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走之前，將鬼雀（婚族大長老）給留下了。

　　“當初東皇婕從靈寶婚宴上拿走了靈寶城的城主印，她煞費苦心造出的黑金門就在那城主印中。”

　　楚裙笑吟吟道：“我在那黑金上做了點手腳，鬼雀留下，關鍵時候或能幫大姨母牽制一下東皇婕。”

　　東皇瑜也有幾分驚訝。

　　她打量了一下鬼雀，牽唇道：“你是將她煉化為荒奴了？婚族的能力的確有些詭異。”

　　東皇瑜轉念想明白關鍵，沉吟道：“難怪你當初返回日照去搭救羲和，是用日族的能力平衡了婚泉靈泉中的陰陽之氣，使婚泉的能力對女子也管用嗎？”

　　楚裙點頭。

　　心里感慨，與大姨母交流，真的太省事了。

　　“應該不止如此吧。”東皇瑜看向她：“就算東皇婕當時反應不過，在她知曉常曦也是你的人后，應該會有防備，就算你將婚族婚泉與黑金融合送回她手里，她也未必敢用。”

　　“是啊，所以為此外甥女可是煞費苦心呢。”楚裙笑著解釋，“用不著她服用，只要她觸碰過靈寶城印中的黑金，就已經被標記上了。”

　　東皇瑜挑眉，意味深長道：“看來你不止擅長燒殺搶掠。”

　　楚裙昂起下巴：“我何曾燒殺過，明明放火的是我大哥。”

　　楚晏溫微笑：“嗯，是我，妹妹無辜，都是哥哥沒當好榜樣。”

　　楚裙牙根有點酸，她懷疑自己親哥喝了三壺老濃茶才出門。

　　楚裙會的本就不少，當年在潛淵當楚衣侯的時候，煉器煉丹哪樣少了？

　　全怪須彌這邊的人，野蠻野蠻啊，總要與她動刀動槍。

　　“哦對了。”楚裙走之前想起一茬，還是忍不住多嘴問起：“大姨母，我那邪神公公當真給我找了這么多婆母嗎？”

　　東皇瑜神色驟冷，看楚裙的眼神純純的恨鐵不成鋼。

　　她轉向楚晏溫，道：“她與邪神家那小子的婚事是你同意的？”

　　楚晏溫搖頭。

　　“也就是私定終身。”

　　楚晏溫嘆氣：“父神當年假死離開，怪我沒將小妹照顧好。”

　　“那個莽夫！”東皇瑜破口大罵，“該殺！”

　　這凜凜殺氣，兄妹倆都是一噤。

　　哇，大姨母對他們的莽夫渣爹是真的仇視啊！

　　東皇瑜瞪向楚裙，喝斥道：“既無媒無聘，更無長輩應允，你管那長明叫哪門子公公！”

　　楚裙忍著笑，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大姨母教訓的是。”

　　嘶……被長輩罵。

　　感覺真是……陌生又刺激哇！

　　東皇瑜哪能看不出她的敷衍。

　　心下更是窩火，當年永夜那莽夫就是這樣騙了小尾巴，連一個正經的婚禮都未給她的小尾巴，現在自己的外甥女又走了其母親的老路！

　　東皇瑜怎能不惱。

　　“大姨母莫惱，其實，歸瀾對妹妹極好的。”

　　楚晏溫還是顧念當年天域三劍客的友情的，但不多。

　　他話鋒一轉：“不過他也的確該打，明明與小妹都有孩子了，竟還讓小妹與他兄長締結婚約。”

　　楚裙美目瞪圓，哥？？

　　東皇瑜更是面如寒霜。

　　旁邊的阿古奴也穩不住了，老人家勃然大怒：“什么？這混賬東西什么混賬行為！那咱家小公主到底算他媳婦還是嫂子？！”

　　楚裙嘴角扯了扯：“那什么，正事要緊，我先走了……”

　　東皇瑜這時卻道：“當年長明是蓄意接近那群女人，他從她們的族群里騙走了不少幼童。”

　　楚裙腳下一頓，忍不住拔高音量：“啥？！他是人販子？！”

　　楚晏溫也驚住了：“長明世伯騙走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他的邪神之名你們當是如何來的？”

　　東皇瑜嘲笑道：“坊間傳言，邪神喜食幼童血，生食幼童肉。”

　　楚裙嘴角抽了抽：“啊這……”

　　她和楚晏溫面面相覷，心里就一個想法：假的吧。

　　“自然是假的。”東皇瑜斜睨了兄妹倆一眼，“無非是這些神族族內的天才苗子被騙走了，心有不甘，故意放出的消息罷了。”

　　兄妹倆松了口氣。

　　東皇瑜又道：“我不清楚長明騙走那么多孩子是要做什么，我只知道這些孩子最終都從須彌消失了，而他們最后出現的地方，都在赤地。”

　　楚裙忽然靈光一閃。

　　下意識道：“這些孩子有什么特征嗎？”

　　東皇瑜卻是搖頭。

　　她有多討厭永夜就有多反感長明，一個莽夫一個賤精，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且那些年她一直南征北戰，與長明打的交道不算多。

　　一直沒出聲的阿古奴忽然道：“關于那些孩子，老奴倒是知曉一二。”

　　老人家神色有些怪異：“他們都被泥腿子……咳，永夜給送走了。”

　　“據說是送去了那個地方……”阿古奴看向兄妹倆：“兩位小殿下來的那個地方。”

　　楚裙和楚晏溫面面相覷。

　　那些幼童，難不成是被送去了潛淵？！

　　“說起來，老奴記得永夜曾說過，他漏掉了一個人。”

　　阿古奴冥思苦想：“我也是偶然一次在陛下身邊伺候，聽到他和陛下的談話，永夜和長明帶走這些孩子似是為了防止他們被荒神門內的那些家伙給發現。”

　　“說起來，他當年提起這些孩子時，還屢次提到過兩個字。”

　　老人家捏著眉心，忽如醍醐灌頂，想起來了。

　　“輪回！對！他曾數次提起輪回！”

　　楚裙和楚晏溫面色都是一變。

　　輪回……

　　楚晏溫語氣有些怪異：“須彌，也有輪回嗎？”

　　“沒有。”東皇瑜說的斬釘截鐵，她似乎也有所猜測。

　　楚裙忽然道：“之前小野曾告訴歸瀾，荒神與禁忌欲以因果造輪回，命運為齒輪，破開樊籠。”

　　“他說，巫妖神領的天門內關著的那段‘歷史’是奇跡的開始，荒神和禁忌曾幫另一人打破過命運的樊籠。”

　　楚裙喃喃道：“既然有過開始，那么這‘奇跡’會否不止一次。”

　　須彌之人的確無法輪回。

　　但上古的那些人呢？

　　荒神和禁忌既一心要造輪回，又豈會沒有付諸實踐過？

　　那些被帶走的幼童……或是從上古輪回而來？！

　　楚裙和楚晏溫看著彼此，兄妹倆在這一刻，心意相通。

　　兩人眼中的光芒都閃爍不定。

　　楚裙后知后覺想著：

　　自己可能真的坐擁了一座金山不自知……

　　潛淵擁有輪回，若當年荒神和禁忌真送了一批混沌神祗進入了自己締造的輪回中。

　　那這些混沌神祗重生輪回之地……

　　該不會就在潛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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