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來了啊,歸瀾
楚裙是真沒想到,吃了快樂菇可以見荒神這句話,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將那朵小蘑菇往嘴里一丟,立刻化為了如蜜糖般的甘甜,雙眼一閉,人就‘安詳’的睡過去。
又是一場夢。
但無疑是美夢。
夢里,她先是看到了一片混沌鴻蒙,漸漸的山川大海出現(xiàn),日夜晨昏更替,春夏秋冬降臨……
她走在森林里,一只斷了角的小鹿跌跌撞撞跑來,撞在了她的膝上,竟把自己撞暈了過去。
楚裙心覺好笑,彎腰想將小鹿抱起時。
黑暗在腳下擴(kuò)散,一只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那只手精致無比,五指修長,腕骨清冷,緊緊握住她的手。
斷角小鹿親昵的拱了拱那只手的主人后,便跑開了。
她看到了黑暗中的那雙宛若丹青描摹過的瑞鳳眼,濃密長睫下掩蓋著濃濃的野心與最原始的欲求,那雙眼里聚滿妄念,匯足貪婪。
“……貪嗔癡愛欲有何不好呢?”
黑暗中,那人輕笑著:
“開心嗎?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囚徒。”
“囚住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哦……”
“你身上有太多線了,令你不得自由,我想你自由……”
“他們都說我蠱惑了你,真是如此嗎?呵呵……”
那人擁著她,楚裙忽然感覺懷中一動,低頭卻看到一只狀若白兔的小獸被塞了過來。
小獸毛絨絨的,耷拉著長耳朵,一雙眼純凈又狡黠。
那人輕笑著:“送你的禮物。”
……
夢境支離破碎,楚裙緩緩睜開眼,嘴角掛著仿若憨批的甜蜜微笑。
睜眼就對上了兩雙眼。
白澤和小野,一大一小蹲在她身邊,手托腮盯著她。
楚裙嘴角的憨批笑容消失,撐地坐起,揉了揉眉心:“不愧是荒神快樂菇。”
白澤拿起鏡子:“要看看嗎?衣衣你剛剛做夢的樣子好傻哦。”
楚裙毫不客氣的捏碎鏡子,這是留影鏡,她不想留下自己的蠢模樣。
“剛剛那夢到底是什么?”
白澤笑道:“大概是荒神的記憶吧?”
“屬于荒神的……快樂時光?”楚裙若有所思,看向小野,所以夢里她代入的是荒神的視角?
但夢里也有一只斷了角的小白澤撞到了荒神的腿上,卻和小野的本體一模一樣。
白澤笑容深了幾分,摸了摸小野的鹿角,順手把小家伙手里的快樂菇奪走:“不能再吃了。”
小野立刻癟嘴,鬧脾氣了:“天君壞壞,姐姐大人揍哭你!”
小野氣呼呼的跑走了。
楚裙看向白澤手里那朵菇,在他動手前,白澤把蘑菇丟進(jìn)了自己嘴里,笑瞇瞇嚼著道:
“一天吃一朵就好,衣衣不要貪嘴哦。”
楚裙盯著他看了會兒,“你的嘴里是真沒一句真話,你真是白澤嗎?”
白澤托腮看著她,笑吟吟的:“我是啊。”
“荒神的眷寵,白澤一族,呵呵……”楚裙笑了,要不是做了那場夢,她還真信了:“小野本體,與荒神美夢中的那只白澤簡直一模一樣呢。”
但那只白澤,并非跟在荒神身邊的。
“白澤一族并非荒神眷寵,而是……禁忌的眷寵吧?”
夢中,那只斷角白澤對禁忌的親昵太明顯了。
白澤笑吟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啊,衣衣你是第二個發(fā)現(xiàn)真相的哦。”
“想來第一個便是我那位尊貴的老父親了。”楚裙站起身,驟然發(fā)難,一腳踹在白澤的肚子上,將他踹出三米后,瞬移過去,掐住他的脖子。
楚裙雙目血色流轉(zhuǎn),笑容獰然:
“白澤一族只說廢話不說假話,但是你這個家伙,滿嘴的假話。”
“你說你不知道面面的身份?”
楚裙掐著白澤脖子的手逐漸用力:“你的能力真有意思,似乎能將謊言變成真相,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你不是白澤一族,卻能得到白澤之名,誆騙來的嘛?”
白澤被她掐的臉漲紅,顯得楚楚可憐。
“衣衣……”
楚裙視若無睹,幽幽道:“你的鹿角是真是假呢?耳朵是長還是短呢?”
“你就是禁忌送給荒神的那只小獸吧?”
楚裙眸色越發(fā)清冷:“其狀若菟,人面能言。”
“你是訛獸。”
所謂訛獸便是滿口謊言。
楚裙松開了手,笑容怪異:“荒神居然養(yǎng)了一只訛獸當(dāng)寵物。”
白澤咳了兩聲,摸著脖子,靜靜看著她,臉上依舊帶著笑。
楚裙沉默了許久,轉(zhuǎn)身走了。
白澤卻叫住她:“衣衣沒有要問我的嗎?”
“沒興趣。”楚裙聲音冰冷,“管你是誰的眷寵,荒神要你騙誰,關(guān)我屁事。”
楚裙身影消失后,白澤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幽幽嘆了口氣。
他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嘟囔道:“明明是你讓我一定要騙過你的啊……”
“天君天君!”小野又跑了回來:“咦,姐姐大人走了嗎?”
“是啊。”
“天君你又挨揍了呀!”
“對啊。”
小野嘆氣,“天君大人你這么討姐姐厭可怎么是好,當(dāng)不了妾的呢。”
白澤蹲下去,摸了摸小野斷了的鹿角,輕聲道:“我可能要走了。”
“天君為什么要走?”
白澤笑吟吟道:“當(dāng)然是去逍遙快活咯。”
白澤輕點著小野的額頭:“我走后,你就是白澤了,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小野一個勁點頭,甜滋滋笑道:“當(dāng)然記得啦!我要保護(hù)好漂亮哥哥!”
小野又偷偷往嘴里塞了一朵快樂菇。
邊吃邊樂。
荒神的美夢里有一個漂亮哥哥,那雙漂亮的赤金眼眸,小野好喜歡的。
……
楚裙回到月族別院時,天色已暗。
她在院外的大樹上坐了許久,看到計都帶著一臉慷慨赴義的表情去了面面的屋子。
楚裙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計都瀕死的慘叫聲。
心里嘆了口氣……
舍不得下死手嗎?
舍不得那就對了。
她略感心累,準(zhǔn)備回屋躺平,睡一覺平復(fù)下這一整天的心驚肉跳。
回房后楚裙給自己施了幾個清潔術(shù),懶得沐浴了,準(zhǔn)備當(dāng)一個豬豬女孩,往被窩里一鉆,被褥一卷,閉眼就是睡!
大約過了半炷香。
楚裙感覺到有陰影落在自己臉上,床邊有人。
她心里長嘆了口氣,睜開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床邊的面面臣。
他衣衫略顯凌亂,像是剛與人動過手。
與帝俊干架他的衣服連褶子都能沒一個,能在他近身造次,還不死的角色,要么比帝俊更狠,要么就是他下不了狠手……
楚裙側(cè)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的撐起手臂托腮,道:“來了啊……”
她語氣淡淡:“歸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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