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壁上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五官，像是內里充氣，那人的臉被擠壓在了囊壁上，五官的痕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計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張臉……不，應該說只有半張臉的輪廓……

分明是云衫虎啊！！

“媽的！”

計都爆出粗口，即便知道這輪邪月乃是假的，還是忍不住出手。

骨刀斬天穹，連天穹都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出現在邪月的后方，那輪邪月卻依舊沒有變化，計都的攻擊完全從其身上穿過。

“云衫虎……你逗本王嗎？”計都面沉如水，牙關緊咬，金眸里殺氣四溢：“區區這么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玩意就能要了你的命？！”

“當年你追著我們三人殺的狠勁哪里去了！！”

“見鬼的劍神，見鬼的四圣神！！你這廢物！！”

計都罵得歇斯底里，眼尾是駭人的猩紅，但就如楚裙和帝臣先前說的那樣，這輪邪月是夢術的呈現。

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都是已經發生的‘過去’！

邪月中，云衫虎半張臉的輪廓消失，像是被什么給拽走，又似胚胎在囊壁內游走開來。

緊跟著，又是一個人的輪廓映在了囊壁上。

不！準確說，不止一個人！

計都皺緊了眉，囊壁上出現了一堆鼻子眼睛，就像是好幾個人的五官輪廓被拆開了。

眼睛鼻子嘴四處亂飛，壓根看不出誰是誰的，原本又長得什么樣。

“什么鬼東西！”

計都罵道，如今這那局面，真是誰看著都覺得邪門。

耳畔忽然響起了楚晏溫的傳音，卻是喚他回去的。

……

城主府。

夢術世界坍塌，楚裙和帝臣都被迫從里面出來。

云楓損耗過度，已然昏死了過去，口鼻都在流血，那狀況瞧著出的氣兒還沒進的氣兒多。

“這小子怎么回事？”計都看到云楓那‘慘狀’語氣也沉了幾分。

“神魂損耗過度。”

楚晏溫應了一句，屋內氣氛有些凝重。

血魔這會兒也有點臉色發白，以他的能力操控這些神血還是有些勉強的，要不是楚晏溫在背后給他墊底，他下場只怕比云楓好不到哪里去。

“剛剛采集完降臨在南淵的所有神血之火，這些神血氣息駁雜，這小血魔以神通令這些神血尋蹤，發現這些神血至少出自百人之體。”

楚晏溫不疾不徐道：“其中能燃起神血之火的，只有五人。”

“五人？撇開母老虎和修羅王，還有三個倒霉蛋是誰？”

“有兩個氣息不詳，不知來歷。”楚晏溫道，“至于另一個……與那個叫昆玉的鯤鵬女氣息極為相似。”

“難道是東天那扁毛畜生？母老虎莫不是去追殺他，遭遇了不測？”

計都搖頭：“不可能才對，哪怕修羅王和這扁毛畜生聯手，也不是母老虎的對手，他們死在正常不過，母老虎不可能死！”

“的確不是他倆害得云衫虎。”楚晏溫沉聲道：“他們是在百墓秘境中出事的。”

“百墓秘境？難道是饕餮？”計都目色陰沉，“帝歸瀾和死丫頭在夢術世界里看到了什么？”

這才是重點好嗎！

帝臣一直坐著，像是在閉目養神，但狀態顯然不對勁。

楚裙也定神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道：“我沒看到大虎姐……”

她簡單說了自己所見所聞，又提起帝臣那邊：“他倒是看見了修羅王嗎老小子……”

計都神色變幻不定：“你們沒看到，我卻看到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他，帝臣也睜開了眼。

“就在那邪月里！我看到了她的半張臉。”

計都臉色難看：“死丫頭你提起了那肉瘤……母老虎該不會被那玩意吞了，就在那肉瘤月亮的身體里吧？”

“還有修羅王……你們等等……”

計都拂袖變出紙筆，憑著記憶將那幾個散裝的五官給畫了出來。

“這是剛剛出現在囊壁上的，”計都語氣惡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曉得原本長什么狗樣子！”

“若是能將這些五官重組，便能知道另外兩個神血之火的身份？”楚晏溫眸色一亮。

“可以啊……”楚裙看向計都，很是詫異：“你居然能派上用場？”

計都神王：(??`◣д◢??)！！

死丫頭你看不起誰！！

“但也不對啊……”

計都畫的那些鼻子眼睛嘴從紙上紛飛而起，懸浮于半空中，楚晏溫以手指揮，將這些五官拼湊重組。

“這些五官的數量……不止四個人……”

帝臣也將這些五官調令至近前觀摩，他沉吟了一會兒，抬手起落間拼出了三張臉。

其中一張臉赫然是修羅王。

而另外兩張臉卻與東天王半毛錢關系沒有！

那兩張臉看上去極為相似，似是一對兄妹。

“這兩人是誰？”

楚晏溫、楚裙、計都都是一臉疑惑，帝臣看了眼：“不認識。”

“是不認識，還是不記得，你要不再想想？”計都望著自己老弟。

帝臣睨向他：“你我反目之前，你也在天域，論起與諸神打交道，誰能勝你？”

計都語塞。

“還剩下一只眼和一張嘴。”楚晏溫看著剩下的五官：“看上去也不像是男人的五官，倒像是女子……”

“這不對吧。”計都皺緊眉：“怎么還多出來一個人？”

他抬起手：“讓我捋捋。”

“有五個神血之火，已知其中三個的氣息屬于母老虎、修羅王、東天扁毛，與另外兩個未知者。”

“母老虎的臉之前已經露過，剩下的五官拼出了四張臉，只有修羅王那老狗咱們認識，剩下的兄妹與女人的殘臉又不知來歷？”

計都嘴上說著，將這對他來說復雜的盤面給捋清楚了，他沉眉問道：“所以東天扁毛的臉去哪兒了？”

楚晏溫所有所思，沒有搭理他，計都頭疼的薅頭發，理不清楚這邏輯。

邏輯什么的，他向來不理，一貫就是想到什么就直接干！

楚裙看著最后的那只眼和嘴，總覺得……這神秘女子的眼睛很熟悉……

但眼下另一件事讓她更加在意。

楚裙睨向帝臣，計都和她大哥都沒發現但楚裙剛剛卻瞧的一清二楚。

這狐媚子在重組這些五官之時，悄悄藏起來了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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