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到哪才能找到你
她一定是恨自己了吧。
她沒有回籬菊院,就是不想看見那些關心她的丫鬟們吧?因為那些人都是他給的,所以是他把她逼的有家都不能回了嘛?
未有塵出宮的第一站便是籬菊院,風流去找街上的人力車車夫們詢問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線索。
只是到了籬菊院里,風華卻是將自己從金玉滿堂拿回來的那一對紫色的扳指遞給了未有塵。
風華回來院子里便四處找尋了一圈,可自家小姐卻是不見了蹤影。風華有些著急的便一直候在了王府的門口,直到看到架著馬車回來的不棄,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可當不棄說,小姐和魏太子吵架了,還不讓他跟著后,風華的一顆心又懸了上來。此時已經到了酉時末,這個時辰往日里自家小姐都已經安分的在廂房里等著沐浴了,可今日她孤身一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風華一顆老母親的心都快要操碎了,心中七上八下的,想起每次自己不在小姐身邊時,小姐被人算計,被人輕薄,被人謀害,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一邊派了院里的暗衛通通出去尋找,一邊就往宮中傳了消息。
她無法得知兩個主子之間,究竟為了什么事而爭吵。但一個男人不論為了何事生氣,也不該將自己的女人就那般丟下。
所以當未有塵來到籬菊院后,她只面色冰冷的將一個漂亮的錦盒遞了過去,那個漂亮錦盒里,正是那一對紫龍晶的扳指。
她是還想說些什么的,可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婢女,縱使心中萬般忿忿,她也只能吞回去。
未有塵有些呆滯的接過了那個錦盒,緊緊的攥在手中,卻沒了打開的勇氣。
他現在只想趕快找到他的小丫頭,然后緊緊的擁住她。
他明明說過,不論發生什么事,都不會不要她的。可今日自己居然那般直接的推開了她,還將她留在了原地,走的頭也不回。
“主子,人力車那邊來消息說,最后看到言小姐是酉時,見她在街頭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獨自一人朝著王府方向走的。”風流此時已經收集完了消息,來到籬菊院稟報了。
未有塵聞言站起了身,卻一時之間有些茫然,最后只能回頭對著風華問道,“你們可去半雙院尋過了?”
風華不卑不亢卻又帶著疏離的回道,“云公子這幾日都和安小姐在忙著花滿樓的事,現在還未回來呢,派了人過去看過,黑燈瞎火的,一個人也沒有。”
未有塵沒再說什么,便直接朝院門外走去。
言禪衣還能去哪里?她不會去找蘇若水,他聽說了她對蘇若水有些避之不及的態度,他相信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蘇若水。
言家軍的軍營在西郊,和言王府完全是兩個方向,所以她不會去軍營。軍營沒有休沐,她也不會去找馬月離。安星辰和云玄機在花滿樓,她會不會也去了花滿樓?
未有塵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去花滿樓看看。
只是才堪堪走到言王府的花園中,便遇見了從花滿樓回來的云玄機,他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除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廝,再無旁人。
未有塵沒有問起言禪衣的事,他知道云玄機對言禪衣的心思,所以也明白他若是一直和言禪衣在一起,便絕不會喝的這般有醉意的。
他甚至連招呼都不想打,聽見云玄機的聲音,他便一個閃身隨意的躲到了樹后,直到云玄機消失在了花園里,他才從樹后走了出來。
未有塵其實并不討厭云玄機,作為一個對自己女人的愛慕者來說,他不爭不搶,甚至不打算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只靜靜守護著,實在是比蘇若水之輩讓他能接受的多。
但不討厭亦不代表他就要和他做朋友。他能不逼言禪衣將云玄機趕出去,他便已經覺得自己大度了。
只是此刻可以確定了言禪衣沒有去花滿樓,沒有和云玄機安星辰在一起,她又會去了哪里?
如果自己是她,自己被她因誤會而推開了,自己又會去哪里?
“風流,派人去柳湖碼頭問問。”未有塵想著,若是自己,大概會去尋一個有許多兩人之間美好回憶的地方,安靜的難過吧。
只是他也有些不太確定,柳湖……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是他們第一次親吻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他們第一次殺人的地方,是她差點被蘇若水輕薄的地方。
柳湖雖然有許多美好的回憶,但好像不好的回憶柳湖也不占少數。
身邊的人都派了出去,未有塵的迷茫只多不減。他沿著言王府往望香樓的路段走了三遍,穿過各種窄巷,問詢過路邊所有還開著門的商鋪,酒肆,都依舊是一無所獲。
“風流,如果有一天風華誤會了你,將你狠狠的推開還自己一個人走了,你會去哪里?”未有塵在街尾的最后一家酒肆坐下,已經無措到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我會回主子身邊待命。”風流回答的一本正經。
未有塵忍不住扶額,有些不想再繼續和這個木頭說話。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何風華風月都愛叫風流木頭了,果然是塊木頭,還是朽木不可雕也的那種。
“如果那天你休沐,不需要到我身邊待命呢?”未有塵不是不死心,只是實在身邊沒人可以問了。
“那我會回房間睡覺,天天睡樹實在有些腰受不了了。”風流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塊木頭,依然回答的誠懇。
“……”未有塵扶額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冷聲道,“你回去睡吧,放你假。”
風流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但還是聽從了主子的吩咐,作揖告退。
“這位小公子可是和心上人吵架了?”酒肆老板一直在旁邊溫著酒,聽著這主仆二人的對話差點沒笑出聲來。見那木頭般的下人告退了,他便倒了一杯溫好的秋露白直接遞給了未有塵。
未有塵并沒有對陌生人袒露心聲的習慣,但還是接過了老板遞上前來的酒杯。
老板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自顧自的說道,“若是她誤會了你,等她消氣了再去解釋清楚便是,女人嘛,雖愛無理取鬧,但其實哄哄就好了。可若是你誤會了她,惹她傷心了,那可真得趕緊去找她!女人都小肚雞腸,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且時間越拖的久了,她原諒你的過程就會越漫長。”
“你瞎扯什么蛋呢?”一只女人的手直接扯上了酒肆老板的耳朵,“你說誰小肚雞腸了?”
“我……我我我說的是旁的女人!旁的女人都小肚雞腸,唯有我的娘子最是大度,最是人美心善!”老板的求生欲很強,信口胡謅的本事感覺是被老板娘給練出來的。
“哼!”老板娘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卻還是松開了擰住自家男人耳朵的手。
“小伙子,若她真的愛你,你誤會她,傷了她的心,她自會千方百計的找到你,去將誤會解開。哪怕最終是要和你分開的,女人也絕不愿意在前任的心中留下一個污濁的最終印象。”老板娘的回答比較走心,到底還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未有塵聞言呆滯了一瞬,他找了那么多地方,獨獨沒有在釋安寺里好好找找。
她會不會是去找自己了,只是和自己錯過了而已?
想到這里,未有塵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取下腰間的荷包往桌子上一扔,便飛身離去。
等酒肆老板和老板娘反應過來時,桌上只剩一杯未動分毫的秋露白,和一個絳紫色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了。
“呵,年輕可真好啊。”老板娘顛了顛桌案上的荷包,眸中閃爍著羨慕的流光。
一雙熟悉的大手便攬上了老板娘已經不再弱如扶柳的腰身,只見老板附在老板娘的耳邊柔聲道,“為夫心里,娘子依舊是二八模樣。”
言禪衣一直等在釋安寺里,她好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因為去了,也沒有人能看得到自己。
而且她很想見到未有塵,她想問清楚,是不是因為她被人輕薄了,他就不要她了。她還有一句很重要的話想告訴他,她要告訴他,她愛他。
未有塵回到釋安寺,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半透明的言禪衣,正微腫著雙眼,靜靜的坐在釋安寺門口的石階上。
未有塵莫名的紅了眼眶,他腦中百轉千回了無數個猜測,心中的擔憂全都不加掩飾的寫在了臉上。
她怎么了?她為何又成了這個樣子?她……還活著嗎?
“禪禪……”未有塵的音調里,多了些恐懼和哽咽。
言禪衣抬眸看過去,便看見了雙目通紅的未有塵。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他那殷紅的含淚的眼眶,她心中的難過比被他拋棄都還要難受。
她怔怔得站了起來,卻又不敢朝他走去。她害怕被再一次推開,那樣的感覺,她不想再回憶,也不想再體驗。
“發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未有塵早已經將兩人之間的誤會拋在了腦后,他現在只擔心,她還好不好,是不是還平安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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