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新教具
“好。”未有塵見言禪衣已經是昏昏欲睡的樣子,知道今日這捏肩服務自己八成是享受不到了,但也沒說什么,只想趕在她睡過去之前,把正事都交代了,遂又開口道,“風流今日帶過來那三人給你留下兩個做你的親兵可好?軍營也是個小型的朝堂,你都不知道你營帳門口守著的到底是誰的人,還是放兩個自己人比較安心。”
“好。”她又想說謝謝,但是想起未有塵說過,他們之間不虛言謝。她便將那兩字又吞回了肚子里,問道,“他們叫什么名字?”
“他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我把十六十七留給你,你就當普通士兵用就行了。”
“好。”
“還有你定做的器械,魯大人私底下已經做出大半了,今晚應該就會有人陸陸續續送過來。”
“嗯。”言禪衣的聲音低不可聞,頭也漸漸垂了下去。
未有塵輕笑了一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言禪衣從椅子上橫抱了起來,又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上。本想替她將外袍脫去,又怕將她吵醒了,便只替她捋了捋額間的發絲。想著該走了,可望著那天真又美好的睡顏,便有些邁不開腳,忍不住低聲道,“我的禪丫頭,可要快些長大才好啊。”
第二日的軍營熱鬧非凡,幾乎所有士兵都知道過不了幾日就要開始大裁軍了,而火頭軍的俸祿如今都比普通士兵要高上五錢,且還沒有年齡限制。
所以一時之間,火頭營門口便被圍的水泄不通,明明只招兩百人,卻至少去了三千人報名。火頭軍的人如何選,言禪衣已經教給了厲妖嬈,優先選會廚藝的,其二選身強體壯的。
等言禪衣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是巳時末了。
這一覺睡的實在又踏實,大概是昨日真的太累了,今日師姐也沒來叫她打坐練內功,她便放飛自我的睡到了這個時辰。本還想去火頭營那邊看看情況,可都這個時辰了,便只叫十六進來詢問了一下火頭營的情況便作罷了。
言禪衣急匆匆的在軍營里走著,準備去演示一下那些器械給參領參將們看看,可腦子里卻是在想著,那些殘缺到沒有勞作能力的老兵們,要如何安置。
人數若是多了,難免又是一筆大開銷,開銷放在這一邊不說,安置去哪,如何照顧養老才真是個大問題。這個時代沒有養老院,也沒有細心體貼的護士,就算想開個養老院,也未必能招的來會護理的人。
原本是要去大操場的,最后卻是走到了都統營帳前。她垂著腦袋想了一會,便對門口駐守的小兵道,“言都統在里邊嗎?軍師求見。”
小兵看了一眼言禪衣,便聽到里面都統的聲音道,“言軍師請進。”
言禪衣走進營帳便看到言領正在擦拭著一把閃閃發亮的紅纓槍,言禪衣也不客氣,只默默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才對著言都統問道,“咱們大周,有沒有什么寡婦村?”
“寡婦村?”言領有些不明所以的反問了回去。
“就是那些因為戰亂或天災,失去了男人的女人,自行組成了村莊的。”
“噢,靠近邊城的石洲,那邊有幾個村子,都是這樣的。很多女人和當兵的相公失了聯系,便往邊疆去尋夫。尋到了的皆大歡喜,尋不到的,便等在石洲了。久而久之那邊就有了幾個,你說的那種寡婦村。據說近幾年因為旱災和水災,很多無家可歸的小孩老人也投靠了過去,幾個村子都已經連成一氣,成了個小鎮了。”
“我想將軍中那些殘兵安置去那邊,言都統意下如何?”言禪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繼續道,“殘兵每月依然發俸祿,無勞作能力的發三錢,還能干點活自給自足的發兩錢。愿意接納這些殘兵的家庭,每戶每月也發三錢。”
“主意是個好的,不過那些婦人可會愿意?”
言禪衣又有些喪氣,這古代名節可比銀子重要。相公死了娘子跟著撞了棺材的,還能為后代謀的一個貞潔牌坊呢。所以那些婦人,要如何去說服?
“不過也無需這般憂心,農村不比城里那般看重名節。不如這樣,你先讓這些殘兵再在軍營里住上一段。我下午啟程去一趟石洲,與那邊的知府商議一下,探探路。”
“這到石洲要花多少時日,會不會趕不上閱兵了?”
“無妨,快馬加鞭八日應該足夠了。閱兵就叫言世子來替我把關就成了。”
“言世子要來,你也要來。八日就八日,今日抓閹我會跟參領們說的,五日改成十日便是了,你是都統,怎能不等你到場?”
言領聞言莫名有些感動,只輕聲道,“我收拾些干糧就出發。”
“這個你拿著。”言禪衣猶豫了一下,遞上了爹爹給自己的代表言將軍的令牌。“我在軍營里,用王總兵的兵符也能壓的住人。你是去石洲,若是那知府有意為難,你便掏令牌出來唬唬人。”
“……”言領猶豫半晌,最后還是一聲不吭的接過了令牌。
其實昨日罷免王總兵時,見著言禪衣掏出了言將軍的令牌,言領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他只覺這是言將軍對他的不信任,覺得他肯定壓不住場子,所以才會又偷偷給了言禪衣一塊令牌。
只是今日言禪衣居然把令牌給了他,一時間他心頭百轉千回,覺得自己越老便越迂腐了。言禪衣一個姑娘家,又需要立什么軍威?分明是言將軍怕自己在王府里慣了,初來軍營難免束手束腳畏首畏尾,找的言禪衣來幫他呀。
到了大操場,六個參領參將已經在摩挲著那些從未見過的器械。
言禪衣雖是沒當過兵,但電視還是看過的。這些器械也都是按記憶中看過的軍事節目,和上輩子參加的幾次公司團建經驗,而畫出來。
魯大人不虧是大周工部的骨干,言禪衣看著這些還原度頗高的器械,心中便給素未謀面的魯大人點了個贊。
其實也還算是些簡單的項目,例如五步樁,獨木橋,壕溝,矮墻,網墻,爬網。她所設想的考試內容,不過是將這些項目都揉在了一起,組成的五百米障礙跑。
言禪衣也算是習過幾天武的人了,這些項目對于她來說,倒是不算難。很快她就麻利的掩飾了一遍,又詳細的給各位講解了這些項目鍛煉的是士兵的哪一方面。
一番折騰下來,言禪衣倒也沒有大喘氣。李贏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也要親自試一試,結果速度慢不說,還喘的跟牛似的。于是參領參將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些敬意,不再似最初的以為她只是嘴皮子利索了而看不起。
下午的抓閹并未遇到作弊的,每個士兵從木桶里抓出一個閹來,當場便打開登記。分配的也還算平均,小部分軍功在身的年滿四十的,便不愿意再折騰,領完退伍費就自己消失了。
也還有部分有情懷的,愿意參加完最后一次閱兵再離去。
現場并沒有言禪衣想象的亂,到底是言家軍。市井潑皮流氓也有,但并不多,有十六十七在,兩三下便收拾了丟回該去的隊伍。雖然一個一個抓閹登記有些費時,但也在戌時結束前完成了分組。
言禪衣這一天也是累的夠嗆,但將隊伍分配好,到底也讓她松了口氣。唯一不適的便是,這六月的天氣,太熱了。
昨日她便沒有沐浴,今日她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想等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了后,能偷偷去浴場那邊洗個澡。
等到子時,營帳外終于是一片寧靜了。言禪衣拿起自己預備好的包袱,便走出了自己的營帳。
“言公子。”原以為外頭沒醒著的人了,卻是一出來便被十六的聲音嚇的差點叫出聲。
言禪衣回頭才看見是十六,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道,“我去恭房,你不用跟著。”
十六微微頷首,雖是好奇為何言禪衣去恭房需要帶著個包袱,但還是沒有再出聲。
言禪衣一邊走著一邊余光注意著身后,見沒人跟著了,這才快步走向了浴場。
浴場其實有好幾個,他們參領以上的營帳都處于整個軍營比較靠里的位置,所以言禪衣去的這個浴場平日也就參領參將們才會來沐浴。這間浴場是一個還算大的營帳,營帳的正中央有一口井,圍繞著井的,是兩排格擋開的洗浴處。
原本都是男子,是沒有必要這般隔開來的,浪費材料。但因為考慮到每個士兵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又都一直是團體居住著,總還是需要些個人空間和時間的。
而且別的軍中曾經出現過斷袖,而且是一方斷袖在沐浴時欲強迫了另外一方,此事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于是上頭便下了指示,浴場必須做隔斷。
只是這隔斷只是用防水布加竹子立在那的,上可和隔壁對視,下還可用腳丫子打個招呼。而且那防水布還是杏色的,打濕后還有些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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