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親兄弟
被禁錮了一夜的事情,恐怕是瞞不下去了。她可以騙他的,只是她不想,也不愿。若她都做不到對他沒有謊言,那她又有什么資格去要求他永遠不騙自己呢?
所以她心中已打定主意,后日她便會將真相和她的揣測都告訴他,且她也會保護好風華,不再讓她為了自己挨鞭子。
這兩日言禪衣也真的沒有再出過門,她想要的紫色瑪瑙已經到手,派了風華親自送去找了邱濯。邱濯聽說她急用,便也當場就帶著風華去找里千面坊的李師傅打磨成了一顆帶扣眼的瞳眸。
另一顆紫色的瑪瑙,言禪衣還沒想好用在何處,便將它和之前府中家丁小廝們為她收集的紫色瑪瑙全都裝在了一起。
未有塵送的紫色瑪瑙,和其他的混在一起,言禪衣卻依舊能一眼就能認出來哪一顆是未有塵送的。
那顆和他的瞳眸顏色一致的瑪瑙,在那一堆紫色里依舊是最華麗最奪目的。就好像他本人,不論站在多少人的身后或中間,依舊是最攝人心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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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宴這日,言禪衣早早便將一切物品準備好,巳時剛過,便乘著馬車進了宮。
本來爹爹和兄嫂都是要入宮去的,她便說是想去釋安寺為娘親和娘親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而早早的先他們入了宮。
言禪衣如今有了郡主的腰牌,進宮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本來進宮是該先去給后宮之主皇后請安的,但想起皇后那兩個侄女沈家姐妹的事,便又猶豫了,于是又吩咐風月在宮門口候著,若是嫂嫂來了,再叫自己一起給皇后請安。
今日本該是帶風華入宮的,風華卻推脫著不愿意來。言禪衣只以為她是怕未有塵知道了她前幾日被禁錮,還弄丟了信號彈的事挨鞭子,便也沒有勉強,只帶著風月入了宮。
一進到釋安寺的大門,便聽到“嗖”的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擋在了言禪衣的面前。
“言小姐,主子在房間等你,還讓屬下來問問,今日午膳想吃些什么菜?”風流恭恭敬敬的問話。
但眼神卻一直望著言禪衣的身后,見再沒有旁的人進入這釋安寺,眸中閃過了一絲失落,卻也沒有再問什么。
言禪衣沒有錯過風流眼底的失落,想起今日出府前風華一路送自己上了馬車,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風華和風流么,真是讓她有些出乎意料了。
“就按你主子平日的喜好來就好。”他們二人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話,風華怎么舍得不來?
明明是一臉想來又糾結的樣子,難道是兩人還未捅破那層紙?言禪衣想起風流那個直男癌的性子,頓時也有些替風華不值起來,所以對著風流說話的態度,也很是冷淡。
風流卻是未曾察覺,只又失魂落魄的上樹走了。
言禪衣敲了敲未有塵廂房的門,聽見里面傳來他溫柔的一聲“請進”,便兀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未有塵正背對著房門,坐在桌案前寫著什么,似乎是有些忙的樣子。言禪衣見狀也沒走過去,只環視了一圈,找到了她送給他的那一對公仔。
那一對公仔竟然是被未有塵放在了床榻上,小和尚那只看起來還很嶄新,和她送來的時候一樣,干凈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
而另外小女孩的那一只,卻是明顯天天被人愛不釋手著,她千辛萬苦用絲線繞出來的發髻,明顯是已經又塌又毛躁了,想來定是每晚被他抱在懷里入睡的。
言禪衣覺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羞澀。想想若是自己也成天摟著那個小和尚的公仔睡覺,定是會被院里的那幾個小姐妹嘲笑的。
言禪衣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臉頰,便將準備好的針線包拿了出來,將準備好的瑪瑙眼珠給一一縫了上去。
言禪衣的手腳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將瑪瑙都縫了上去。
再一抬頭,便望見未有塵笑意盈盈的坐在自己的對面,眸中滿是柔情的望著自己。
言禪衣俏臉一紅,舉起了手中剛剛改造好的小女孩公仔,問道,“如何?”
“眼眸換成瑪瑙確實是亮了不少,”未有塵贊許的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轉回到了言禪衣的眼眸上道,“卻依舊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言禪衣被這張口就來的情話弄的又是羞澀又是局促,只能紅著張臉,顧左右而言他的道,“這個都被你抱臟了,發髻都被你揉塌了,我能不能帶回去重新整理一下啊?”
“你把她帶走了,那我晚上該抱著誰睡?”未有塵看著小丫頭面紅耳赤的樣子,就是忍不住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
他的小丫頭怎么這么好看呢?生氣好看,害羞更好看。
言禪衣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被一個古代人這樣撩撥,她都覺得自己很丟現代人的臉了。
絞盡腦汁的想要反撩回去,可在未有塵如火的眸光下,她卻像是失憶了一般,曾經讓她喜笑顏開的段子土味情話,此刻卻像是被洗刷了個干凈,半點痕跡都未曾留下。
未有塵笑意盈盈的望著一臉羞怯的言禪衣,雖然兩人很快就要分離,且這分期完全不知是多久。
但他亦滿心歡喜的沉浸在此刻的甜蜜,他們之間有過多少個這樣的瞬間,讓他希望時間就在此刻停止的瞬間?他已經數不清了,他只知道,這個小丫頭,這個用他的生辰日期做封號的小丫頭,他愿意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寵愛,去守護。
“那個……你見過你那個皇弟了嗎?”言禪衣被他盯的,臉上的紅云遲遲不肯散去。
只能強硬點岔開了話題,果然,這話一出口,未有塵周身的溫柔瞬間退卻,速度之快,簡直讓言禪衣懷疑他還是不是剛剛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年。
“他找過你了?”未有塵的神情里透著一股漠視,他自然是見過了。
那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奇怪,他知道這個弟弟出生便是和自己對立的,他毋需給他什么好臉色。但他第一眼看到風允烈,那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臉龐,他卻心中升起莫名的溫暖。
好像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可以證明他在這個世界并不是孤身一人。
可是風允烈一開口,卻是讓他很不想再理會。
一會兒故作親熱的叫著他皇兄,一會兒又像獻寶似的給他看父皇賞賜給他的一些物件,好像是在炫耀父皇并不像傳說中那般,對他冷淡又無情。
未有塵都是知道的,知道風允烈對自己的嫉恨。那些賞賜的物件,不過是他絞盡腦汁的搖尾乞憐而來,根本不似他說的那般盛寵難卻。
風允烈雖在大魏朝中頗有聲望,但父皇卻從未松口過要改立太子。
對風允烈有過夸贊,卻從未有過帶著溫度的關心,甚至連苛刻也沒有,好像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臣子一般。這些未有塵都是知道的,他也理解風允烈的所為。
他曾經也這般渴望過父親的關愛,只是除了一個尊貴的身份,他好像什么都不想給。
未有塵有時候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心中對著回大魏做那人上人有著執念。
明明以他現在的能力,即便是去到江湖,一樣也能呼風喚雨做一方霸主的。可是他卻選擇了回去,大概是因著這十幾年的被流放,讓他的不甘越來越大吧。
他想告訴那個將他視為惡魔的大魏,他或許真的會成為大魏的噩夢,也或許他會帶領大魏走向更強大的未來。
“我……我也不是很確定。”言禪衣見他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去,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剛剛明明他還滿臉的晴天,現在卻是突然狂風密布,驟雨欲來。
“不要怕我,禪禪。”未有塵意識到了她的懼意,立刻便收起了自己無意釋放的戾氣,又將溫暖的大手附在了她的那一雙白皙小手上。“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訴我,我永遠都不會責怪于你。”
言禪衣聞言卻是更緊張了,心中還腹誹道,你是不會責怪我,只是會打我的丫鬟護衛唄。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確實是她的錯,她總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也迫切的想向他證明自己真的可以,所以總是輕輕松松便跳入別人的圈套里去。
言禪衣猶豫了半晌,還是將自己遇到山賊,且山賊是一個叫允子言的人假扮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未有塵。
當然,她被輕薄這事她就自動略過了,她無意欺瞞,只是這種話要讓她怎么說出口啊?而且,她也打心眼里覺得這事還是不要讓未有塵知道比較好,這可不是個一夜情如同家常便飯的時代,她不想未有塵對她心存芥蒂。
未有塵一邊聽著,一邊愁眉深鎖著,沉默了半晌后才回道,“我知道了,我會去查這個允子言到底是不是風允烈的。”
言禪衣一時之間看不透他的情緒,他并沒有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暴怒。
“今日的宮宴結束,若是風允烈求娶你失敗,怕是不會在大周多留。他是來接我的,我自然也該跟著回去了。”未有塵的語氣雖是淡淡的,但眼神中繾綣的愛意卻是半點也沒有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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