,落在桌子上。
游離眉頭一皺,發現已經穩定下來的金團,第一次突然改變了位置,于是同樣手腕一抖,三串銅錢便趕在落桌前,跟著金團飛到了“大”字區域。
旁邊一個中年賭棍見狀,提醒道:
“小兄弟,賭桌上最忌諱這般臨時變卦了,好運就是這么折騰沒的。”
游離道:“是嗎?我第一次玩,還不太懂這些。請問我這樣算違規嗎?”
那漢子笑道:“這倒沒有。不過買定離手,你既然已經押了大,這局就反悔不得了。”
游離回頭看了看吹胡子瞪眼的姬居,故作苦笑狀:
“對不住啊,前輩,我這不是不懂嘛……”
姬居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示意他趕緊看結果。
“五五六,大……”莊荷聲音中帶點兒不自然的情緒,宣布了結果。
那中年漢子苦笑道:
“這運氣……難道就是傻人有傻福嗎?”
游離滿臉驚喜,嘿嘿一笑,也不多說什么,默默將堆成小山的銅錢扒拉到身前。
接下來的幾局,游離故技重施,贏三局,輸兩局。贏的局,押注多,輸的局偶爾多押些,大多數時候則是少押注,旁人不注意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一個時辰后,游離再次提出上廁所。
已經贏得眉開眼笑的姬居,擺擺手,示意快去快回。
游離來到巷道邊,見前后無人,將摛云錦袍后面收起的兜帽戴上,然后輸入一縷真炁,整個人的氣息瞬間消失。
賭桌邊玩得正上頭的姬居,表面看似不在意,其實神識一直外放著,時刻盯著游離的舉動,此時卻突然詭異地消失了,立即便有所察覺。
當即施法將賭桌上的銅錢護在真炁罩內,瞬間便趕到游離消失的地方,前前后后查看了半天,卻未發現人影,當即臉色陰沉地返回賭坊內。
正準備將里面翻個底朝天,卻發現游離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賭桌邊。
“小鬼,你剛剛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沒了聲息?”
游離一邊押注,一邊以心神傳音道:
“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了賭坊的防護法陣,導致巷道內的氣機流轉出現了紊亂,嚇死我了。”
他畢竟跟翟弼清廝混過一陣子,對于陣法一道也有粗淺的涉獵,知道這座賭坊的防護法陣名為“天時人和陣”,以斂息斂炁為主的,兼具一定程度的防御功能,防護等級在凝丹初期的樣子。
此陣還有個特點,就是如果不小心從內部觸發,只要程度不是十分劇烈,就只會激發起斂息斂炁的功效。對于賭坊這種常有凡人出入的場所來說,無疑是十分適合的。
這就是游離第一次如廁時想到的主意,能不能糊弄過去,他心里其實也沒底。
姬居沉吟片刻,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看樣子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游離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為免他繼續鉆牛角尖,趕緊轉移話題,打趣道:
“前輩,看樣子我是您的福星啊,還舍得把我送到王府去嗎?”
姬居大笑道:
“你這小娃兒看著有點瓜,沒想到手氣這么好,現在不但回本了,還順帶賺了好幾倍,還送個錘子的送!”
二人有說有笑,羨慕得其他賭棍牙癢癢。對面的莊荷更是手心腦門都是汗,這一晚,他不但沒賺到抽水提成,恐怕還得倒貼進去不少。
——那個小家伙,真是有點邪門啊。
又過去半個時辰,游離見那莊荷有要收盤驅客的跡象,再告個如廁假,來到巷道入口處,輕輕一碰法陣的護壁,然后開啟了摛云錦袍。
見賭坊內沒有反應,趁著姬居那老小子心理松懈之際,立即拔腿就往賭坊的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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