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共創太平盛世
“你們,該下山去了。”厲不歸坐在主位上,面帶倦色的望著自己的四個徒弟。
她已經許久未曾下過山,花花世界,她可能未曾深入過,但就已經膩味。只是雖不下山,也并不代表她不知山下的局勢。
言禪衣往左看了看兩個師兄,又往右看了看藍裳師妹,見大家都只是沉默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們每個人身后的身份,我雖不說,不代表我不知。”厲不歸終究是厭倦了江湖,話語里的冷冽讓人生寒。“你們下山后,不要對外說是師從我不歸門吧。”
“師父?”言禪衣聽了莫名的心酸,直接便跪了下來,“外面的局勢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為何就要如此與我們撇開了關系?”
厲不歸不語,是啊,為何呢?她的每個徒兒,身份都很特別,她早在將他們收入門中之時便都知道的。只是她真的倦了,江湖也好,朝堂也罷,她已經沒有了摻和的力氣。
自從厲妖嬈成了大周皇后,她便不想參與這俗世中的任何。只是她愛著她的發絲,哪怕青黃不接白發叢生,她也依然愛著,所以才沒有尋個庵堂,了此殘生。
“你們其實可以互助,共創太平盛世的。”厲不歸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卻是又緩緩起身道,“罷了,與我何干呢?為師今日起閉關了,三年后,若是為師還活著,我們一起吃頓飯吧。若是為師已去,記得來給為師收尸,就葬在……罷了罷了,燒了撒在這不歸山的山野間吧。”
厲不歸說完這些,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堂。眾人神色各異,唯有言禪衣,一臉的困惑。
“所以……你們的身份是什么?”大堂里只有言禪衣是跪著的,不是她最重情義,而是在場的所有人,只有她沒有穿馬甲。
此時言禪衣緩緩的站起了身,看著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兩年之久的師兄師妹,一時之間竟有些惶恐。他們隱藏的身份,是自己的敵人么?若是敵人,她……要舉起她的劍來么?
眾人卻只是沉默著,若說這師兄妹四人間,唯一有著凝聚力的,大概就是言禪衣了。
趙日天雖是活潑開朗,但其實一直戴著面具做人,大概這深山之中,唯一信任的除了師父,便只有這個叫言禪衣的師妹了。而凌宇,他給自己畫了一個框兒,然后執著的守著框,只有言禪衣看出他被自己的框困住了,想將他拉出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藍裳自是更不用說了,若不是有言禪衣,只怕她早就死在了柳湖的湖心島上。
“我是昌國前皇后之女,藍裳。”到頭來還是女子更為果決,藍裳直接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哥是昌國前太子,因為六皇叔也就是現任昌國皇帝的密謀造反,我和我哥是昌國前朝唯一的遺孤。”
言禪衣嘴角抽了抽,所以當初她一念之差,救下了一個公主?
“我叫左昊,大越已故二皇子。”趙日天終于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他的身世,若是可以,他一個字也不想說。
一旁的凌宇撇了撇嘴,還是開口道,“我爹是大越前宰相,二皇子的親舅舅。”
言禪衣聽出了這里邊定是有著故事的,但他們兩人都只是揭露身份,而不愿深談,那她便不問就是了。
“難怪師父說,我們幾人聯手,能創太平盛世。”言禪衣也跟著撇了撇嘴。
她只是一個將軍的女兒,而這里又是皇子又是公主的,搞半天身份最差的竟然是她啊。
“如何創?對于大越來說,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趙日天……不,左昊苦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們背后的故事,但就憑著你們幾人的身份和交情,大越和昌國明顯是可以和平共處,甚至組成聯盟的。”言禪衣突然明白了師父的那一聲嘆息。
亂世,大概是誰都不愿見到的吧。她收留他們這些人,大概也是預料到,會有這么一日,四國爭霸,民不聊生吧。
“行吧,大家來說說自己手上能用的兵和籌碼,我們再來共同籌劃,如何讓太平盛世早些獻世吧。”言禪衣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萬事開頭難,整合資源雖然不是她的強項,顛覆朝政這種事她也沒干過。但,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真的不行呢?
于是藍裳去將藍衣也叫了過來,五人圍城一團,聊著聊著就吵了起來,聊著聊著又相見恨晚。這一次暢聊,足足聊了一日一夜,一邊燒烤一邊聊,食材不夠便分組下山獵兔子,總之在三日后,五人雖有些別扭,但還算是達成了共識。
先一起,將昌國的帝君之位撥亂反正,再由昌國和言家軍一起,助左昊登位。
商議好了一切,四人在厲不歸的閉關山洞前跪拜了,便頭也不回的一齊下了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師父也有自己要背的債,他們無權干預,誰都無權干預。
言禪衣又變成了言歌,帶著三萬言家軍。
在昌國的旅程格外的順利,順利到言禪衣都有些覺得這勝利果實來之太易。藍衣明明只是一個江湖殺手組織的頭目,卻意外的在昌國朝臣那里很有話語權,幾人入了昌國國都冒城之后,只在郊外的莊子上隱居,便收到了各種朝臣的投誠。
雖是疑惑,但助藍衣登上那昌國帝位,卻是真的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藍衣登基那日,五人難得的一起在昌國大殿里,一齊喝的酩酊大醉。
“謝謝你們。”藍裳十分真摯的端著酒杯,敬向了自己的師兄師姐。
從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后,她的日子并沒有好過些,反而是更加的患得患失,更加的不知所措。她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學會怎么做一個好婢女。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她,其實你是一個公主。
她沒有做過公主,完全沒有經驗,甚至懷疑這個自稱是她哥哥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個騙子。可她有什么可騙的呢?她沒有錢,沒有權,也沒有美貌,她只是蕓蕓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個人。
可今日那個自稱是她哥哥的男人,登基為帝。她也名正言順的成了大昌新一任長公主,她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婢女,甚至還有了自己的封地。若這只是夢,這還真的很像只是一場夢。
“若是有朝一日我真能成功登基,我愿以江山為聘,求娶昌國長公主。”左昊似是有些醉了,雙頰酡紅,也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羞怯。
他的一杯酒直接敬到了藍衣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昌皇,你答應否?”
左昊自小就進了不歸山,大越宰相被指認密謀造反,唯一的證據只有宰相府里搜出的一身龍袍。但他的父皇生性多疑,直接滅了宰相滿門,連他身處后宮的母妃也受了牽連,被賜了三尺白綾。
他還記得那個昏暗的雨天,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蓋過了母妃的大多數聲音,那三尺白綾在宮殿的橫梁上隨風翻飛著,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
但她的母妃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只從自己床底翻出了刺鼻的火油。她似是無畏卻又滿懷愛意的望著他,手中卻是不停的沿著自己的床榻往周遭揮灑著火油。
“昊兒,母妃唯一的心愿,便是你能健康快樂的長大。今日之事,忘了便好。若不能忘,也不要再回到這里。這里只是一個看著華麗的牢籠,母妃選錯了,不想你也錯。”母妃的笑里有著無奈,也有著解脫。
她輕輕松松的敲開了床底的密道,抱著他親了又親,卻還是將他往那密道推了下去,“昊兒,好好活下去。”
他還記得母妃臉上決絕的神情,他還記得他撕心裂肺的哭,他還記得她灼熱的淚珠,滴在他的眼瞼,混著他的淚水,一起絕望的滑落到他的腮邊。
他眼睜睜看著密道的門被關上,眼睜睜的看著淚流滿面的母妃被這一扇黑漆漆的石門隔絕在外。有人接住了他,捂住了他還在撕心裂肺的嘴。有人一記手刀,便將他劈進了無邊的黑暗里。
等他再醒來,身邊便只剩下了自己的堂弟凌宇。兩個少年縮在馬車底,聽著馬車的轱轆聲,此起彼伏,兩人都沒有再哭過。他成了厲劍門大師兄趙日天,而他的堂弟成了厲劍門的小師弟凌宇。
他沒有見過什么女子,除了凌厲的大師妹厲妖嬈,調皮的二師妹言禪衣,便只有溫柔似水的三師妹藍裳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愛,只知道和這個溫柔的三師妹在一起時,他總是會想起小時候擠在母妃的床榻上時的情景。母妃總是溫柔的同他說著話,有時候是大道理,有時候是小故事。后來他聽的有些煩了,后來他再也聽不到了。
左昊不知道舉著酒杯的他,此刻已經一臉的淚水。
帝位是他需要的嗎?其實并不是,他只是想回去那個華麗的牢籠看一眼,看看他童年最歡快的時光,和這個世上最愛他的女人。
“好,朕答應你。”藍衣的眼眸有一瞬的閃躲,只是太快了,這幾個醉酒的人都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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