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奉旨行騙
言禪衣見蘇若水站了起來,想到自己是來請罪的,便依舊跪著沒敢起身。
“言禪衣,朕都說了平身了,你為何不起?”顧思衍見言禪衣還跪著,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
“臣女有罪,特來向皇上請罪的。”言禪衣依舊匍匐在地上,將姿態擺到了最低。
“噢?那你給朕說說,你何罪之有?”
言禪衣還沒來得及開口,剛坐下的蘇若水卻是又跪到了她的身旁,低頭道,“臣也有罪,臣見言家千金文采斐然萬里挑一,不忍將她安置在國子監女子班學習女戒繡花,蹉跎了她的才華,便讓她女扮男裝進了國子監男子班就讀。”
言禪衣聽著蘇若水將所有事情都扛下來了,有些不忍,剛要辯駁幾句,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跪在身旁的蘇若水握緊了幾分,那只大手有力,卻又柔軟。
言禪衣本想掙脫,可那只手握的十分用力,跪在這龍顏面前,她又不敢動作過大,便只能作罷。
“臣沒有想到她的才華遠不止于此,甚至能出入軍營排兵點將。聽聞皇上七夕宮宴同時宣了言禪衣和言歌出席,臣自知瞞不下去,特來請這欺君之罪。”
蘇若水的聲音堅定又沉穩,讓言禪衣那七上八下的心也平穩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言禪衣就是言歌?”顧思衍這下全聽明白了,卻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閱兵那日他也去看了幾眼,那些新鮮的器械和練兵方式,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本還感嘆著言王爺有這么一個侄子的鼎力相助,定能再創豐功偉業,卻沒曾想到,根本就沒有什么侄子,侄子是女兒裝的。
想到此顧思衍又道,“言禪衣抬起頭來給朕看看。”
言禪衣心下被這句話弄的有幾分不舒服,抬起頭來看看,很像是良家婦女被紈绔子弟調戲了的感覺。
但圣命難違,她還是輕抬起了頭,目光堅定的望向了桌案前端坐著的皇上。
“偷雞屎開荒都是你的主意?”顧思衍這時想起了釋安那次醉酒后不小心說漏嘴的話,這小丫頭年紀小小,卻有如此智慧,貴不可言也實屬應當。
若不是自己還沒想好傳位給誰,倒真的想把這小丫頭給自己的兒子定下來。
“是。”言禪衣回答的不卑不亢,將皇上的欣賞盡收眼底后,也自知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一半了。
“安寧侯倒是個會慧眼識人的。若你是男兒身,我大周定能……”顧思衍話只說了一半,本想說定能一統天下的,可想想一統天下又要打仗,實在是煩的狠,索性話又吞回了肚子里。
想了想才又道,“這也是為了方便行事罷了,算不上什么欺君,你們二人先起來吧。”
“謝皇上。”蘇若水有些不舍的松開了寬大廣袖下緊握著言禪衣的手,先站了起來。
言禪衣也跟著站了起來,有些討好的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臣女還有個不情之請,望皇上成全。”
這般說著,又故意將衣襟里的書擠了出來些許。皇上看著那本只露出一個角的書,頓時明白了這小人精的意思,有些不悅這小小臣女竟然敢威脅自己。
但又實在心癢難耐,自己花費了一番功夫,都沒有查到這個“狂”的真實身份,只能咬咬牙道,“說出來給朕聽聽,看你這小丫頭有什么不情之請的。”
“臣女日后還想去軍營歷練,但女子身份實在不便,還懇請皇上不要將臣女的身份公之于眾。”言禪衣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皇上的表情。
可皇上卻是神色淡淡的,言禪衣不免心中又忐忑起來,趕忙補充道,“并不是需要皇上幫自己欺瞞,只是希望皇上不要拆穿了臣女便好。”
“這般將來你的身份被別人拆穿了,豈不是讓世人笑話朕被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戲耍于鼓掌之間?”顧思衍挑起了眉,原本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但深思起來,又似乎有點過分。
“臣有一個主意,既可以成全了言小姐,又保全了皇上的面子。”蘇若水適時的上前了一步,瞥了一眼言禪衣才繼續道,“皇上可以頒布一道圣旨,念言家小姐聰慧,巾幗不讓須眉,特許男裝示眾。這樣等言小姐被人拆穿女扮男裝之時,只管拿出圣旨,眾人便會知道皇上是如何的惜才愛才,即便是女子,也能得到皇上的器重。”
顧思衍聞言欣慰的看了一眼蘇若水,贊賞的點了點頭,便道,“江公公,過來擬旨。”
言禪衣聞言趕緊將衣襟里的書掏了出來,雙手奉上前去,躬身道,“皇上若是喜歡,臣女會親自催促監督作者趕緊將下冊寫出來。”
“這個“狂”究竟是何人?就不可以引薦給朕嗎?”顧思衍查了半天都查不出這個“狂”的身份,自然不愿放過機會打探。
“他是我的師父,只是他居無定所又愛四處游歷,這不送了這本中冊給臣女后又不知道去哪里游歷了。臣女當年也是在一座荒山上遇到的他,他騙臣女認了他做師父,卻只拿了些故事哄騙于臣女,卻半點本事也未曾教會于臣女,就連真名都未曾告訴過臣女。”
言禪衣不疾不徐的將早就編好的說辭給說了出來,未了又趕緊補充道,“臣女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點欺瞞于皇上。”
顧思衍瞇著眼細細的打量著言禪衣,半晌才語帶威脅的開口道,“朕知道你不敢欺君,畢竟欺君是大罪,可是要連累家人的。”
言禪衣被盯的有些心虛,面上卻強作鎮定,等她拿到圣旨走出御書房時,直接便雙腿一軟。
幸好蘇若水及時伸手扶住了她,見她那被嚇的臉色都有些發白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問道,“剛剛說的那么一本正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言禪衣白了一眼蘇若水,又捏緊了手中的圣旨,這份圣旨讓她的心中也安定了幾分。奉旨女扮男裝,以后就算被拆穿,告到皇上那去,她也是不用害怕的了。
她之前扮男裝進入國子監,進入軍營時,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引起皇上的注意,自然也就沒想到什么欺君之罪。
現在這事解決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知道今天蘇若水也是幫了大忙的,遂拍了拍蘇若水的肩膀道,“今日真是謝謝你了,請你喝茶可好?”
“好啊,想喝御賜的不知春。”原本蘇若水是個不挑茶葉的,可自從上次看了言禪衣喝不知春時的模樣后,自己便莫名的愛上了這種茶。
言禪衣忍不住又白了一眼蘇若水道,“總不能去你府上喝吧。”
“有何不可?”
“……”言禪衣一時無言以對,想起明日的宮宴,便又道,“要不茶先欠著?明日是我第一次參加宮宴,我要早些回去準備準備。”
“參加宮宴要準備什么?”蘇若水一臉的不解,難道不就是吃個不怎么樣的飯,看一堆不怎么樣的表演就完事了嗎?
“皇上為何會在七夕舉辦宮宴?七皇子議親似乎也夠年紀了吧。”皇上為何突然要在七夕舉辦宮宴,這個問題她可是想了好幾天,最后也只想到了這個可能。
“你想做皇子妃?”蘇若水聞言氣壓驟然便降低,言禪衣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言禪衣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向了突然眼神冰冷的蘇若水,看著蘇若水那眼眸中熟悉的神色,和上輩子聽說自己應邀參加業內相親宴時的神色一模一樣。
曾經的她不懂那個眼神,只當他的喜怒無常的毛病又發作了。可現在的她卻是突然明白了,那是占有欲。
她有些害怕的低了頭,明明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不招惹他,和他的交集也都只是普通,他為何會莫名的對自己有了占有欲?
“就是不想做皇子妃,所以才要好好準備。”言禪衣不自然的回答著,便加快了腳步朝宮門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回頭道,“我先回去準備了,你的茶我先欠著,明日宮宴再見。”
蘇若水望著倉皇逃跑的小丫頭,心中不自覺的泛起一陣酸澀。她是不是被剛剛的自己嚇到了?她還小,自己不應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
只是一想到她會嫁給別人,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滔天怒火。她會不會不愿再見自己了?蘇若水的耳畔此刻又莫名回響起夢中那個女子臨終前氣若游絲的說著,“蘇若水,若有來生,我不想再遇見你。”
蘇若水這般想著,便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又往御書房方向走了去。
快走到御書房的地方,蘇若水尋了個樹蔭下站定,沖著御書房前候著的老太監勾了勾手指。那太監立刻快步的走上前來,那腳不沾地的身姿,明顯是個練家子。
“主子有何吩咐?”老太監又是躬身作著高揖,聲音卻是盡量壓低著的。
“皇上為何明日要舉辦宮宴?”蘇若水淡淡的瞥了一眼御書房的方向,也同樣壓低了聲音。
“皇上新封的夢昭儀有了身孕,皇上想給她提位份,又怕皇后作梗。”江公公回答的不帶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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